“哼,狗奴才,膽子不小啊,竟敢到錢長老那告狀,說本少爺的壞話,活膩歪了是吧?”
小院子裡,一個十五六歲,衣冠楚楚,相貌俊朗陽光的少年,一腳把小釘子踹飛,嘴裡不斷吐出難聽的髒話。
不聽這些髒話,只看少年陽光俊朗的外貌,恐怕任誰都不敢相信,這少年俊朗的外貌下,對待下人竟是這般尖酸刻薄,心狠手辣。
俗話說的好,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
緊接着,墨非遠遠看到一羣惡奴一邊堵住小釘子的退路,一邊嘴裡不住開罵:“哈哈,釘子哥,你以爲你家非少還是族裡第一天才?我們華少拿他點藥材,那是給他面子,就他現在那廢物樣,我們華少都懶得欺負他。”
“我們華少是什麼人,怎麼可能跟一個廢物一般計較?拿你們點東西,那是看得起你們,別給臉不要臉。”
“哈哈,廢物就是廢物,丹田都廢了,還浪費那麼多藥材幹嘛?我們華少把珍貴藥材拿回來,那也是爲了墨家着想。墨家再家大業大,也不能這麼浪費啊。”
……
小釘子連連吐血,臉色慘白。
他知道,在華少面前,他一個下人就算被打死在這裡,少爺自身難保,恐怕也沒辦法給他討回公道。
可聽着這些惡奴越來越難聽的髒話,小釘子終於還是沒忍住,怒視那邊得意洋洋的華少:“華正軒,我們非少就算成了廢人,那也是家主獨子。你們這麼肆無忌憚地強搶非少的藥材,錢長老已經知道了,等這事傳出去,別說是你華正軒,就是你們華家也別想好過。”
錢長老是墨家庫房長老,性子嚴謹,掌管庫房多年,從來都沒給任何人開過後門。
別說華正軒只是仗着大長老一脈的威風,就是大長老墨翟親自前來,面對庫房錢長老,也只能跟華正軒一樣,暗中偷換掉墨非的藥材資源,而不敢公然肆意妄爲。
華正軒陽光的臉色瞬間陰沉了下去:“狗奴才,果然好膽,都到這時候了,居然還敢頂嘴!給本少狠狠地打,往死裡打!”
幾個惡奴本來還只是堵路,並沒敢真動手,小釘子好歹也是墨家大少墨非的人,就算墨非成了廢物,他們這些家奴也招惹不起。
但得到華少的指示,幾個惡奴對視了一眼,臉上齊齊露出獰笑。
粗大的鐵棒紛紛被幾個惡奴從腰間抽出,然後,殘忍地看向了小釘子,小釘子臉色瞬間一變。
他不過十三歲,雖然從小待在墨非身邊,一直跟着習武,但因爲體質太弱,至今他也只懂得一些花拳繡腿,比普通人略強一點,跟真正的武者根本沒法比。
看這鐵棒,少說也有十幾二十斤,要真一棒子下去,就他這孱弱體質,不死也得去大半條命。
眼看着幾根鐵棒就要落下,剛到自家小院門口的墨非,匆忙趕緊幾步,怒聲大喝:“住手!”
推開圍住小釘子的兩個惡奴,墨非扶起小釘子,鐵青着臉,冷冷掃了一眼這幾個惡奴,什麼都沒說,轉身就朝房間走去。
幾個惡奴都被墨非兇狠的目光嚇住了,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華正軒。
華正軒一臉倨傲地冷笑:“都愣着做什麼?區區一個廢物,也能把你們嚇成這樣?”
幾個惡奴面面相覷,畏懼地看着自家少爺,卻就是不敢動手。
這些年來,華正軒仗着大長老墨翟一脈撐腰,欺上瞞下,壞事做了不知多少。
其他人大多敢怒不敢言,可墨非不同,身爲墨家少爺,還是墨家年輕一代第一人,他可沒有那麼多忌憚,幾乎每次碰到華正軒爲非作歹,他都忍不住出手把這些人挨個兒教訓一頓。
一連幾次下來,不管是華正軒,還是這些惡奴,在墨非手上,都沒少吃過皮肉之苦,心裡多少都有些陰影了。
現自己的奴才竟一時間都被嚇住了,華正軒臉上的冷笑僵硬了幾分:“呵呵,不愧是曾經的墨家年輕一代第一人,都成廢物了,竟然還能讓本少的人不敢對你動手。”
墨非腳步微頓,然後,咬着牙強忍着心中的怒火,繼續朝房間走去。
換作以前,墨非絕對毫不猶豫,轉身把這些人全都狠狠教訓一頓。
可現在,他自知沒這個能耐。
所以,縱然心裡無比憋屈,可爲了小釘子的安全,他也只能咬着牙,硬挺着不出手。
華正軒臉上的所有笑容徹底消失,剛剛的陽光和俊朗頃刻間就被猙獰所取代:“他是廢物,難道你們也都是一羣廢物嗎?別理那廢物,只管給本少打死小釘子這狗奴才!”
“本少今天就要當着這墨家大少爺的面,打死他的人,讓所有人看看,敢招惹本少爺,不管他是誰,本少爺遲早都要讓他生不如死!”
幾個惡奴先是一愣,沒一會兒,全都反應了過來。
是啊,墨家大少爺早就不是昔日的墨家年輕一代第一人了,沒有了黃階初段實力的墨家大少爺,他們還怕什麼?
雖然墨家大少爺即便沒有了實力,他們也不敢傷人,可他們幹嘛要對墨家大少爺動手?只要把墨家大少爺拉開,打死小釘子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下一刻,幾個膀大腰圓的惡奴,連忙大步衝了上去。
扶着小釘子一步步朝房間走去的墨非,心裡頓時急了,朝小釘子叮囑了一句‘小心’後,轉身迎上了這幾個惡奴。
“滾!”
墨非大喝一聲,一拳打在一個惡奴的手臂上。
他本想先聲奪人,這樣就算不是對手,至少能減少雙方力量上的差距,可那結實的肌肉,竟讓墨非的拳頭一陣生疼。
墨非還沒緩過氣來,一股大力拉住了他,腳下平衡一失,竟直接被拉扯到了一邊。
“嘿嘿,墨家大少爺,您還是老老實實待在一邊看着吧。”
一個惡奴如小山般的壯碩身軀擋在了面前,看着惡奴那猙獰嘲諷的冰冷笑臉,墨非怒極大喝:“給我讓開!”
砰!
墨非使出全身力氣,結果不但沒有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惡奴,反而是自己被對方推了一下,連連後退,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心中無比憋悶的他,擡頭就看到小釘子還是落到了那幾個惡奴手上,他頓時目呲欲裂,怒視那邊滿臉倨傲得意的華正軒,一個念頭突然出現在他腦海中。
“神行符,開!”
從懷裡一摸,墨非心裡默默大喝了一聲,手中一道微弱的光芒一閃而逝。
緊接着,他就感覺到一股電流飛快從拿出來的符紋中傳出,通過手臂、腹部,最後直達腳底。
腳下灰塵激盪四射,下一刻,墨非整個人化作一道殘影,瞬間跟擋在身前的惡奴擦身而過。
但他沒有再次衝出去救人,反而掉頭,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之前,眨眼間就出現在華正軒身後。
“住手!你們要是再敢動小釘子一下,我保證,一定會在你們華少的脖子上戳一個窟窿!”
那邊,正要亂棍打死小釘子的四五個惡奴,聞聲齊齊一愣。
回頭看到墨非拿着一支毛筆,末端堅硬部位直頂着華少的脖子上,幾個大漢頓時全都傻眼了。
華正軒似乎直到這時候纔回過神來,面色蒼白,聲音都有些顫抖:“非少爺,別衝動,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事好商量啊。”
墨非狠狠吐出了口氣,根本不理會顫聲求饒的華正軒。
“自己人?鬼才跟你是自己人。”
他目光一眨不眨地盯着周圍的六個惡奴,但實在忍不住,低聲大喝:“華正軒,你給我閉嘴。”
華正軒頓時一個字都不敢說了,只是臉色極爲難看。
他完全沒想到,自己當年欺負別人時被這位墨家大少爺教訓,那是實力不如人。可現在,墨非明明都成了廢物,自己居然還是落在這位墨家大少爺手中,這讓他心裡無比憤恨,但他更加怕死。
就在華正軒被嚇得直哆嗦,連話都說不出來時,墨非卻再也沒有理他。
儘管心裡無比緊張,可墨非依然努力保持着鎮定,腦子裡各種念頭不斷跳過。
“小釘子,趕緊出去,把這裡生的一切告訴我父親。如果有人敢阻攔,你就說華正軒在我手上,一炷香時間你要是還沒回來,我就直接殺了華正軒,大不了魚死網破,看他們能得什麼好?”
小釘子傷勢不算太重,只是臉色還是有些白。一聽墨非這話,他立即明白該做什麼了。
事情展到現在,不管起因是什麼,都不好收場了。
既然衝突無法避免,墨非和他小釘子只要還想自保,就必須請家主出面主持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