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行烈取出火種,燃着了堆在溫泉旁石上的柴枝,向圍着的三女笑道:“以柴火爲花燭,天爲被,泉水爲牀,人生至此,夫復何求?”
三女在火光映照裡,笑靨如花,脈脈含情,各具動人姿采。
左方的白素香側挨石上,有種舒適慵懶的動人韻味,身體美麗的線條,若靈山秀嶺般起伏着,三女中以她最高挑,尤其那對長腿,實在誘人至極。
比倩蓮雙手環抱曲起的膝頭,下巴枕在膝間,烏溜溜的眸子在火光對面瞬也不瞬地看進愈燒愈旺,被山風吹得閃跳飄移的火裡,就若深山黑夜裡美麗的精靈,顯露出罕有的靜態美。
雙修公主谷姿仙靠在他右旁,一手按在他的寬肩上,左腿斜伸,嬌軀坐在右腳踝處,另一手拿着樹枝,撥弄着柴火,俏面的亮光比火更奪人眼目。
柴枝“必必剝剝”燒着,在這山高夜深處,分外寧洽,使人致遠平和。
秋風悠悠吹來,四人衣衫拂動,火閃爍。
風行烈心中掠過種種往事,又想起將來的日子,嘆了一口氣道:“年憐丹離開這裡後,會到那裡去呢?”
比姿仙放下粗枝,捱了過來,在他耳邊吐氣如蘭道:“妾身本想留待明天才告訴你,但……”
比倩蓮截斷她的話笑道:“小姐爲何故意不在今夜告訴行烈?是否怕他分了神,不能全心全意好好愛你嗎?”
比姿仙瞪了谷倩蓮一眼,嗔道:“你對我愈來愈放恣了,現在一切如你所願,還不滿意嗎?”
比倩蓮裝了個鬼臉道:“不是也如小姐所願嗎?”
比姿仙俏臉飛紅,氣得不理睬她,逕自向風行烈道:“年老妖很有可能上京去了!”
風行烈一呆道:“什麼?他上京去爲了什麼?”
白素香冷哼道:“會有什麼好事?還不是爲了爭奪鷹刀。”
風行烈一怔道:“他想得到鷹刀嗎?這真令人難以費解。鷹刀爲何會到了京師去?”
比姿仙解釋道:“除了紅日法王外,其它人想得到鷹刀都是爲了想成爲第二個傳鷹,但年老妖想得到鷹刀,卻是爲了要和朱元璋進行一項交易。因爲他看穿了朱元璋亦想得到這把神秘莫測的靈刀,年老妖今次到中士來,除了對付我們外,爲的就是這個原因。”
風行烈不能置信地道:“朱元璋要鷹刀來幹嗎?”
比倩蓮道:“行列是曾經擁有鷹刀的人,這把刀究竟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風行烈沉吟片晌,搖頭道:“我不知道,不過每次我拿刀在手,都有種非常特別的感覺,偏又說不上是什麼來。”頓了頓再問谷姿仙道:“朱元璋爲何想得到這把刀?年老妖要憑鷹刀和他作什麼交易呢?”
比姿仙微笑道:“剛纔拜堂前你那麼霸道,令人家着窘,現在姿仙偏要吊你胃口,不那麼快告訴你。”
風行烈被她提醒,記起刻下是花月良宵,知道眼前佳人要和自己大耍花槍,增添情趣,笑向谷倩蓮道:“乖小蓮,快告訴你的小姐,若有逆爲夫之意,會遭到什麼懲罰?”
比倩蓮掩嘴失笑,警告谷姿仙道:“你還未嘗過他真正霸道的滋味,小蓮的屁股早被他打個又紅又腫了。”
白索香失聲道:“什麼?”
比姿仙放開按着他扃頭的手,叉起小蠻腰惡兮兮道:“他敢!”
風行烈聳肩道:“你們都是我的人了,打打最厚肉的地力有何不可?”
白素香坐了起來,道:“小姐!我們三人聯手對付他,看他是否還敢欺壓虐待妻妾。”
比姿仙向風行烈大發雌威道:“風行烈你快明示立場,否則我們三姊妹和你沒完沒了。”
風行烈指着谷倩蓮啞口失笑道:“你當你們真是那麼團結嗎?看看倩蓮的樣子,便知你們的聯盟尚未成形時,早出了一個叛徒。”
兩女往谷倩蓮看去,只見這嬌俏孃兒正抿嘴低笑,狀極歡喜,沉醉在美麗的回想裡。
比姿仙瞪視着她,待要出言,谷倩蓮搖手道:“不要怪我,因爲小蓮歡喜讓他打,那是挺痛快的一回事,不信小姐和香姊可試試看,包你們被打後,會念念不忘,還忍不住求他再施重刑呢。”
白素香一呆道:“真的嗎?”這初嘗甜頭的妮子竟聞之心動。
比姿仙變得人孤勢單,嗔道:“你兩個丫頭敢不聽我的話嗎?”
比倩蓮笑着爬行過來,到了谷姿仙旁,湊到她耳邊道:“小姐聽那一個人的話,我們便聽那人的話,來!版訴我們,若你不聽行烈的話,那我們就隨你一齊造反,以後不把他看在眼內,不讓他打。”
比姿仙知機地改變話題道:“我纔不和你們胡鬧。”向風行烈甜甜一笑道:“趁這個機會讓姿仙告訴你多點年憐丹的事。”
風行烈見到谷姿仙變相投降,心中大樂,把她摟入懷裡柔聲道:“我在聽着!”
比姿仙俏臉緋紅道:“烈郎!妾身想枕着你的腿躺在石上,一邊看天上的星星,一邊和你說話,今晚是我們的花燭良夜啊!”
風行烈一拍額頭道:“我差點忘記了,來!你躺下,倩蓮過來和我背挨着背,香姊則靠在我左邊處。”
三女歡天喜地照着辦了,星空下的泉旁石上,一時滿載着無盡的溫馨和旖旎。
比姿仙仰望着風行烈,悠然道:“我們和年憐丹都是瓦剌人,但屬於不同的部落,當年蒙人勢力擴張時,年憐丹的父親年野向蒙人投誠,效力蒙人,乘勢佔了我們無雙國,逼得我們逃到中原避難。”
風行烈見她眼裡閃着悲痛緬懷的神色,感受到她國破家亡的神傷,憐意大生,伸手去愛撫它的粉臉。
比姿仙舒服得閉上了眼睛,忘了欣賞夜空,檀口微張道:“朱元璋與蒙人開戰,年憐丹曾率瓦剌人三次行刺朱元璋,若非有鬼王虛若無這等高手護駕,朱元璋早死了多次,但朱元璋亦因此失去了幾名愛將,還包括一個最得寵武技高強的愛妾,所以朱元璋對年憐丹的瓦剌部恨之入骨,立國後命驍將涼國公藍玉,屯兵邊塞,俟機征伐,下一個目標極可能就是瓦剌人,今次年憐丹肯來助方夜羽,說到最後都是爲了自己。”
白素香挽着他右臂,情不自禁親了他的臉頰,接口道:“但假若他能找到把柄,威脅朱元璋不得進兵瓦剌,當然比和朱元璋硬碰要上算多了。”
比姿仙道:“那把柄就是鷹刀了,試問誰不想做長生不死的神仙,朱元璋天下都得了,現在唯一能打得動他心的,就是或能使他成仙的鷹刀。”
風行烈奇道:“這應是非常秘密的事,爲何你會知道?”
比姿仙道:“當年打蒙人時,我們亦派出了人化身漢族,助朱元璋,有些現在成了朱元璋身邊的人,所以對朝廷的事,我們知之甚詳。”
比倩蓮倚着風行烈的背問道:“鷹刀不是失蹤了嗎?爲何流落到京都去了。”
比姿仙道:“近日江湖上流傳着一個消息,就是鷹刀到了‘赤腳仙’楊奉手裡,本來人們還是不太相信,直至發現了馬任名的身,確是因中了他着名的獨門掌法而死,更加上他忽然像空氣般消失了,更添別人懷疑,所以所有想找尋鷹刀的人,目前都以他爲目標。”
風行烈嘆道:“他真的很可憐!”
三女聽得笑了起來。
比姿仙睜開秀目,恰好迎上風行烈往下望的眼光。
兩道眼光甫接觸便交融在一起,難捨難離。
比倩蓮揹着兩人,看不到那邊的情況,催道:“快說吧!說完我們到溫泉去,這裡的風太大了。”
白素香爲火堆添了新柴,笑道:“由於找不到楊奉,所以衆人都懷疑他躲到了虛若無的鬼王府去,只有那裡楊奉纔可有藏身之所,於是死心不息的人都聞風擁往京師。”
風行烈向三女招呼一聲,扶着她們站起來,仰首望往廣袤的夜空,重重籲出一口氣道:“好!明天讓我帶着三位嬌妻美妾,開往京師,和浪翻雲範良極韓柏三人把京師鬧個天翻地覆,會會各路英雄好漢。”
比姿仙擔心道:“那誰去助怒蛟幫呢?”
風行烈道:“岳父大人剛纔對我說,怒蛟幫方面交給他們處理,我們只須專心一志追殺年憐丹,其它事可一概不理。”
比倩蓮鼓掌道:“可以到京師去,實在太好了。”
風行烈失笑道:“你當我們是去玩耍嗎?”
比倩蓮深情地道:“只要和你在一起,什麼事都會變成樂趣。”
風行烈大笑道:“那我們還等什麼,你們是自己寬衣解帶,還是要爲夫親自動手?”心中卻在想道:“岳父岳母不想他到洞庭去,主因還是怕他會遇上裡赤媚,這人實在太可怕,連硬碰了覆雨劍浪翻雲後,都可全身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