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代慕公主是最後一個離開的,離開時雖沒有達到無需支付自己該付的胭脂水粉銀兩的地步,但買了不少只實際支付了幾十兩,心下不由雀躍。
雲悠然只覺這代慕公主若是嫁給她二表哥也不錯,至少生財有道。
美中不足的是,儘管在定王府耗了將近一整日,可代慕公主最終還是未能堵到鍾小郡王。
而她四皇兄顯然運氣比她好一些,見到了心上人不說,還仗着有客人在外院蕭君昊不敢跟他翻臉愣是陪了半個時辰,直到水側妃醒來趕他,他才悻悻然離開。
翌日,雲悠然派人把天渡山曜日堂京城分壇的壇主樑泓宇給約了出來,幾人於西林坊鳴翠樓相聚,就小範圍內通商一事再次詳談了一番。
時間過的飛快,三日過後,京城明面上再無他國使臣的影子,至於臨離去前始終沒能見到兒子的北齊離王是否已離開當下並無誰知曉。
又兩日後,覺着池小侯爺的身體已養的差不多,鍾小郡王以探望爲名至定邊侯府拜訪,實際上他是想同池明軒就北齊離王相關交換一下各自掌握的信息。
看在一個是他表妹親自搭救,一個是救命恩人的嫡親表兄的份兒上,兩人自始至終待對方的態度都極好。
至於談了些什麼,可談出什麼結果怕是隻有他倆自己清楚,池充也只撈着了遠遠盯梢的份兒。
自打進到玄月空間,大黑熊一直沉睡,早先是大塊頭於地上沉睡,後來變成迷你熊,被雲悠然給挪到了榻上依舊一直未醒。
睡吧睡吧,總有醒的一天。
此時的雲悠然已分不清這迷你熊到底是因爲強效迷魂藥的後勁兒過足才一睡不醒,還是因爲別的原因。
她更傾向於是因爲別的原因。
這些時日,雲悠然先後去了瑞王府兩趟,瑞王世子恢復的着實不錯,已可以緩緩下地。
雖說每次只能艱難的走個幾步,可總算能站起來了。
重新站起來那一刻,不但令瑞王妃婆媳激動的直掉眼淚,瑞王世子心下複雜難言,就是雲悠然和太醫令都很爲瑞王世子高興。
大好青年的人生又重啓了!
因爲纔剛開始復建沒多久,謹慎起見,瑞王世子已能短暫站起來的消息並未從瑞王府傳出去。
這段時間令雲悠然高興的事不止瑞王世子重新站起來這一件,雲悠然親手製出的第一批面霜和口脂、香露,給鍾二郎、程三郎、賀三郎等幾位每人供應過兩至三套。
他們的母親和姐妹已實際使用過且持續了一段時間,效果逐漸顯現,其獨到的功效逐漸在小範圍內傳開,很好的爲雲悠然的陶然居做了幾波活廣告,上門求購的女眷越來越多,生意一日好過一日。
愛美是女人的天性,宮裡女人更不例外。
連代慕公主都看出了太后娘娘身邊的黎嬤嬤皮膚的不同,宮裡的女人豈能沒有發現?
何況這壽禮當日送的可謂高調,不知多少雙眼睛盯着後續呢。
如今眼見效果明顯,衆妃嬪的心思一個個活泛了起來,儼然忘了前些時日是誰惹得她們被陛下給罰抄道經的。
嬪妃們有兒子的托兒子從宮外給帶進來,沒兒子的也在迂迴找尋獲取的辦法,而淑妃娘娘這個定王妃的婆婆則半點想要的意思也無。
不是她不愛美,不想美,實在是心氣兒難平。
有好東西從來都想不起來給她這個婆婆留一兩瓶,倒是上趕着先給太后送了去,她想用還得巴巴的找兒媳婦要?
打理陶然居等店鋪的事雲悠然早已交給了她的丫鬟們,她自己只負責出一部分成品,這段時間,她的主要精力都放在了兩家藥鋪微調後續上。
雖說是微調,可用作庫房和臨時病房的各個房間的內部裝飾都還是比較耗時的,前後用了將近半月才徹底完工。
好在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原汁原味,沒有甲醛相關,完工即可投入使用。
完工後的第二日,雲悠然就開始了她的輪流坐診生涯。
雲悠然十分低調,幾乎從未從醫館正門進出過。當然,即便自正門進出,京城裡普通民衆認識她的人十分有限。
自小就以別樣的原因同五殿下蕭君昊之間定有婚約,後來還被五殿下給退婚過一次,永寧伯府四姑娘的名頭在京中可以說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見過她的並不多。
若非馬場、鬧洞房還有狩獵這幾次,認識雲悠然的京城中人就更少了。
於醫館坐診時雲悠然不但戴着面紗,穿着也去了華貴風,多了幾許沉穩感。
如此打扮主要是爲了讓患者能直觀信任,誰讓她的面孔實在是太過於年輕,沒法從直觀上給人以信賴感呢?
身爲醫者,面孔太過稚嫩,令人對其醫術沒法相信再正常不過。
前世在醫院上班時,雲悠然就沒少受她那副過於年輕的面孔所累,常常使得她的病人和病人家屬忐忑。
如今在醫館裡坐診,她想盡量收拾的讓自己看起來能給病人一種老氣橫秋感——呃,最關鍵的是可靠感!
待來日名氣打開,即便被人發現她只是一個十幾歲的毛丫頭,但到那時,她的醫術至少不會被過於質疑吧?
今生所在的醫館跟前世的大醫院所面對的羣體完全不特定不同,能來保和堂和泰安堂看診的,更多的都是附近的人。
再遠些,也可能是名氣打開後京城中慕名而來的人,羣體相對會固定一些。
在相對固定的範圍內,雲悠然覺得應該會省卻被一再質疑的麻煩。
即便全副武裝過,剛開始時,根本就沒誰願意讓雲悠然給看診,這種情況在泰安堂表現的尤其明顯。
哪怕藥童把候診的病人給領到雲悠然的診室,聲兒都不吭,看都不給看直接返回候診室的患者不在少數。
除非官、白兩位大夫都忙着一時脫不開身,又不適合排隊等候的急診病人,雲悠然纔有看診的機會。
就是急診病人,在雲悠然爲其看診後,只要官大夫或者白大夫稍有點空,他們的家人也會拐彎抹角或者直截了當的提出請老大夫給再檢查檢查。
對此,官、白兩位大夫都十分過意不去,但每每定王妃都會親自幫病患家屬說話,兩位大夫只能勉爲其難的重新診斷一番。
這種情形雲悠然早有心理準備,積極性並沒被打擊到。
慢慢來吧,萬事開頭難,來日方長。
這個世界雖然階級感不是太過明顯,但身份之別固有存在,還是刻在骨子裡的那種。
各個階層都有各自相對獨立的圈子,看到保和堂要爲貧民百姓義診,自覺身份高貴者被勸退也很正常。
可保和堂微調完畢重新開門,當多家親貴,還有太醫令和太醫署的諸位醫監、醫正等親自上門道賀的消息傳開時,在京城迅速颳起了一陣旋風。
衆人一時不清楚這家由藥鋪改成的醫館何以會有如此大的面子,竟吸引的衆親貴齊至,還引得太醫署衆醫官尤其是太醫令仲弘願親至!
很快的,京城勳貴圈都打聽到了保和堂居然是定王妃的產業,且是定王妃的師父童神醫給定王妃的陪嫁之一。
自皇上明旨准許定王妃坐診行醫後,定王妃便將這處藥鋪改造成了醫館。
勳貴圈中一部分認爲太醫令等人道賀是衝着定王妃的身份,一部分則認爲是衝着定王妃的神醫師父。
別的不說,單看定王妃身後有一位醫毒雙絕的神醫師父,但凡瞭解情況的都必然會上門。
況且,聽說定王妃在雲臺山的時候還曾從大黑熊魔掌下救了不少權貴子弟,無論出於真心還是表面,定王妃的藥鋪升級成爲醫館,上門慶賀一番也是應該的。
再說定王妃本人,據說這幾個月以來她一直在爲太醫令仲弘願負責的瑞王世子醫治,且醫治的頗有成效,太醫令攜衆醫官上門道賀倒也正常。
雖說定王妃先後救了定王和定邊侯府小侯爺的事,還有她疑似在爲瑞王世子醫治的事京城衆人幾乎都已知曉,可凡至泰安堂或者保和堂就診的,依舊沒有太多人願意選擇請她醫治。
起初,泰安堂的坐診大夫官文榮和白春生兩位老大夫以爲還是因爲定王妃剛到泰安堂沒幾日,加上太過年輕的氣息仍然沒法被信賴,還琢磨着找契機爲她正名呢。
對定王妃的醫術,以前他們只是因爲她是童神醫的徒弟而推斷應該不錯,後來那極有限的幾次爲病人複診,對比了他們和定王妃各自開出的藥方,他們二人對定王妃的醫術有了更爲直觀的認識。
除了肯定,除了瞭然,兩位老大夫還不可避免的生出了幾絲絲的驚訝。
縱然那幾起病例雖急但並不怎麼典型,可也能觀出定王妃非凡醫術的一斑來。
兩位老大夫直感嘆,到底是童神醫的徒兒,小小年紀,比他們猜想的還要優秀,是個有真正本事的。
他們雖在童神醫的藥鋪裡坐堂多年,可除了早年曾有幸得過童神醫的寥寥指點,之後多年,連神醫的面都沒見過。
若是他們也能跟定王妃一樣有幸一直跟着童神醫學,如今的水平絕不僅止於此!
說啥捏,沒這機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