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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洋洋地從牀上爬起來,蓋爾邊套上襯衫邊說:“還是做得不大完美,喬斯和霍奇森到底是什麼關係沒有打聽出來。”
“反正聽喬斯說,霍奇森會去找薇薇安,這個不着急,到時候再問他。”
蓋爾聳了聳肩,“問他他可不一定會說真話。”
“可以讓薇薇安問。”
蓋爾:“……你太壞了。”
不說真話,說明這個人不可信任,那麼薇薇安也沒必要和他在一起了,一旦薇薇安發現了霍奇森的欺騙,以她的性格絕對會斬斷感情絲毫不拖泥帶水。
而說了真話——嗯,就勉強原諒他以前的隱瞞和欺騙好了,只要在他的心中薇薇安更重要,他們不介意成全他和薇薇安。
畢竟以前那麼幾年,霍奇森這樣算得上有才華,本身又有後臺的傢伙,一直心甘情願地跟在薇薇安身邊當她的副手不說,乾的還是最累最危險的前鋒營。
要說他全無一點真心,就是蓋爾也是不相信的。
好歹這麼多年的感情,薇薇安和他們已經和親人無異了,範倫丁一點都不希望薇薇安和上輩子一樣各種找比她弱的小白臉,霍奇森這樣的剛剛好,比她稍弱一些,卻絕非小白臉級別,而且如果真的成了,希望軍團也能多一員大將。
要知道,霍奇森是正統指揮系出身,哪怕指揮才能或許弱薇薇安一籌,但並不表示他不夠厲害,那時放在整個奧斯維德,他的指揮水平都已經是頂尖的了,原本欠缺一些經驗,但在獲取經驗最多的前鋒營呆了那麼久,他也得到了足夠的磨礪。
哪怕這位的身份有點問題,他們也是不介意的。
……因爲,希望軍團哪個人的身份沒有問題?
“天黑了呢。”蓋爾輕輕說。
範倫丁穿上外套,一顆顆地扣好釦子,微微一笑,“那麼,我們出發吧。”
要玩,就要玩一場大的,給裴森足夠的刺激,讓他不能再置身事外,薇薇安已經開始調動整個希望軍團,繆君影豁出去了,承諾只要繆翠影死了,她可以放出更多的資源。
不得不說,繆家放棄繆君影這樣的女人,實在也太愚蠢了一點吧,她才真正是個狠角色。
坎特利娜星的街道上全面戒嚴,從西里爾會館出來,兩個人進入一輛最新款的磁懸車,外形相當酷炫,銀藍色,流線型,就是整個坎特利娜星,這種車都不常見。
當然,這原本可不是蓋爾和範倫丁的,他們纔不會浪費那個錢去買這種奢侈品。
西里爾會館是一家高級酒店,住在這裡的很多人都是非富即貴,這輛磁懸車就停在酒店的地下車庫,哪怕它裝備了最先進的防盜設施,卻壓根兒攔不住範倫丁輕而易舉地入侵。
駕駛着這樣的車,在街上被攔截檢查的概率直線下降,哪怕是士兵,那也是很有眼力勁兒的。
車內的音樂開得震天響,兩個高大英俊的青年在車內甚至開了一瓶紅酒來喝。
呃,當然,真喝的只有蓋爾,這年頭沒有酒駕一說,車都可以設定好目標自動前行,但是,範倫丁的酒量那是標準的一杯倒,沾沾脣也就算了。
“真是的……同人不同命啊。”一個士兵嘀咕着,顯然聽到了車裡隱隱傳出的樂聲。
他身旁一個士兵笑了笑,“努力啊查爾,說不定有一天你兒子也能開上那樣的車呢。”
之前說話的那個也笑了起來,“好歹我們銀鷹軍團要比其他星系的士兵幸福多了。”
其他三個星系在打消耗戰,消耗戰的意思就是……每天就有幾十萬士兵死在戰場上。
他們正在單純地慶幸,並不知道別人不幸的源頭,正是他們崇拜的執政官裴森。
泰倫斯這天並沒有回他在坎特利娜星的私家大宅,而是住在了軍部指揮大樓裡,這裡有專門屬於他的休息室,因爲逃走的蓋爾和範倫丁還沒有消息,連裴森的神經都有點緊繃,這兩個危險人物就在自己身邊了,可惜還沒抓得到,這種時候,泰倫斯當然不能休息。
他的手下心腹正在排查混亂的貧民聚居地和最有可能混入陌生人的十字街街區。
直到現在還是沒有什麼消息傳來。
“給我繼續查!這附近的也不要放過,只要是陌生人,都給我清查出來!背景、容貌,全部給我篩查,不僅僅要注意年輕人,要知道,他們都是怪物!萬一有什麼變裝的手段,不限年齡,不限性別,只要是有嫌疑的陌生人都給我先抓了!”泰倫斯殘忍地說。
他從來不是一名有耐心的指揮官,同樣的,在這種時候,他是寧可錯抓不可放過,反正他對於這種局面下被冤枉的無辜者,本來就沒多少所謂的同情心。
“是,少將!”
揮揮手讓心腹離開,泰倫斯有些焦躁地在室內踱着步子。
軍部的指揮大樓在這片街區是最高的,不會有其他建築和它比肩,附近的建築當然也有高樓,最近的一棟距離這裡都有半英里,那是一棟軍用醫科大樓,雖然也不對外開放,管理卻遠沒有軍部指揮大樓那麼嚴格。
於是,蓋爾和範倫丁混進去一點兒都不費勁。
順利乘着電梯上了頂層,夜風撩起蓋爾的衣服邊角,他擼了擼被風吹得凌亂的頭髮。
“開始?”
“嗯。”
蓋爾站在頂樓的邊緣,從揹包裡取出了比今天使用過的重火力衝擊炮更大型的壓縮鐳射炮炮筒,這同樣是機甲的配備武器,哪怕是機甲都不是每種型號都可以承受這種衝擊力的,蓋爾上樓的時候兩手空空,看似什麼都沒有,要帶着這種高危武器進入軍用醫科大樓?那是找死,就算沒有機甲也會引起這裡駐守士兵的注意。
而他們兩人上樓的時候,泰然的態度和身上銀鷹軍團的制服,讓這些士兵壓根兒就沒往別的方向想。
總之那時候看着是特別不可疑的。
蓋爾眯了眯眼睛,準確瞄準了泰倫斯的位置。
中間的距離足足有半英里,正常情況下,要瞄準是有些困難的,但是,蓋爾有bug一樣的遊戲系統,他選擇了這個敵對目標,系統甚至準確地告訴他自己距離那裡有多少尺。
唔,很遠倒是真的,技能那是絕對不可能打得到的,這個距離,開玩笑呢麼。
但是,他現在不是使用技能。
“轟!”
鐳射炮幾乎一瞬間就擊中了半英里外那棟指揮大樓的四十一層!
泰倫斯震驚地看着一道光衝着他的高級防彈玻璃飛來,“嘩啦啦”玻璃被徹底達成了碎片不說,強烈的衝擊力讓他不受控制地向後飛去,“砰”地一聲狠狠撞在牆上,然後摔落下來。
蓋爾已經好似一隻翱翔的鳥,展翅飛在半空之中。
理論上,要脫戰狀態他纔可以使用輕功,他用壓縮鐳射炮轟了一炮之後,半邊身體都發麻了,氣血掉了一截,吞了一顆補血丸子纔算是恢復過來,但是,進戰的時間卻只有短短的一瞬。
因爲距離太遠,打了一下之後他就立刻脫戰了,畢竟這個距離,他根本就無法使用技能。
而接着,他就已經從樓頂起跳,朝着半英里外的那棟樓輕功飛去。
範倫丁擡頭看向天空,翹了翹脣角,“來了。”
銀鷹軍團,軍用飛行器。
泰倫斯咳了幾聲,十分狼狽地爬了起來,夜風冷冽,直接從窗口灌了進來,他看向被那一炮徹底摧毀的辦公桌和在牆上留下的焦黑痕跡,不禁狠狠打了個寒顫。
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咚”地一聲,靴子落地踩在地板上的聲音讓他整個人都差點跳起來。
那個人落在被轟開的落地窗前,腳下是一地的玻璃碎屑。
因爲之前那一炮將這間室內的光源全部切斷,這會兒還沒有恢復,是以外面反而比室內更亮。
這人背光,泰倫斯只覺得他高大、修長、精壯——可怕。
他覺得自己的喉嚨都艱澀起來。
“少將閣下,初次見面,我是蓋爾。”
泰倫斯渾身的肉都開始顫抖起來。
他從來不知道,一個年紀還沒他一半大的小怪物會可怕到這種地步!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就足以讓他整個兒都心驚肉跳。
“你——”泰倫斯試圖和他說話拖延一下時間,不需要三分鐘,軍部指揮大樓的防禦系統就會徹底打開,而肯定會有人來營救他。
但是這會兒,他心臟跳得飛快,有人救又怎樣,難道洛貝嘉沒人救嗎?難道6琪少將沒人救嗎?難道羅迪森沒人救嗎?
當然有!
只是面對這個青年,似乎全無用處!
而且,他從不是會在這種時候過多廢話的蠢貨,自己只來得及吐出一個字,就感覺一下子被拋了起來,渾身上下沒有哪裡不痛的。
被這個青年抓到了手裡,似乎除了狼狽,不會有第二條出路。
狼狽之後,就是死——
泰倫斯驚恐起來,他不想死,絕對不想!
“不!”他尖聲叫了起來,“你要什麼我都給你!真的,我可以告訴你裴森的秘密,他在哪裡,還有喬斯,我通通都告訴你!”
結果青年連眼神都沒有波動一下,一雙眼睛一直平靜淡然,只給了他冷冰冰的三個字:“吵死了。”
嘴上說話,他的手上卻沒停。
收拾羅迪森,蓋爾只花了不到十秒。
泰倫斯卻沒這麼容易,他的身上有和洛貝嘉一樣的東西,一層淡淡的防護光罩。
他要先打破罩子,才能徹底弄死這傢伙。
一掌亢龍有悔,跟着一招蜀犬吠日,泰倫斯高大的身軀直接在地上往前滾去,蓋爾卻一步一跨,棒打狗頭跟着他滾的方向追了上去,一棍子敲得泰倫斯簡直要昏過去了。
隨着時間的推移,泰倫斯越來越驚恐,他很想反抗,但是不面對蓋爾的時候,是永遠無法體會到那種使出了全身力氣,卻連手臂都擡不起來的荒謬絕望的。
蓋爾卻不慌不忙,一套蛟龍打出,一直打到龍騰五嶽,在這間黑暗的屋子裡,亮起的技能明光十分炫目。
他已經聽到了身後的聲響。
“放開少將!”
有人喊着,有人已經直接開了槍,只是泰倫斯畢竟還在蓋爾手裡,開槍的人到底有些投鼠忌器。
就在這時,蓋爾一招龍戰於野接着龍躍於淵,罩子破碎成無數的光點。
“不——”泰倫斯慘叫一聲。
蓋爾輕輕跳起,亢龍有悔毫不猶豫地打在了他的身上,接着就是一招蜀犬吠日!
然後毫不猶豫地跳起飛撲向窗口!
在蜀犬吠日的作用下,泰倫斯不由自主地向着大批士兵圍聚的方向滾去,臉上猶自帶着驚恐的表情。
“少將還沒——”死這個字還沒出口,泰倫斯就徹底不動了,就這麼眼睛瞪得大大的,再也沒了聲息。
丐幫的技能就是這樣,被他打的時候經常看着人還在滾着,或者在空中飛着,似乎可以心存僥倖,但事實上等技能的強制性滾動或者擊飛效果結束,你就可以看到,其實……以技能的傷害而言……早在最後這狼狽地滾上好幾圈之前,傷害生效,就該斷氣了,最後滾那麼一下,飛那麼一下,純屬讓你更加憋屈而已。
金屬子彈在蓋爾身上爆裂開,他的後背很快鮮血淋漓,又被光槍掃過,頓時皮肉都焦黑一片,可仍然沒能阻止他從窗口掉了下去。
“別讓他跑了!快追!”
“放心吧,到了樓下他也跑不掉!”一個青年軍官走了出來,“我們知道這個傢伙摔不死,樓下早已經佈下了天羅地網——”他的眼睛猛然間睜大了,“那是怎麼回事!”
一個有着銀鷹軍團標誌的軍用飛行器忽然從一羣飛行器中脫穎而出,準確地接住了空中的蓋爾,然後一個漂亮的斯托卡迴旋,繞過軍部指揮大樓就飛速遁去。
他們忘了還有一個。
身爲刺客的蓋爾,他從來不是單獨行動,他有一個能與他並肩的強大夥伴,有這個人在,蓋爾從不會覺得自己沒有退路。
唯有他在,蓋爾纔敢這樣一擊必殺,從容身退。
這不是一個人的戰鬥,也不是隻有他做孤膽英雄。
他的背後,有範倫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