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老侯爺瞪了他孫兒一眼道:“臭小子,爺爺我老眼昏花的,哪能數得了這個?
“話說你怎麼能不數數呢?等會兒吃完就先去數。再寫時,就根據現有這一沓的厚度估摸來。
“你可別想糊弄你老子,交上去,他真會着人細數。”
多了倒不要緊,但大孫子要敢少寫個一兩篇,就等着被罰抄千遍吧。
“知道了,知道了,放心吧爺爺,孫兒絕不會弄虛作假。”
從小被罰到大,老爹什麼脾氣什麼路數他還能不清楚?豈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爺爺,那麼多遍家訓,若是寫太快,到時你孫兒怕是手都會給寫廢。
“所以,估計得在祠堂多關幾天了。爺爺,孫兒出祠堂之前,您可千萬別忘,要每天都送吃的過來啊。”
動筷子之前,池明軒先跟他爺爺申請了往後幾日的福利,實在是祠堂這邊端來的飯菜太難吃了。
清湯寡水倒在其次,可那味道,絕對是故意做來懲罰人的。
“知道了,爺爺忘了誰也不會忘了你。快吃快吃,再不吃就涼了。”
“哦!”
定王府凝暉院正廳
“水五郎,這個問題還是我來回答吧,王妃也不知道。你們別誤會,我可不是故意聽你們說話的。”
只是見你們半天還沒說完,有點着急找了過來而已。
“你說。”看你能說個什麼出來?
“那你倆先聊,我就先回去了。”
直覺接下來的話題她不適宜聽,雲悠然打算先溜。而蕭君昊特意過來,就是想跟王妃多待待,豈會這麼容易放她走?
“王妃爲何要走?剛好你也聽聽。”
雲悠然表示她並不想聽。
可若執意離開,倒顯得過於刻意,頗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之嫌。
既如此,那就聽吧。
“什麼,你胡說!”他妹妹會跟人私奔?那人還是北齊的離王!
蕭君昊,你還能編的更荒謬些嗎?
水五郎呼地從椅子上彈起,眉眼間寫滿了質疑。
還不如告訴他,他妹妹當晚葬身火場他可能更容易信些。
水五郎一時沒法信蕭君昊早就猜到了,他搖了搖頭道:
“水五郎你可別不信,我騙你做什麼?這事兒池明軒也知道,若是不信我說的,你大可以去問他。
“還有,當初他們能順利離開,我還幫忙了。你以後可不許再說我對瓊表妹不好之類的了啊。”
他還幫忙了?他……
莫不是被悠然給猜中,君昊真被刺激到失憶了?
若不是,那這種事,君昊怎麼就能這麼平靜的闡述?
還是說,他就是在胡謅,在敷衍?
“悠然,他說的,你覺得可信嗎?”
“可信!這種事只要用心去查,查清並不難,我覺得,他沒必要編這種容易露餡的理由騙你。”
別看雲悠然面上一派平靜,可瞅着前後情緒始終淡淡的蕭君昊,雲悠然心下的詫異早都快溢出來了。
蕭君昊這也太神奇了吧?他居然可以這麼波瀾不驚地說起他的側妃跟着洛玄郢私奔這事?
明晃晃地被綠,一般男人哪裡能受的了這個,何況他這個貴爲親王的?
即便他放下了對水若瓊的那段毫無結果的單戀,可到底才過了這麼點時間,完全一副事不關己,旁觀者之態,這合理嗎?
之前她給水五郎的失憶啊,記憶錯亂啊,這些理由都是她爲了安慰水五郎那個單純少年而隨意胡謅的,可現在,雲悠然不禁懷疑也許她猜對了。
至於池明軒會藉此對付洛玄郢,雲悠然覺得再正常不過。
洛玄郢的金玉閣三番兩次接下刺殺池明軒的任務,要換了她,也肯定會尋機去對付回去。
難不成當初京郊澄湖別院揍了水若瓊,還剃光了她的頭髮,並把人給帶走的,是池明軒?
一派光風霽月的池明軒,有這惡趣味嗎?
也不是完全沒可能,男孩子骨子裡應該都有皮的一面吧?
話說這波操作真的太得她心了,要換成四影,失手把人給打死倒有可能,剃頭髮這樣的事,怕誰想不出。
雲悠然在那琢磨着蕭君昊和池明軒的反應和所爲,水五郎卻在苦思冥想着蕭君昊所說是事實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少。
可他思來想去,怎麼想都覺得他妹妹跟北齊離王之間不可能有任何交集,故疑惑出聲:
“可,我妹妹怎麼可能認識北齊的離王啊?”
說什麼北齊離王是他妹妹的心上人,水五郎只覺離譜的沒邊。哪怕他的好友悠然也覺蕭君昊的話可信,可他依舊沒法信。
看出眼前少年因想不通都快懷疑人生了,雲悠然決定將北齊離王之事,挑同他妹妹有關聯的部分跟他說一說:
“水五郎,去年我被如意樓惡意傳出和北齊離王關係非同一般,這事你肯定還有印象,那時,關於北齊離王,我曾去信問過我大師兄。
“我大師兄是北齊離王的表兄,他在回信中說道,北齊離王自小就到了上陽,在上陽京郊一待就是十餘年。
“你想,這麼長的時間裡,也許就偶然間跟你妹妹認識了呢?月老許是經常打盹兒,亂點了這對鴛鴦也說不定。”
聽雲悠然這麼一說,水五郎覺得還真有幾分相識的可能。
可他心裡還是非常不舒服,遂問向蕭君昊道:“既如此,你爲何不早點告訴我?”
嘿,這表弟,怎麼又針對上他了?
“之前我哪裡能想到你誤會我誤會的這麼深?
“這事兒你知道就好,若傳出去,對舅舅還有你們肯定會有不小影響,連我母妃也可能會受牽連。”
現在知道你妹妹的消息了,該消停些了吧?
“不管怎樣,你妹妹當下至少人是安全的,其他,你就先不要多想了。
“當下,風聲也許尚未徹底過去,你可千萬不要立刻派人去北齊打聽啊。”
“我知道,謝謝你,悠然,這事,我需要好好捋一捋,就先告辭了。”
雲悠然點了點頭,起身把他送出了門。蕭君昊什麼話也沒多說,只跟着送他表弟出了正廳。
這事對於水五郎來說太過於突然,他一時沒有辦法接受很正常,倒不如讓他回去好好冷靜冷靜梳理梳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