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財務的手在計算機上不停地飛舞,素林和蘇敦諾兩個人都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沒辦法。
窮!
一個窮字,就可以貫穿兩個國家的幾十年。
終於,財務收藏的手指停下,按計算器的動作,塗着玫瑰紅色的口紅的嘴微微張開:
“老撾方面,這一次購買的裝備價值5.2億美元,加上送貨費用,培訓費用,總價是5.7億美元。”
“柬埔寨方面,裝備總價是6.38億美元,送貨和培訓費用一起,就是6.88億美元。”
“兩位可以選擇現金結賬,也可以選擇用礦物抵賬,如果選擇用礦物抵賬,我們會聯繫專業第三方礦物評估機構,以及第三方礦物冶煉廠家,他們會出面購買你們的礦物,而我們會從他們手中直接拿錢。”
“最後,裝備會直接送到你們手中,相關人員培訓,也會有專人負責。”
把自己要說的話說完,財務在清單上寫下一個數字,轉手又將報表遞給林語。
看了一會,他又將兩份報表分別遞給素林和蘇敦諾:
“兩位看一下,如果沒有問題,我們就把這份清單正式定下來,放到合同文件裡面,如果有問題,我們繼續調整。”
“沒有問題,沒有問題!”兩人粗略地掃一遍,發現清單上的條目非常清楚。
價格也非常合理,索性也沒有繼續囉嗦。
等了一會兒,林語確認這兩人是真心實意同意了這些清單上的內容,又順手把文件要回,轉手遞給錢多多。
錢多多接過清單,轉身走出會議室,大約半個小時後,他就帶着法務的幾個人,手中各自捧着一份合同文件,再度出現在會議室。
伸手接過合同,素林沒有半分猶豫,轉手就將合同遞給身邊的法務,讓對方去研究。
蘇敦諾倒是裝模作樣地看了一會兒,但他臉上的表情,已經明明白白的告訴衆人,他看不太懂這個合同。
他抿着嘴搖搖頭,又點點頭,轉手就借坡下驢,把合同遞給法務,和林語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林總,我看你們這個工廠好像生產卡車,該不會施工用的卡車,全部都會從你們這個工廠出去吧?”
“我們還有工程機械,挖掘機,剷車,壓路機,還有挖泥船,你們的港口,如果有需要,我們也能幫你們整理一下。”
“林總還有自己的造船廠?”
“沒有造船廠,我怎麼給你們造驅逐艦?”
“……”
主要的負責人在聊天,三方法務就開始了脣槍舌戰。
一羣人一直吵鬧到華燈初上,才終於把最後的細節敲定清楚。
也徹底把合同固定下來。
合同已經固定,三方人馬都不想浪費時間,草草吃過晚飯,將合同完整打印出,然後開始簽署。
等最後一個名字和印章落下,時間已經到了晚上11點。
忙碌的時候,人感覺不到餓,可一旦停下工作,那被延緩的飢餓感就會如海嘯一般襲來。
感受着肚中的飢餓,林語大手一揮:
“各位,爲了慶祝我們的合同簽署,我已經在食堂準備了大餐。”
“我們今晚不醉不歸!”
…………
第2天,林語還在睡夢之中,就感覺自己的耳朵有點疼,然後那耳朵就越來越疼。
終於,他意識到這不是在做夢。
因爲耳朵是真的疼。
眼睛緩緩睜開,卻發現是一道熟悉的人影,正趴在自己身邊,那原本柔弱無骨的小手,正用拇指和食指捏着自己的耳垂,一臉壞笑的看着自己。
陸琳。
掃一眼周圍,發現是自己在汽車製造公司的宿舍,又看看時間,發現才早上7點,林語又放心大膽的躺回去。
把被子往旁邊踢一點,眯着惺忪的雙眼,向旁邊的小丫頭問道:
“你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還不是某個人一出去就好久,然後也不知道回家,就知道在外面喝酒,一大早我聽到消息就趕緊趕過來,可是某個人連一句問候的話都沒有,唉,一看就是嫌棄我人老珠黃,罷了罷了,哥哥你放心,孩子我會生下來自己養,你不用擔心我們娘倆,我以後就算是在外面撿垃圾吃,也會把最新鮮的垃圾給孩子吃,餓不着孩子。”
一開始,話語還很平靜,但說到後面,說話的人隱隱約約帶上了一點哭腔。
就在林語扭頭看過去的時候,正好和陸琳眼睛對上,那雙黑色的眼睛裡充滿了狡黠,沒有一丁點委屈。
彷彿剛纔學着林黛玉說話的那個人,是林語,而不是她陸琳。
翻一個白眼,林語伸手一拉,把這個學林黛玉學入魔的傢伙拉入懷中。
就這樣靜靜的抱着,然後眼睛一閉,準備繼續睡覺。
還沒睡幾分鐘。
7點15分的鬧鐘響了。
聽着愛江山更愛美人的歌聲,林語恨不得把手機砸了。
但他又不得不起牀。
昨天合同簽署完畢,時間太晚,後續的工作就沒來得及做。
今天得趁早,趕緊把後續工作安排好。
要不然等以後忙起來,說不定就給忘掉了。
8點10分,他準時出現在昨天的會議室裡,指揮比他早5分鐘出現的錢多多,安排合同簽署後的任務:
“把廠裡宣傳部的人叫過來,待會兒我們在汽車製造公司門口拍一張照片。”
“讓汽車製造公司出三臺卡車,然後讓基地那邊弄三輛裝甲車過來,拍照的時候就用這6輛車當背景板。”
“照片拍完,讓宣傳部的寫好文稿,發到網絡上,尤其是發到外網。”
“聯繫章從義,讓他聯繫一個運河和三個鐵路方面的研究院,組建一個聯合勘察小隊,半個月後,送他們去越南和老撾。”
“一個月的時間,我要看到線路勘查報告,地質勘察報告可以延後,但是要儘快。”
“防務公司那邊,也讓他們組織兩個小隊,每個小隊6個人,去柬埔寨和老撾保護聯合勘察小隊。”
“給徐城機械製造公司打個電話,告訴他們,最大號的挖掘機給我多生產一些,還有剷車壓路機也是。”
“最後,聯繫一下和我們合作的那幾個金屬冶煉公司,告訴他們又有貨了。”
一條又一條指令發出,錢多多將這些指令全部記下,確認無誤,這才轉身出去,將這些任務分配到具體的執行人員手中。
…………
夏威夷。
德納左手抓着夏威夷當地的報紙,右手抓着中情局同步過來的情報,看一眼左邊,又看一下右邊,看一下右邊,又看一下左邊。
看着上面幾乎一模一樣的文字,他覺得自己要長腦子了,但又好像忽略了某些關鍵信息,腦子長不出來。
終於,在他第20次扭頭對照兩邊資料時,他直接將手中報紙和情報文件往地上一摔,對着一直站在身邊的勤務兵問道:
“如果中情局的情報,和普通的報紙報道的內容完全一致,你覺得會是什麼原因?”
“也許……”勤務兵低頭看一眼皺着眉頭思考的德納,小心翼翼的開口:“也許中情局的情報,是從報紙上抄來的呢?”
這句話提醒了德納,他順手抹下頭上的墨鏡,掏出手機,直接在陽光下開始搜索。
不多時,他就在推特上搜到了相關的消息。
【華夏,老撾,柬埔寨達成合作,準備修建一條貫穿三國的鐵路,同時,還會幫助柬埔寨在湄公河上開一條運河,直達白馬市。】
看到這條消息,德納繼續翻找,很快,他就找到了萊茵鋼鐵發佈的公告。
紅頭文件,帶着文件編號,帶着文字的發出單位,帶着時間,還帶着林語的簽字,以及紅章。
是真的。
看着推特上的那張照片,德納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湄公河的恩怨,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剛到任印度洋和太平洋戰區司令最初的那段時間,他就想在湄公河上做文章。
可是沒想到中南半島上的人,腦子都比較好使,主打一個喜歡騙資源,然後裝死不辦事。
索性也就沒了心思。
現在,柬埔寨要在湄公河下游開一條運河,越南肯定不能忍,肯定要動手。
好期待呀!
把手機扔到一邊,德納扭頭看向旁邊的勤務兵,說道:“網絡上不是有很多越南人嗎?你組織點人,去給這些越南人上上火。”
“狠狠的貶低他們一下,然後把問題轉移到柬埔寨的那條運河上面。”
“還有,我聽說日本有很多柬埔寨人,給日本方面打電話,讓他們去找這些柬埔寨人,然後讓這些柬埔寨人公開發表反對柬埔寨修建運河。”
說到最後,他腦海中已經浮現出一羣在日本的柬埔寨人,手中高舉旗幟,然後大聲反駁柬埔寨修建運河的畫面了。
一想到這樣的畫面,他就忍不住想笑。
一羣人跑到其他國家,在別的國家的地盤上,高舉旗幟,而且這些人打的口號,還是愛柬埔寨,他就更是想笑。
不過,如果幾邊打起來,那就更有意思了。
可惜了。
無奈地搖搖頭,德納的目光,落到了辦公桌上的另一份文件上面,那是來自中央戰區的協作文件,環境內容也很簡單,要求德納,把一部分在巴基斯坦和阿富汗活動的情報人員的名單,以及相關的聯繫方式,同步給漢克斯。
…………
巴基斯坦白沙瓦。
一輛破舊的紅色豐田皮卡緩緩從道路上經過,皮卡車上,是兩頭羊,和兩個男人。
左邊的男人蹲着,在周圍人多的時候,會用手攏一下圍巾。
這個人大半張臉都藏在圍巾後面,頭上還戴着帽子,讓人看不清楚他的長相。
而他的眼睛,也一直在左顧右盼。
這時,那雙左顧右盼的眼睛突然頓住,在這雙眼睛的前方,是一個清真寺。
清真寺前面,正好有一個身穿白色衣服的老頭,正在和一羣小孩講解。
看到這個身穿白色衣服的老頭,這雙眼睛的主人明顯愣了一下,但很快,這雙眼睛明顯一亮,還透露出一點喜色。
一個聲音,也恰好在這時響起,是來自右邊的那個人。
“那老頭就是木沙,曾經在阿富汗的時候,競爭過謝里夫這個位置,後來爲了成全其他人,乾脆跑到白沙瓦這裡藏起來了。”
“好像是從前年開始,這老頭就在註釋古蘭經。”
“說起來也是搞笑,如果這老頭不註釋古蘭經,就沒人會盯上他,可他偏偏就去註釋了,唉,難搞哦。”
這人悄聲說着話,臉上卻是燦爛的笑。
在其他人路過,把目光投向他時,他也向看着他的人露出燦爛的笑,完全就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皮卡車緩緩前進,最終,在距離清真寺三四百米的一棟建築面前停下。
駕駛室裡的人快速下車,大聲說着話,把車斗裡的羊押下車,然後鑽進建築。
不多時,建築頭頂就多了兩個人,就是剛纔在車斗裡的人。
此時此刻,一直將臉躲在圍巾後面的人已經換了一身裝扮,那雙淡藍色的眼眸裡,只有平靜和尖銳。
那雙平靜的眸子放到瞄準鏡後面,盯着遠處看了一會兒,最終,將瞄準鏡對準坐在清真寺面前的那個白衣老頭。
“風速!”
簡單的詞彙過後,剛纔在車裡就一直唸叨的人拿起測距儀,對着遠處看了一會兒,開口道:
“風速,東南風三級,空氣溼度正常,溫度正常,距離378米,調整好,可以狙擊。”
聞言,趴在地上的人輕輕扭動瞄準鏡,又緩緩調整瞄準的位置,將瞄準鏡的十字架對準遠處那白衣老頭的胸口。
深呼吸一口氣,然後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
三連發。
三槍都打在胸口。
三發子彈射出,射出子彈的人抱着槍,頭也不回的跑下屋頂,同時對躲在屋裡的同伴大喊:“目標已經清除,現在需要儘快撤離,快點走!”
房間裡的同伴聽到聲音,連忙從房間角落彙集,跑進院子裡,爬上另外兩輛車,然後分成兩隊人,開着車離開院子。
甚至,他們還從剛纔那個清真寺面前經過,還特地看了一下從四面八方彙集過來的人。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這幫人只覺得頭皮發麻。
因爲匯聚過來的人實在是太多,多的他們不敢想象,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而其中最多的人,是拎着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