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八章 城外督戰

歐如山將蘇傲天等人讓到大廳就坐後,才詳談起蘇傲天走後的事情。他們以伏州城爲據點,依靠蘇傲天離去時留下的大好局面,將人族的勢力範圍擴張出了十餘倍。夔門州的靈獸被驅趕到更荒僻的地方,靈族自然不甘心,驅使着靈獸發起了反撲,這些年來人獸雙方征戰不休,但總體來說,人族已經佔據了上風,而且優勢還在不住擴大。

說到這裡歐如山又是沒口子地誇讚蘇傲天,說道若不是他的提點,石山城內包括自己的這些人,修爲絕不可能突破到如今的這個地步。當年最相熟的幾人中,任逸飛已經是靈仙境五階的修爲,柳如煙則是與歐如山一樣,邁入謫仙境的巔峰了。而束一修,卻不幸在與靈獸的爭戰中隕落了。

這裡面進展最快的,還是夜楓寒。當年的孩子如今已經成爲了伏州城修爲最精深的一個,也是謫仙境巔峰,但是卻有着突破到聖階的趨勢了。他目前在人族與靈獸作戰的第一線,率領人族浴血奮戰。

蘇傲天又問了一些事情,對於目前的局面就心中有數了。當年他離開之時,已經與靈族的兩位尊者達成了默契,人族與靈獸都自然發展,彼此儘量保持克制,不主動挑起事端。在兩位尊者與他相繼離開後,最初的一段時間,人族與靈族還能保持相安無事;但時間一長,總是有着各種各樣的矛盾和摩擦,保持克制就不容易了。何況不論是人族與靈族,總有利益薰心,慾壑難填之輩,不願維持這種局面,因而這個默契也隨之逐漸煙消雲散了,人族與靈族又回到了之前相互仇殺的狀態。當然區別也不是沒有,最大的一點就是過去靈族靈獸是強勢的一方,而今則是人族佔據了上風。

這樣的局面與蘇傲天原先的設想大不一樣,他雖然感到有些意外和遺憾,但也並不覺得驚訝和失望。拋去旁人不說,只是眼前的這個歐如山,就不是一個樂於平庸,願意在和風細雨的環境裡甘之如飴之輩,而是雄心勃勃地想要做出一番事業,目前人族與靈族打得不可開交,其中未始沒有他的功勞。但是說起來,他好歹還不是長孫明那種勾結靈族,殘害本族的十惡不赦之徒,因而無法過多責怪或者是加罪於他。

蘇傲天當初離開之時,並沒有做好日後還回來的打算,因而對於夔門州後續的情況,也就沒有過多的考慮。但是經過了光明府的這一番經歷,他的心中倒是逐漸有了一個清晰的想法,並且逐漸堅定了將之付諸現實的念頭。

歐如山興致勃勃,將蘇傲天離去後的事情詳說了一大通。說道後來他終是忍不住問起了蘇傲天的修爲,蘇傲天也不隱瞞,如實相告,並且將厲恨天等人的情況也一併告知。歐如山聽得一臉豔羨,而且欣喜異常。

按他的猜想,以蘇傲天如今的眼界必然看不中夔門州這樣的地方,他總是要離開這裡的。但是既然能夠回來,說明蘇傲天是一個念舊之人,只要他提出請求,看在同爲人族一脈,又是故識的份上,蘇傲天多半不會拒絕。聖人境這樣的修爲,在夔門州從來只是傳說,何曾得見過,只要蘇傲天揮一揮手,夔門州的靈族還能不灰飛煙滅?到了那時,他歐如山就不只是伏州城的城主,而是整個夔門州的一方霸主了。

因而他的心裡,完全斷絕了憂慮忌憚的想法,絲毫不擔心蘇傲天會威脅到他的地位,而是爲得到這樣的強援臂助發自內心的喜悅。尤其是厲恨天三人的修爲,還在蘇傲天之上,太玄境這樣的境界,對歐如山來說就像是天上神仙一般不可觸摸,夔門州還能不大勢已定?

賓主雙方相談甚歡,蘇傲天將想知道的事情瞭解得差不多了之後,就起身告辭,並且請歐如山代爲通傳,讓柳如煙等人都前往夜楓寒所在的城池,也就是如今人族與靈族鏖戰的最前線明月城去相會,他們一行則要即刻啓程前往。

歐如山還以爲蘇傲天這是要前去掃平靈族了,一口應承下來,並且自告奮勇要一同前往。蘇傲天不便拒絕,只說他們需得立即出發,歐如山可以在這裡等候柳如煙等人會齊後再一同前往。

不過是片刻間,一行人就來到了明月城,若是在之前,這一趟行程沒有個一年半載是休想到達。還在遠處衆人就察覺到了明月城正在經歷一場獸潮圍城,人族與靈獸殺得不可開交,血染沙場。

這種殘酷的局面,蘇傲天與練瓊宇是見得多了,厲恨天與霜晨月也有所瞭解,只有雪流風,這個運氣一向極佳的花花公子,飛昇上來的地方接近靈界的中心地帶,對於靈獸與人族的廝殺,只聞其名,未見其實,看到了這樣一幅場景,心中百感交集。

蘇傲天也不插手,只是站在遠處默默觀看。這一場廝殺雖然慘烈,但明月城可謂守得固若金湯,獸潮洶涌澎湃也絕對無法將其攻克。厲恨天等人都不知道他是何打算,也就一言不發,共同袖手旁觀。

在蘇傲天的認識裡,這些事情必然還會成爲夔門州日後唱響的主旋律,在這片貧瘠的土地上,人族與靈獸的爭端由來已久,而且不可能在短期內消弭。起初之時,他是站在人族的立場,對靈獸滿是敵意,恨不得將靈獸滅絕才好,但在有了光明府的經歷後,他已經轉變了看法。

人族固然有爭取生存的權利,但反過來想,靈獸爲何不能有這樣的要求?不論是人族,還是靈獸,包括靈界的那些強大族羣,每個生命都是靈界的一分子,那就都有權利在這裡生存,並且努力爲自己爭取更好的生活。

光明府有人族,有靈族,還有魔族等等,他們中的每一個人,都比夔門州的任何一個生命活得自在快意,二者之間絕對不可同日而語,然而他們的一些行徑,簡直比靈獸還有所不如!他們都能在靈界好好地活着,靈獸爲什麼不能?

然而夔門州的這種環境,卻不允許如此衆多的人族與靈獸在此共存,因而在很長的一段時間內,人族還是要與靈獸爲了各自的生存而爭奪。以他如今的出發點來看,這一場人獸之間的戰爭,沒有誰對誰錯,只能任其發展。如果沒有一些意外的因素,總有一天,人獸之間會達到一個相對穩定的平衡點,只有到了那時,這種大規模的人**鋒纔會基本平歇,而他現在想做的,是要讓這個平衡點儘快到來。

夜楓寒的身影很快就引起了厲恨天三人的注意,因爲他在這場戰爭中實在是太出衆了。聽了練瓊宇在一旁的述說,他們對蘇傲天的這個所謂徒弟也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紛紛打趣說道真是名師出高徒啊!

夜楓寒的成長也令蘇傲天十分欣慰,雖然他從不以夜楓寒的師父自居,但是對這個孩子確實有一分獨特的情懷,並且十分盡心地給夜楓寒提點指導,雖無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實。如今看到當年的孩子已經成爲了獨當一面的人族領袖,他心裡也感覺十分歡喜。

一直到獸潮被徹底打退,人族開始歡呼勝利後,蘇傲天才將聲音遠遠地傳了出去:“回去告訴你等的首領,讓他們一個月後,悉數到明月城來聽候吩咐,否則,夔門州的靈族,我會斬盡殺絕,一個不留。”

他這些話是說給遠遠躲在獸潮後面督戰的數個靈族說的,並且刻意加重了神魂影響,只嚇得那幾個靈族屁滾尿流,差一點連腿都邁不開了。聽到蘇傲天的聲音後,這幾個靈族沒有絲毫懷疑,只知道若是不聽召喚,必然大禍臨頭。

而這幾句話,純粹是些虛言恐嚇,蘇傲天是不想耽誤過多時間,才故意如此說的,料想靈族的首領得知來了不能招惹的人物後,必然會乖乖聽命,他也就不必大動干戈,更不用多造殺戮了。

明月城的人族,此時才察覺到了他們五人,一時面面相覷,心頭驚異不定,歡呼勝利的聲音也戛然而止。蘇傲天見狀,微微一笑,身形閃動間,登上了明月城的城牆。

夜楓寒錯愕之後,才認出了來人是誰,不由得心神激盪,瞬間淚流滿面!

其餘的人族,基本上都不認識這些人是何方神聖,看到自己心目中的無敵英雄,竟然準備跪下去大禮參拜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神秘人,都是被驚得不知所措。

蘇傲天阻止了夜楓寒的舉動,將他拉近身旁。夜楓寒激動得不能自已,語帶哽咽,喃喃說道:“師父,你…你終於回來了!”

蘇傲天苦笑了一下,算是默認了夜楓寒的稱呼,說道:“楓寒,你張大了,而且比我想象得更加出色,難爲你了!”

夜楓寒仍是難掩激動,語不成聲:“師父…師父…的…教誨,楓寒…永…不敢…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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