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會是謠言?有人都親眼看到過,他們做都做了,還不允許人說了?
“你們可知,單春節期間,明面上知道的,那池小侯爺就連着登了兩次定王府的門。
“定王殿下何時返京的,還有誰不知道麼?”
“那些算什麼,鍾小郡王跟定王妃這對錶兄妹之間那才叫一個親密,你們說這不得寵的定王妃莫不是要養面首……”
“墨影香影,給我狠狠地掌嘴!
“還是去喚小廝進來代勞吧,他們,還不配髒你倆的手。”
“是!”
雖應的極爲乾脆利落,可墨影和香影內心並非如此,她倆表示,她們不怕髒手,更想親手扇。
跟着香影一靠近泠泉茶莊,入耳皆是有關於他們家王妃的各類桃色八卦,一個個還說的十分起勁兒,如同在比拼般。
小廝們的怒火瞬間被點燃,誰給他們的膽子,居然敢肆無忌憚冒犯王妃,活膩味了吧?
“你,你,還有你倆,去,開扇。”
“是!”
鉚足了勁兒的小廝們,就等着香影發話呢,得了令立馬直奔目標而去。
茶莊夥計和掌櫃早都成了精,非但沒誰出頭阻止,見情形不對,反而十分順溜地悄悄退至一邊,將自身的存在感完全隱了起來。
突然進來了這許多人,八卦的正起勁兒的衆茶客還未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只見來勢洶洶的幾人已抓人的抓人,開打的開打,待被慘叫聲驚回神,被打者的半邊臉已高高腫起。
“你們……”
“啊……”
別看那些個傢伙嘴頭都沒個把門的,可一個個皆弱如雞仔,被年富力強且練過幾手的定王府小廝一通左右開弓的狂扇,哪裡還有開口質問的機會?
“幾位是什麼人,青天白日的,怎麼無緣無故打人!”
“就是,爲何無辜打人?”
“還有沒有王法了,再不住手,我們可要報官了。”
……
眼看着那些個毫無還手之力的被揍者臉成豬頭,有的下巴都脫臼了還被狠狠扇着耳光,“行兇者”還半點未有停下的意思,角落裡的一位藍衫文士自詡正義地質問出聲。
見一個文弱書生都敢冒頭,膽子大些的愣頭青們一個個緊跟着附和起來。
只是嚷嚷的雖兇,卻僅限於瞎起鬨,沒誰真的離開座位去報官或者上前干預,唯恐錯過看熱鬧的機會,更怕這些個二話不說直接開揍的狠人將拳頭揮向他們。
“嗬,無緣無故?你那耳朵原是擺設麼?”
既是聾子,就繼續做你的啞巴,出來秀什麼無懼無畏?
小廝石竹刺了那“打抱不平”的藍衫書生一句,至於那幾個跟着起鬨的,哼,急什麼,耳刮子待會兒就輪到他們了。
火氣愈盛的石竹几人,手下的動作非但未停,反而加快了幾分。
敢污衊他們家王妃,不把這些王八羔子給打得他們親孃都不認識,他們就不配做定王府的人。
見此,藍衫文士怒而站起,質問向摯茶閒坐如在看戲的雲悠然:
“這位姑娘,你就眼睜睜看着他們跋扈行兇?”
他剛剛可是看的真真的,就是那個戴着青色帷帽的姑娘派人把這幾個無法無天的傢伙給叫來的。
“定王府辦事,你有意見?”
這種是非不分迂腐不堪之徒,也配同她們王妃對話?
帷帽下的美眸瞪了藍衫文士一眼,香影懟完,繼續和同她一起守在門口的墨影一道充當門神,以防那些個嘴欠的提前開溜。
一聽來人居然是定王府的,一大半嚼舌根的心下頓時一緊,想要趁着前面那幾個倒黴鬼悽慘捱打之機開溜。
怎奈身子尚未完全站起,就被雲悠然隨手拋出的樹葉給盡數定在了原處。
那半起半蹲的姿勢,着實滑稽。
有隻是旁聽的看客忍俊不禁鬨笑出聲,有不屑於他們流言蜚語的茶客見他們如此沒種更加不屑。
然,同參與散播謠言者,看着那些五官都快被打移位的豬頭臉,琢磨出逃之法都恐來不及,哪裡有心思看別人笑話?
他們只是拿點小錢扇個風點個火,可沒想過捱打啊!
“定王府的人也不能目無法紀,姑娘這是要縱奴行兇到底了?”
那藍衫文士見閒坐一旁的端華女子根本不睬他,羞惱之下,再次不依不饒質問起來。
“好一個縱奴行兇,只准他們詆譭定王妃,還不許定王府下人揍他們,你這書生還真夠好笑!”
南側靠窗而坐的兩位清雅女子中的水色衣衫女子是真被那藍衫文士給噁心到了,不禁出言諷刺了一句。
剛剛那些個粗言惡語都沒讓她這樣反感。
“姑娘此言差矣,這幾人只是言辭過激了些,可只因幾句話,就要喊打喊殺?”
水色衣衫女子都快被那書生給蠢笑了,她冷冷地道:
“幾句話?你還真是枉讀了那些聖賢書。每年因爲空穴來風的謠言躲去過多少閨閣女子的性命,這位公子難道不知?”
書生特不服氣地反駁道:“即便捕風捉影,那也是先有風起,怎知她們就那麼無辜?”
“書民,你怎可如此認爲?”
水色衣衫女子剛想反諷回去,豈知那藍衫文士同桌的另一位着青檸衣衫的偏瘦男子先她一步反問出聲。
“子恆,難道你跟這幾位女子一樣,竟都贊同這種仗勢欺人恃強凌弱的行爲?”
“書民,你認爲這是恃強凌弱?”
偏瘦男子名岑子恆,與他們同桌的,還有一位微胖藍巾文士,其名戴仕元,他們跟藍衫文士丘書民皆是瀾滄書院的學生。
同窗丘書民適才的出言,岑子恆本就很覺不妥。
任何人都得對自己的言行負責,那幾位沒有任何真憑實據,就敢捏造事實妄議他人,且還以下犯上,被教訓,不是遲早的事嗎?
剛剛那位姑娘說的不錯,流言如刀,已收割了不知多少無辜生命,若他記得沒錯,有關於定王妃的惡俗流言已傳了數茬,有時花樣都不帶翻新的。
也不知定王妃究竟得罪了誰,竟值得被一再的中傷。
幸虧陛下英明,定王殿下亦從未在意。
更值得慶幸的是,定王妃承受力比一般女子要強出許多,否則,如今的上陽,是否還有這麼一號人物,實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