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轉過來,李修賢的態度就更讓人奇怪了。
“可是,爲了圍捕你那些偷偷摸摸存私貨的小子們,我的法警可是受了不小的損失,這塊怎麼辦?”李修賢像是在討論別人家的事情,笑嘻嘻地看着令建華問。
“嗯,如果說責任問題,我的這些兵崽子們犯了錯是該懲罰,不過……”令建華這才說了一半,孫玥突然插了進來,問道:“對了,你那個犯事的參謀怎麼處理了?擒賊得先擒王啊。”
令建華微微一笑,一臉的肥肉都在顫抖:“段奕清啊?昨天就讓我給斃了。高參謀長抄了他的家。這事我還正想說呢。你看,法警那邊也受了損失,我這邊爲了消滅那幫孫子也受了些損失,我知道,按照律法部的要求,其實這些抄家的罰沒品實際上應該是收到軍部財政系統裡面的,既然李部長也說到這個問題額,那我的意見是把這些罰沒品也不交到財政系統裡面了,就當本次行動的補貼,一部分作爲死難士兵、法警的撫卹金,另一部分回補行動經費,孫處長你們看看這麼處理怎麼樣?”
“我這邊沒問題。”孫月第一個舉手贊成,“我這邊反正收上來還得發下去,反而多一道手續。”
李修賢嘿嘿一笑:“沒問題。”他自然知道,既然是抄家,段奕清做的可是寶石生意,那麼這一筆錢肯定不在少數,說不定那些抄家的東西里面,還有沒賣出的寶石。三個老狐狸都在笑。而冷凌眼皮照舊擡都沒擡。
這個會議開得有些詭異,龍翼深深吐了一口氣,覺得有些鬱悶。
突然,龍翼的心中電光一閃,透亮透亮的。他暗道:“難道,李修賢的目標是在這裡?”
如果只這樣,那林子聰和菲洛娜豈不是純粹就是一張早就被指定了命運的紙牌?
就在這時,李修賢卻又是一臉憂愁像,有些拿捏不定地說道:“不過,有個問題倒是很難處理。”
“什麼問題?”令建華問。
“現場抓到一個機械獸的活體。這個該怎麼處理?”李修賢皺着眉頭眼睛下壓,仰後靠在椅子背上看着桌子面說道。這麼一來,他的話不只是對着令建華、孫玥再說,同樣也是在說給冷凌在說。那個孩子狀的機械生命體是冷凌的七狼八虎中的奎木狼製作的,這麼耗費金錢、耗費資源的事情,他作爲直接領導人,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李修賢問了出來,令建華、孫玥自然也看了過來,而一直沉默不語的高醒樂也擡起頭,一臉凝重地向着冷凌看過來。
而龍翼只是皺皺眉頭,依舊看着桌子上的花,似乎根本不關注這事情。
冷凌等了兩秒,這纔好像實在頂不住壓力,先問道:“現在那東西在哪裡?”
李修賢道:“在孫佳麗哪裡。大家都知道,她是林子聰的情人,林子聰受傷的時候,就是她跟着高參謀趕到現場救援的。所以她是第一個進到現場的人,所以那東西也就是被他給捕走了。”
冷凌又停了停,緩緩道:“第一個,我的手下執行一些任務擁有充分的自由,奎木狼這傢伙喜歡研究,大多數時候就不在我的控制之下,他的研究成果,有時候喜歡拿出來分享了纔會給我說,像製作機械獸這麼重要的事情,明顯違背了律法部的條例法令,我肯定是不允許的,所以他原本就沒有給我說過!這屬於違抗命令!李部長知道,這種事情我是根本不會留情面的,發現就直接槍斃,可惜他現在死了,要不然我現在就可以把他的腦袋放在這個桌子上!”
“至於他製造的東西麼,那跟我沒關係,律法部認爲該怎麼處理,那就怎麼處理。”
說完,冷凌往後一靠,不再說話。這一回答堪稱經典,死無對證,將所有責任都推到死人身上,將他自己洗的乾乾淨淨。
李修賢似乎早就預料到這個結果,立刻哈哈笑道:“嗯,其實這種私下的違反命令是很常見的,要不然也不會有段奕清這樣的事情了。既然冷團長也這麼說了,其實律法部也有自己的處理辦法的。”
令建華一怔,李修賢這是什麼意思?一個人說了兩家話,直接把他的也給說了。他扭臉去看孫玥,孫玥低頭又吸了口煙,再次隱在了雲裡霧裡。
“唔,也好。”令建華這麼說。
龍翼眉頭皺得更深了。一根沒有點燃的煙在他手裡被捏的稀爛。
中心醫院的將軍病房。
林子聰仍沒有醒來。孫佳麗坐在他的病牀左面,而病牀右面,坐着廖依玲。
孫佳麗面無表情,眼淚卻在一滴滴地往下落。
廖依玲則是哭相極難看,又是抹鼻涕,又是抹眼淚,一張臉早就花的不像啥了。
如果哭也是一種擂臺的話,這兩個人此刻正在擂臺上深切切磋。
“如果我知道他們的任務會這麼危險的話,我一定會跟着他去的,至少,我的手段要比菲洛娜那個笨蛋高明得多!”廖依玲一邊哭,一邊萬分悔恨地說。這個說法倒是很專業,她本來就是高級軍官們的貼身保鏢,林子聰執行這麼危險的任務,她是可以擇機貼身進行防衛的。
孫佳麗並不知道任務前發生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不過,就算她知道了也只會說一句“死花花公子!活該。”
“您別哭了好不好!我這裡是醫院!這麼多病人呢,讓他們看見他們還以爲有誰死了呢!”孫佳麗對着廖依玲怒道。可她自己的眼淚似乎是受到廖依玲的感染,止不住的往下掉。
病房的假窗底下,僅餘的那隻機械生命體正被五花大綁之後扔在地上,不敢動、不敢叫、也不敢逃。僅憑孫佳麗那隻手,他就知道,他如果有任何動作會是什麼下場。這隻機械生命體就是那隻發現菲洛娜和法警們行蹤的那一隻機械生命體。
機械生命體身上捆着他的線不是平常的線,那線看起來不像是手術線,而是像一種金屬製成的絲線,在燈光下反射着金屬的光芒。
“可是我……控制不住!”廖依玲道,“如果他死了,我覺得我就沒有什麼動力活下去了!”
“他死不了!”孫佳麗將落下的眼淚抹掉,走到工具架前,拿起一個杯子,用溼棉花沾着生理鹽水輕輕地潤溼林子聰的嘴巴,嘴裡惡狠狠道:“所以,你可以把眼淚收回去!還特工呢,這麼軟,跟棉花似得,一捏都是水,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