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漸漸的黯淡下來，眼睛半眯成一條小縫，眼眸裡流轉出來的光芒帶着掙扎和無可奈何。
他似乎看到了死神在向他靠近，對他伸出一隻手……
臉上灼熱的感覺沒有停下溫熱的**順着他蒼白猶如塵埃的臉龐滑下來，落進他的嘴裡。
鹹鹹的……是淚麼？
爲他流的眼淚嗎？如果可以的話，他選擇不要她爲他流眼淚。
他手指微曲，輕輕地回握着季然緊緊捂住他的手，半眯着眼睛凝視着季然佈滿淚痕的臉，艱難地牽扯着嘴角，輕輕的揚起一抹淺笑，半眯着的眼眸裡有隱隱的流光閃動。
黯淡的眼底蒙上了一層荒涼的冰雪，眼前淹沒着翻騰的白霧，漸漸的，看不清楚是在什麼地方。
他的呼吸很輕很輕，像是羽毛在空中飄舞一般，心臟像被一塊巨石擠壓着，又似乎有人緊緊的掐住他的脖子，身體裡的力氣好像一下子被抽空了，呼吸漸漸的變得微弱，如羽毛般隨風輕輕地飄落下來，靜止……
對不起……沒能帶你出去……
一定要……幸福啊……
一顆晶瑩的淚珠從臉龐上滑落，滴落在地上，最後化爲一片亂芒。
手指緩緩鬆開，少年輕輕的閉上半眯着的眼眸，纖長的睫毛輕輕地顫抖着，像是臨近死亡的蝴蝶，在做着最後的垂死掙扎，最後沒有一絲動作，像是極度疲倦般安靜地睡着了。
他的手無力地垂落在佈滿鮮血的地上，百思的手指上殘留着點點血污，胸口沒有起伏，哪怕最微小的都沒有。
心臟急劇的跳動着，身體像是落進一個沒有盡頭的黑洞，冷風不斷的向她涌來，耳畔只剩下嗡嗡的聲音。
季然緊握着鳳希晨鬆開的手，大顆大顆的淚珠落在鳳希晨蒼白的臉上，她緊緊地咬着下脣，猶如風中殘葉的身子無助地顫抖着。
眼前的景物模模糊糊的，唯有以少年的身體爲中心盛開出的那朵巨大的花，鮮紅的刺痛她的眼睛。
“阿晨？！”她木訥的輕輕地叫着他的名字，雙手緊緊的握着他冰涼的手，蒙上一層霧氣的眼睛凝視着那張熟睡的臉。
“不要睡……不要……好不好……”她一隻手緊緊的握着他冰冷的手，另一隻手輕輕地觸碰着他蒼白毫無生氣的臉，胸腔的某個部位傳來一陣劇痛，彷彿心臟被人一點點的掏空。
“阿晨，我們逃吧！你說你會帶我離開的啊！趁現在區染浠不在，我們逃走好不好？”
被挖空的心臟都彷彿被什麼擠壓着，疼痛從心臟的部位擴散開來，一股熱流從胸腔裡涌了上來，口腔內很快嚐到了腥鹹的味道，嘴角也有清晰的**流出。
她抿了抿蒼白的脣瓣，嘴角那抹清洗的**順着她白皙的脖勁緩緩蜿蜒而下，在肌膚上殘留一道觸目驚心的痕跡。
“你這個傢伙……果然……是故意的啊！”他輕輕的擡起鳳希晨的頭，將他的頭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她的手輕輕地撫在鳳希晨臉上，聲音有些沙啞，帶着抑制不住的顫抖。
“讓我喜歡上你了，你卻這樣殘忍的丟下我一個人，這到底算什麼啊？鳳希晨？”
“還真是過分啊！其實你從一開始就打算把我一個人送出去，而你自己即使死掉也沒關係吧！”季然目光毫無焦距的呆呆的盯着前方，眼睛裡早已盛滿的淚水從眼眶裡滾落出來，沿着蒼白的臉龐緩緩的滑落，嘴角殘留着的那抹痕跡依舊清晰，又有粘稠的**緩緩溢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