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吳你聽我說,別動手!我沒騙你!真的!沒騙你!”
老吳陰沉着臉突然站起來了,他腳上的鞋可能在水潭裡沉底了,光着腳踩着顆粒分明的沙地手裡還拎着那烤魚用的樹枝子,奔着關教授躺着的位置就去了。
這可把關教授嚇壞了,兩腳亂蹬往後躲,那哥幾個都也被弄蒙了,這又是怎麼了?剛纔不還好好的嗎?
胡大膀剛從大牛手裡拿過來一隻烤魚,還沒等下嘴,就見老吳這副模樣,他便在後面招呼說:“哎我說幹嘛啊?怎麼了又?不吃魚了啊?”
關教授則喊着說:“幫幫忙啊諸位!這老吳他發瘋了他要殺我啊!快來救命啊!”
可他喊完這一通那胡大膀和小七都樂了,只有大牛微微側頭看了他一眼,卻沒動還是坐在火堆旁邊吃着魚。老吳幾步衝過去,拎着關教授衣領把他拽起來,直接扔在旁邊冰冷潭水裡,發出“噗通”一聲落入水中的響聲。
胡大膀有些茫然的站起來說:“哎我說怎麼了這是?玩真的了?”
關教授被扔進水裡的地方是個淺灘,沒掙扎幾下就爬了上來,老吳見狀就要擡腳去踹他,關教授趕緊抱住老吳的腿,帶着顫音說:“別、別,我沒騙你啊,我、我剛纔還救你了,你忘了?你看我胳膊。”關教授邊說話邊把自己胳膊擡起來,讓老吳看他手臂上被捆住的布條上滲出來的血跡。
老吳蹲下來冷冷的看着關教授說:“那你告訴我,你爲什麼會知道那些樹根的事,你什麼意思?你想讓我們去哪?再敢胡說我就直接把他按在水裡面淹死,你信嗎?”老吳說話的時候咬着牙,面色非常嚇人,關教授兩手舉過頭頂求饒,這才被老吳從水潭裡拖出來。
胡大膀不知道什麼時候湊到旁邊,吸着鼻子說:“老吳,這老頭騙咱們什麼了?是不是老四他們壓根就沒下來過啊?”
關教授因爲潭水太冷又受了些驚嚇。此時竟絮絮叨叨的說:“別殺我,沒騙你啊!真的!我都快死了,我騙你幹嘛啊!”
本來老吳已經起身打算離開,突然聽關教授說了這句話後。他就停住了腳站着不動,慢慢的側過頭用眼角餘光看着關教授,突然想到了什麼,轉回頭看着小七嚴肅的問他說:“七兒你還能記得咱們是什麼時候掉下來的嗎?”
小七被老吳這摸樣給問蒙了,一對眼珠子在地上左右的看,還真想不起來什麼時候下來的。
胡大膀聽後也歪着腦袋想,半天之後才用樹枝子敲了敲手說:“哎呀!我怎麼想不起來咱們下來多長時間了!感覺好久了,可腦子裡沒有點,咋回事啊?”
就在這時候,突然關教授呵呵的冷笑了起來。
“老吳。你可真夠厲害的,居然看出來了。”
胡大膀皺着眉頭說:“什麼?看出什麼了?你這死老頭你笑什麼玩意?信不信我給你眼珠子摳出來當泡踩?”
關教授這時候根本就不像剛纔那樣被嚇的直哆嗦,此時冷冷的笑的不停,剛纔那模樣似乎是他故意裝出來的。
還沒容胡大膀發作,就見老吳轉過身面對關教授站着。臉上帶着一種疑惑的神情,有些難過的嘆了口氣,看着那燃燒正旺的火堆說:“老關你說的對啊,我都分不清現實和幻覺了,但卻不是用眼睛看而是得用心啊。”
“哎呀,可惜我沒時間和你閒扯了,應該快到滿月後的黎明瞭。祭祀就快成了,我要得到永生了!”關教授裂開嘴,瘋狂的笑着。
胡大膀上前碰了碰關教授,皺着眉頭說:“完了完了,這老頭被老吳給嚇傻了,你們瞧着傻樣還永生呢。”
關教授猛的坐起來推開胡大膀。大喊着:“你們這些蠢貨!馬上就死了都不知道?”
“媽了個巴子的!你敢推你爺爺!我錘死你!”胡大膀沒有防備,結果被讓關教授給推的四仰八叉,當時就火了,爬起來就要給關教授一拳。
但令他沒想到關教授壓根就不害怕,也不去躲閃。就這麼眼巴巴的看着胡大膀拳頭就要打中自己門面。原本以爲關教授會被打飛出去,可只聽到一聲悶響後,關教授只是稍微向後仰了一下,又坐直了身子笑盈盈看着胡大膀,臉上連點傷都沒有。
胡大膀有些吃驚的看着關教授,他剛纔那一拳是用盡了全力,按理說關教授肯定會被他給打飛出去,最起碼臉上也得腫起一大半,可爲什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關教授眯着臉笑的特別奇怪,對其他人說:“別費勁了,你們安心在這等死吧,別掙扎了只要你們死了,我就可以活了,哈哈...”說完這句話後,關教授仰着臉等着胡大膀繼續打。
胡大膀不是慣毛病的人,他還頭一次見到有人敢把臉伸過來讓他打的,瞪着眼睛死死的握緊拳頭,正要發力,突然老吳笑了一聲,胡大膀有些奇怪的扭曲去看老吳。
而老吳卻蹲在地上看着被自己啃掉一半的烤魚,擡頭問胡大膀說:“老二別動手,我問你這些魚是誰弄來的?”
胡大膀防備着關教授,然後側着臉看老吳說:“這、這魚,這魚是大牛兄弟從水潭裡撈出來的啊?這老頭都他娘瘋了找揍,你管那魚乾嘛啊?哎對了把那鏟子給我,我拍死這丫的!”結果胡大膀這話剛說完,就見一直沒動靜的大牛竟顫抖了一下,但還是背對着他們在烤幾條魚,只是手裡頭動作沒有剛纔那麼自然,似乎有些僵硬了,還有些謹慎的偷偷用眼角餘光來看老吳。
老吳眯着半天的眼睛突然鬆開,什麼話都沒說,直接抽出腰後別的鏟子猛的就劈像背對他們烤魚的大牛。
胡大膀和小七看到後都傻眼了,出聲喊着:“老吳!幹嘛!”
可喊什麼都已經晚了,哥倆親眼見老吳那鏟子鋒利的邊緣即將就要劈中大牛腦袋,嚇的小七乾脆不閉眼不敢看了。但就在這時候大牛突然彎腰躲開,可老吳那一鏟子劈的位置太低,即使是沒劈中大牛的腦袋,但還是劃開他後背的衣服,瞬間皮肉上翻開兩條白痕。
“啊!...”一聲慘叫刺激在場所有人的耳朵,可令胡大膀和小七傻眼的不是大牛的慘叫,而喊的一聲居然是關教授的聲音。
老吳緊繃的神經在聽到關教授因爲疼痛發出的慘叫後,頓時放鬆下來,用餘光往側邊一掃,原本是關教授坐的位置現在趴着一個人,看那衣着和身形應該是大牛。他知道自己沒有想錯,這一切都是關教授弄出來的幻覺,似乎就是他所說祭祀的一部分。
與此同時,周圍場景發生變化,原本是巨大空洞的洞窟瞬間變的狹小,腳下鬆軟沙土也變成石板臺階,只有一小段還在燃燒的蠟燭沒有發生任何變化,安安靜靜的插在一階臺階上面。
關教授跪在臺階上不停慘叫着,他後背讓老吳剌開一個大口子,鮮血順着褲子流淌下來,在他腿邊積攢成了一個血水坑。關教授慢慢擡起頭,在燭光下面色非常嚇人,呲牙咧嘴紅着眼睛,那摸樣簡直就是地獄裡出來的夜叉。
還沒等衆人因爲周圍場景變化反應過來,關教授就站起來朝着黑暗的臺階下面逃跑了,留下一道清晰顯眼的猩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