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鐵龍,一個既陌生又熟悉的名字。或者和他這一具身體並無關係,但是和他的靈魂卻有很大的關係。
重生之前,他的名字叫作張玉龍,爸爸的名字叫張金龍。而爺爺……
葉景誠依稀記得,小時候的他警察伏在奶奶腳上,詢問有關於自己爺爺的事情,每一次的詢問都使得奶奶長吁短嘆。
最後他只知道了兩個信息,爺爺的全名叫張鐵龍,爺爺在爸爸還小的時候,已經和戰友偷渡去了港島,可惜幾十年間一直下落不明。
這件事本身陳虎承諾可以幫他解決,但是他依舊選擇走這一趟。他要知道贖出來的這個人,到底只是姓名上的巧合,還是真的和他上一世有關係。
晚上八點。
陳虎帶着六個馬仔出現,隨後和葉景誠分成兩輛車,前後來到尖鼻咀附近的山腳。事前陳虎已經和光頭鶴通過氣,所以葉景誠一行人來到山腳時,光頭鶴已經派了個馬仔在那裡等他們。
“光頭鶴那死老頭呢?”陳虎沒有和對方客氣,直接質問起那個馬仔。
“癲虎,一行有一行的規矩,你不用這麼來嚇唬我,有什麼事上去和我大佬講。”那名馬仔卻是不以爲是,哪曾想陳虎一腳就踹了上去,打了個半殘讓他上車負責帶路。
很快,一行人來到山腰。幾間簡陋的房屋,時不時傳來悲鳴。就在葉景誠等人下車的同時,幾間房屋分別走出八、九個人,其中還有一個拄着柺杖的老頭。
想來應該是光頭鶴,不過和他的外號有多少差別。這個老頭只是頭頂禿了一大片,只剩下耳朵以下的毛髮,還未至於是一個大光頭。
“陳虎,話我就不和你多說。這裡是我們號碼幫的地頭,你要贖人,行,先把錢拿過來。”光頭鶴走了出來,當陳虎面開門見山。
“我給你老母,你們做這些事都不嫌缺德,小心以後生孩子沒屎眼。”陳虎氣勢洶涌,一下子唬住對方几名馬仔,囂張的說道:“今天人我要帶走,錢我一毛都不會給你。”
光頭鶴篤了篤柺杖,趾高氣揚的說道:“陳虎,你以爲自己是什麼身份。論資排輩,我和你大佬金牙駒平起平坐,你還得叫我一聲叔父纔對。”
“就憑你!?”兩幫人當即進入對峙。
“我要先見人。”這時候,葉景誠出了聲。
光頭鶴打量了葉景誠一眼,往後招了招手並吩咐一個馬仔,說道:“將那個‘一索’帶出來。”
很快,張鐵龍被兩個馬仔左右架了出來,只見他口中還有殘留有血沫,上身有大大小小的傷痕,明顯是遭過這班人一頓打。
“硬漢一條,居然敢反抗。”光頭鶴走了上去,擡起張鐵龍的下巴。說道:“不過在我這裡,再硬也沒有用。”
“怎麼樣,小兄弟。要不要贖人?”光頭鶴再次打量了葉景誠一眼,說道:“我看你的衣着,都不志在那麼幾萬。”
葉景誠走了上去,問張鐵龍道:“怎麼樣,還能不能說話?告訴我,你有沒有家人?”
“有,我還有一個兒子。”說話間,張鐵龍又吐了一口血沫。
“他叫什麼名字?”葉景誠連忙追問。
“張…張…金…金…”話語未完,艱難擡起頭的張鐵龍,再次暈厥了過去。
“張金…?”
張鐵龍肯定還沒說完,不過從這兩個字葉景誠基本上確認,這個張鐵龍是真的和他有關係。再加上從他髒黑的臉面,葉景誠看到爸爸張金龍的影子。
退一萬步來說,即使只是一場誤會,在如此機緣巧合的情況下,他都應該幫對方一把。從口袋拿出一張早已準備好的支票,葉景誠遞到光頭鶴面前說道:“拿去吧。”
光頭鶴檢查了一眼,面帶笑容說道:“小兄弟,誰不知道我鶴爺從來都是說一不二,你要贖人根本沒必要帶這班人來,這個人你帶走吧。”
說完便走了回去,並示意馬仔跟上。至於他所謂的說一不二,要是他這種人都能信,那天底下也不會有謊話了。或者說因爲他的說一不二,他一句話說要反悔,那是不是就真的反悔?
“誠哥,你不應該給錢他。”陳虎走了上來,覺得葉景誠的舉動多少扇了他的面子。
“先幫我把人擡上車。”葉景誠從後面負責張鐵龍雙臂,而後在陳虎的幫助下,夾手夾腳把人給擡上車。
車輛開回市區,葉景誠將張鐵龍帶到一家診所,而後給了陳虎一筆錢,請他和幾個馬仔吃個宵夜,本人則是留下來照顧張鐵龍。
忽地,葉景誠的手被人抓住。卻是剛從昏迷中醒過來的張鐵龍,他艱難的說道:“我還有幾個兄弟在那裡,你可不可以幫我贖他們出來。”
“你是當兵的?”張鐵龍的力道以及身體素質回饋着這個問題,所以葉景誠纔有此一問。
“沒錯。”在張鐵龍的示意下,葉景誠將他扶坐了起來。
“我可以幫你將兄弟贖出來,但是以後你們必須爲我做事。”葉景誠有了一個新的計劃,並且想將張鐵龍留在身邊。
“可以,只要你救出我那班兄弟,就是殺人放火都沒問題。”張鐵龍不論語氣還是眼神,此時都變得格外堅毅。
重新找來陳虎,葉景誠問道:“阿虎,你帶來的人信不信得過?”
“絕對信得過,個個都是我的親兄弟。”陳虎拍着胸口保證道。
“嗯。”葉景誠眯了眯眼,問道:“如果我要你把光頭鶴他們全部做掉,你有沒有把握?”
“我聽人說光頭鶴從偷渡客那裡收了幾支手槍。”
如果是拿到去搏殺,陳虎不會有半點猶豫。問題對方現在有槍,而港島一律對槍械嚴格控制,以他現在的關係根本弄不到手,那還怎麼和光頭鶴對拼?
“槍,我們也有。”重新躺下去的張鐵龍,不顧傷痛爬了起來。
“你有槍?”另外兩人同時轉過頭來,疑惑的看着張鐵龍。
“對,我和幾個戰友年尾才從越腩戰場下來,但是下來之後根本得不到保障,所以都帶着傢伙偷渡過來。”
張鐵龍等人和葉景誠當初一樣,都是通過陸路攀鐵絲網越境。他們之所以帶上槍械,只是爲了保障路上的安全。
順利入境之後以爲再也用不上,加上帶着槍支不方便進入市區。於是在下山之前,專門找了個地方埋了起來。沒想到一個轉身,就遇到捉他們的那般打蛇佬。
他們這幾個人是上過戰場沒錯,但是打蛇佬的人數是他們的整倍,一個個還拿着長杆和套馬索。他們在上面餓得面黃肌瘦,越境的時候體能嚴重消耗,這才被對方打了個措手不及。
“有槍就好辦事。”陳虎思索道:“但是那班被綁的人蛇要怎麼解決?”
“有親戚的,還有想走的。任由他們去,剩下的人…你帶來我這裡。”
陳虎將葉景誠拉到一旁,看了一眼張鐵龍小聲問道:“誠哥,你打算準備養一班烏鼠?”
來了港島這麼久,陳虎自然知道這一個詞。
烏鼠,單從字面就可以理解到,這是一羣見不得光的老鼠。不過他們並非普通的老鼠,而是一羣窮兇極惡,甚至會吃人的老鼠。
這班烏鼠如果充分利用,那將會給‘飼養者’帶來保障。
怕就怕萬一出現了什麼問題…如果葉景誠控制不住這些人,又或者被警方探聽到什麼事情,那他分分鐘惹禍上身,還可能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
在港島,葉景誠絕對不是第一個有這種想法的人,就說港島三大社團之一的號碼幫,幕後就有一個暗中扶持他們的boss——霍英南。
只不過霍英南在這件事上還是很明面,葉景誠卻是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這將會是他對外的一個殺手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