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一個女子大晚上不能到處跑,您看您還往山上跑,給樹枝刮到算輕的,萬一有山裡畜牲呢?”趙靜坐在一張小板凳上絮絮叨叨一堆,想想又站起來倒了一杯水遞給她,“您看您,臉都白得嚇人,喝點水潤潤脣。”
相思知道趙靜是真得關心自己,也不在意他吵得她腦袋嗡嗡地響,左手接過杯子喝下,趙靜接過空杯仍緊張兮兮地看着她,“夫人,我怎麼看你臉色越來越白呢?”
“我真沒事,你安靜坐會。”相思睨了一眼他剛纔坐的小板凳。
趙靜也不能再說什麼,只好努着嘴不大高興地坐了回去,其實他和龍昭是差不多一般的年紀,相思注視着他一會兒,不禁問道,“趙靜,你殺過人嗎?”
“哎?”趙靜差點激動地跳起來,“殺人那可是要被官府抓去填命的,我可是看過犯人斬首的,那刀子就給你脖子上來這麼一刀,那腦袋……啪一聲血淋淋地掉下來了……”
問他一句他總有十句話接着回答。
“你敢殺人麼?”相思又問。
“當然不敢,殺人又不是殺雞宰豬的,李二哥都說過幸好我們當的是伙頭兵,不用跟着去殺敵,不然啊,我腳一定會犯軟。”趙靜搓着手羅裡羅嗦地說着,說着說着情緒又失落下來,“不過我聽說,只要一打仗,死掉的人多如麻,能回家鄉的很少很少,真不懂這一年到頭的哪來這麼多仗可打。”
“原來你不喜歡打仗。”相思想起龍昭在自己面前那陣銀鈴般的笑聲,忽然覺得有些駭人,“其實我也不懂,人命不是應該很重要的麼?”
爲什麼龍上雪、龍上陽,甚至是才十幾歲的龍昭都對人命不屑一顧。
“哎?原來還有夫人不懂的啊,夫人一看就是讀書讀過很多的,竟然也不懂。”趙靜嘿嘿傻笑,也沒明白自己和相思說的差十萬八千里,自顧自地說道,“您說都是爹生娘養的爲什麼一定要在戰場上拼個你死我活,我無父無母都苟且活到這麼大了,要是上戰場死了豈不是很冤,我家裡兩個婆婆都等我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