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哥。”這一天,一位訪客應邀來到葉景誠的辦公室,
只見來者戴着一副厚框的眼鏡,鏡片下的雙眼似隱藏着一份睿智,一身簡潔的裝扮和寸頭格外顯得精神抖擻。
他先是向葉景誠禮貌點了點頭,其後坐下來說道:“阿虎那件事我最近才知道,前兩天才去探望過他。”
這個人正是當初一起偷渡來到港島的許毅,相比葉景誠踏足商道,陳虎混跡社團,他選擇的道路是投靠警界。
只是他的仕途相比葉景誠和陳虎,發跡需要長時間的經驗累積和人脈擴展,所以在三人之中他絕對是最不如願的一個。
先是在沙頭角警署經過半年的警察培訓,幾經艱辛,在一個月前他從學堂畢業,儘管還拿到班級的榮譽銀雞獎。可惜沒有半點人脈的他,最後連一份雜差都謀不上,而是被分派到最劣質的一份工作,在赤柱監獄當一名見習獄警。
“你那份工作怎麼樣了?”葉景誠有心問道。
“挺好的,勝在悠閒。”嘴上這麼說着,實則許毅那張臉已經出現‘不甘心’三個字。他甚至爲自己那一份清高感到後悔,他之前不是沒想過要葉景誠幫他謀一個職位。
只是覺得自己有手有腳,未至於還要人幫忙。再加上一個人情的問題,如果葉景誠到時候要他做什麼違心的事,那他要不要償還這個人情?
他不是不瞭解葉景誠,就是因爲對對方太瞭解。誠然,葉景誠有他自己的底線。但是他這個底線和皇家警察的職責相比,還是有非常大的差距。
現在回頭一想,許毅發現自己有些可笑。首先是葉景誠如今事業做得這麼大,就算是出現什麼難題,也輪不到他一個獄警來幫忙。
其次,他當初還以爲是自己在學堂的成績太過優越,才導致其他學員下意識疏遠他。事實上呢?還不是他一開始表現出來那一份清高,別說是學員,就連警官都對他不待見。
不然也不會被分派到沒人願意做的獄警一職。獄警本身也算是警局一員,但是他和警察卻是兩個系統,一個歸警務處管,一個歸律政司管。他想要調回去當警察,除了本身做出成績,硬關係也是必備的條件。
其實獄警對於部分不知進取的警員來說,獄警絕對稱得上一份優差。
因爲這份工作特別適合‘養老’,薪資、待遇和正式警員相差無幾,但是每天的工作量卻要輕鬆很多,特別是坐在辦公室辦公的人。
而且這份工還有不少‘利是’收,只要你主動點去擦上司的鞋,上司也不會說吃獨食,因爲他們都需要有人辦事,所以犯人的各類疏通費自然有你一份。
其中的彎彎道道廉政公署不是不理,而是警界經過一輪肅清,警員的貪污正處於死而不僵的狀態,他們要出手必須先解決源頭的問題,纔可能一個個部門去處理。
許毅嘗試融入這個圈子,問題是學堂的警官早已經和他的上司打過招呼,明言他就是一個刺頭人物,所以入職到現在,他的工作是最繁重以及被孤立的一個。
“有沒有想過調出來?”葉景誠給對方暗示。
他在港島的關係圈還不夠深,不過讓一個警員進行調動,找人說一說還是有夠分量的。是不是優差不一定,最起碼讓許毅有一個升職的機會。
“我是想,不過……”許毅還是有他的顧慮。
“做人最重要是懂得變通,你只有一個人,沒可能要一個時代去適應你,所以只能由你去適應這個時代。不然以後就算時代變了,你也沒這個機會讓它更加輝煌。”
葉景誠理解許毅,說難聽點對方就像古代的酸腐儒,你要他動之以情,就必須要一番深明大理的話。
“時代有可能變嗎?”許毅開始對葉景誠這番話進行思考。
葉景誠反問道:“華夏幾千年的歷史,難道不是一個個時代過來的?”
“誠哥,你說吧。需要我做些什麼?”許毅不傻,只是思想上有些酸儒。這件事並不是葉景誠需要他幫忙。充其量只是一個交易,即使沒了他,葉景誠同樣可以找第二個人。
“我想見一個人。”葉景誠眼中透射出寒芒。
……
剛把事情吩咐下去,辦公室的房門突然被打開,一行三人氣勢洶洶走了進來。
朱寳意同樣慌忙的跑了進來,解釋道:“葉生,我想攔住他們的,誰知道他們直接衝了進來。”
葉景誠做了個打發的手勢,示意朱寳意先出去,這幾個人明顯是來者不善。
“你知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葉景誠沉聲問道。
“知道,這裡是青燈娛樂的公司。”環視了四周一眼,帶頭的人說道:“環境不錯啊。”
“那你又知不知道我是什麼人?”葉景誠站了起來,眼神頗有一種居高臨下。
“鼎鼎大名的葉生我怎麼可能不知道。”對方掏出一張證件,表明身份道:“cid,葉生,我有些事需要你協助調查。”
葉景誠簡單瞄了一眼,名字和職位都被他記了下來。
“幾位阿sir好像有些不合規矩。”無視了三個人,葉景誠坐下來繼續自飲自斟。他一早就認出對方是便衣,只是還沒有確定對方這次來的動機。
“規矩是死的,人是生的。”帶頭的便衣搬過來一張木凳,坐下來之後又對許毅說道:“出去吧你,這裡沒你一個閒雜人什麼事。”
許毅看向了葉景誠,葉景誠往門口睄了一眼,示意他先出去。相比應付這幾個便衣,他剛纔交代的事纔是關鍵。
許毅一走,其中一名警員就把房門帶上並且上鎖。
“好了,有什麼廢話立刻說,這位戚三柴。”
三柴其實就是sergeant,如果用白話音譯就是沙展。只要對港島電影有所瞭解,都知道這個職位在警匪片是出現最多的。
同樣也證明在體制裡面,沙展並不是什麼高級職位。在他下面只有高級警員和普通警員,算是最低級別的一個領導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