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吳有些侷促的坐在一邊,半天都沒說話,反而胡大膀卻跟李煥聊開了。
“我說兄弟!就衝你爲老吳擋了一顆黑子,看得出來你真是條漢子,哥哥這輩子就沒佩服過誰,你是頭一個!話說,咱們、咱們在哪吃啊?”
李煥胸口還纏着繃帶,沒喘一口氣都特費勁,但還是笑着說:“等完事了,這位壯兄弟你想去哪吃,咱就去哪吃,你想吃什麼,咱們就吃什麼,怎麼樣?”胡大膀聽後,亮起大拇指說:“哎媽!敞亮人!”在扯了一會閒篇之後,終於說到正題上。
李煥突然半開玩笑似的對胡大膀說:“兄弟,你說老吳是不是有一塊牌位啊?”
胡大膀不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就看了看老吳然後回話說:“他又沒死,哪來的什麼牌位啊?”
李煥搖頭說:“當然不是他的牌位,我是問,老吳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藏着一塊黑色的,大約這麼高的牌位?”說牌位的時候,還伸出一隻手比劃高度。
“啥、啥玩意?我不知道啊!”胡大膀撓着頭真的是不知道。
李煥在問完胡大膀後,就停了一會沒說話,低着腦袋看不出神情,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就在老吳想李煥怎麼也會覺得牌位在自己這的時候,突然聽李煥輕輕的哼笑一聲,老吳發現李煥正擡着頭笑着臉看自己,讓他笑的都有些打怵。
老吳實在是忍不住了,就站起來說:“那、那牌位真的就不在我這!”
“老吳,我信你,坐下吧!”李煥擺了擺手。
可能他話說的有些多了,咳嗽了幾聲,竟把門口警衛模樣的小當兵的給引進來,李煥突然嚴肅的說:“我不都說了誰也別進來嗎?滾出去!”那警衛趕緊又麻溜的退回去,還順手把門給關上了。
老吳瞅着李煥的待遇,感覺他應該官不小啊?怎麼會去縣裡當一個什麼公安呢?
沒容他多想,李煥順了過氣,捂着胸口說:“那一槍打的真夠正的,直接把我肺打穿,彈頭卡在胸腔骨裡,差點就去見我的老戰友了。”說完話自己竟還笑了幾聲。
老吳皺着眉頭不知道該怎麼說了,李煥是爲了自己擋那一槍的。自己是什麼人啊,一個挖墳頭的,何德何能讓李煥如此待見,他想不明白,也不敢去想,怕萬一想出點什麼,再讓誰給滅口了。
就在這時,李煥扭頭看着窗外荒涼的土地,慢慢的開口說:“老吳啊,爲什麼劉易封一口就咬定牌位在你那?按他的說法,當時在墳坡子地下,只有你們接觸過牌位,就在你們爬出來之後,牌位就消失了。不管怎麼看,那尊牌位都像是被你們給帶出去了!”
“劉、劉易封?這人誰啊?”胡大膀疑惑的問李煥。
李煥轉過頭看着老吳,像念搞一樣的說:“劉易封,曾任職於國民黨四十軍下屬第十六研究所,上士軍銜。在解放前,十六所內田島鼠疫意外發生泄漏,導致大部分工作的人員感染上病毒,其中有那麼幾個倖存者關閉了研究所,隨着部隊逃往臺灣。但這個劉易封他捨不得那麼多槍械錢糧就留了下來,一直到現在。他用小販的身份做僞裝,還往臺灣傳送過信息,在盧氏縣活動非常頻繁,基本上沒人知道他的這個名字,則都管他叫劉帽子。”
經李煥這麼一說,老吳頓時全部明白了,怪不得那劉帽子說把牌位拿回去,就能升官發財,弄了半天,原來是個隱藏在盧氏縣的特務。所有的事似乎都是從趕墳隊去遷墳坡子纔開始冒出來的,也怪老吳他們倒黴,纔會接二連三遇到那麼多要命的人和事。
在對劉易封的審問中得知,第十六研究所是國民黨第駐河南第四十軍下屬專門負責研究非科學性質的場所,這種非科學性質,主要研究的是一些常理和科學無法解釋的事。他們最後負責的就是那尊,寫着“奉尊大王先令”六字的牌位。
劉帽子也就是劉易封,他從最初的堅守,漸漸把那些遺留下來的物資佔爲己有,這人起了貪念就入魔了。
老吳他們當時在墳坡子地下的軍火庫中,發現還有另外一個人,後來當張茂被抓之後,都以爲那個人是他。但那天在地下的人其實是劉易封,是他控制的電燈,還打開全部通道口放出那些中田島鼠疫的人。可他萬萬沒想到,這老吳他們不僅沒被那些鼠面人咬死,反而還到處亂跑差點就把發現暗處的劉易封,最後他們竟躲進藏有田島鼠疫和黑銅芋檀牌位的那間軍火庫中,讓墳坡子地下所有的事都暴露了。
但劉易封狡兔三窟,先後同張茂、蒲偉、還有刷木偶戲的人勾結,但先是因爲十六所被老吳他們弄的雞飛狗跳,不僅把裡面給炸了,而且還讓軍隊給收繳了,還好他知道另一個秘密的地下場所,就是那大磨盤下面。附近人說聽到經常半夜有人在推磨,那只是劉易封進出的時候推開蓋子發出的動靜,老吳他們曾差一點就發現磨盤的事,卻被詭異的爺孫倆和蒲偉所打斷。
劉易封對老吳他們恨之入骨,但他一直都覺得那尊牌位是被老吳給拿出去,纔始終都沒直接去殺了他們一解心頭之恨。後來因爲無意之中發現趙家米鋪賣煙膏的事,正好趙老爺子死了,他就打算趁着機會把那些煙膏都弄到手,藉機斂財。
他先於蒲偉串通好,還找到了一個會生血催活的街頭耍木偶的人,目的是得知煙膏藏在哪之後,借詐屍的趙老爺子之手殺了所有人滅口再去取煙膏賣錢。可最終沒想到蒲偉居然找了老吳他們一塊去的趙家,結果趕墳隊哥幾個又一次壞了劉易封的事,纔會直接露面逼問老吳牌位的下落。
可謂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劉易封缺德事幹的太多,最終老天開眼,大磨盤自己合上,把他還沒來得及收進去的雙手碾成肉醬,等把所有的事都交代完後,還得捱上幾顆槍子。
但還有一件事沒有說,就是劉易封最後即將要逃進磨盤下暗道的時候,院中的人全都被驚住了。因爲他們清楚的看到,那巨大的磨盤蓋子上,蹲着一個還在偷笑的孩子,以及磨盤把手上那一雙乾瘦枯黃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