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往常日子不一樣,這一天的晚上,第12行動組決定去酒吧喝個酒。喝酒的原因只有一個——高興!
似乎已經很久沒這麼高興了,沒有幾杯下肚,孟紅星等幾個年齡小一些的隊員就已經上了頭鑽到舞池裡面去了。這是一個不怎麼上檔次的酒吧,舞女們穿梭在休息區與舞池之間,或熱情或妖媚,妖嬈的聲音充滿了肉體誘惑的感覺,於是有的隊員就自然地跟靚麗的舞女們糾纏在了一起,或者在呢噥軟語中徜徉或者在溫柔鄉中醉生夢死去了。
對於這些傢伙們的私生活,吳坤作爲隊長並不怎麼在意,作爲最爲出名的行動組隊員,他們自然有也必須有自己的控制,否則心志不堅也就沒什麼資格進第12行動組了。
李鑫巖坐在一張高高的吧檯旁邊,吳坤、郭天明、楊波濤三個人在旁邊坐着,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着。行動組沒有人抽菸,那是紀律,抽菸對肺不好,會影響體力。
“……所以說,洛海城那是故意的!”楊波濤說。
“故意打一架來防止第9行動組的人再來挑戰李鑫巖?”郭天明問,這有些不可思議。第9行動組怎麼看都像是一個充滿肌肉的怪獸,怎麼可能放過任何一個壓別人一頭的機會?況且他們那些貪婪的眼神不是一天兩天呈現出來,……難道說這隊長與衆不同,出淤泥而不染?說起氣質,倒是有那麼一些感覺,尤其是那股殺氣,有若實質,這倒是十分與衆不同。
“沒錯!”吳坤道。“你想啊,洛海城自己出手,都只跟李鑫巖打了個平手,他那些隊員還好意思再跟李鑫巖明面上過不去?他們要是再過不去,那不是跟自己組的隊長過不去?所以呀,這一架既保護了李鑫巖免受騷擾、車輪戰,明面上等於告訴大家李鑫巖的位置不是空手來的,而是根據自己的力量獲取到的……最最主要的,其實是讓他的組員們死了跟李鑫巖較量一下的心,以後別再有事沒事試探咱第12行動組的底線。這一手真可謂一石三鳥,一着妙棋!佩服啊佩服!”
“老大!我怎麼覺得你這個隊長跟別個隊長比起來,好像總是……差了點啥?”楊波濤又不安分起來,話裡帶了點小釘釘。同樣都是隊長,他似乎很期待絡海城和吳坤也來上那麼一架,看看到底哪個隊長更像隊長。吳坤卻像是壓根就沒聽到,盯着事件當事人李鑫巖道:“哎,李鑫巖你怎麼看,你是當事人哎?其實……我一開始就奇怪,你到底是什麼來路?林子聰怎麼會把你安排到我們組裡來這件事可是很奇怪的說?”
由於很久沒喝過酒了,李鑫巖貪了點杯,喝得有點大,舌頭不太利索:“你問……我?我……怎麼知道?我只知道在戰場上被幾隻機器豹子圍攻,然後醒了就被派到你們這裡來了。對了,連派過來這件事都是郭天明告訴我的,你們都不知道,我怎麼可能知道?我是個軍人,只知道將軍的話應該是對的,其他的,我啥也不知道!”
吳坤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不是說這個!你……在上戰場之前,是在哪裡的?”
“哦,你是說這個?3102年7月29號出生,親生父母不知道是誰,3117年考入北方聯合軍事學院,3121年畢業,畢業後被派駐到松江戰線,兩年後松江戰線失利,跟着部隊一邊打一邊撤退,直至退至太行戰線,然後就被派駐到太行山基地羣766基地,在那裡駐守了8年時間。”
“完了”。
“就這些?”吳坤問。
“就這些!”李鑫巖回答。
“你還要哪些?隊長?”楊波濤伸過腦袋,仔細瞅了瞅李鑫巖,然後又看了看吳坤,問道。
“去去去,哪涼快哪待着去。”吳坤將楊波濤的臉推到另一邊去,楊波濤恬着臉卻依然伸過頭來,吧嗒吧嗒嘴,說:“隊長是說,你跟將軍級別的人有什麼交集、有過什麼交集,通通匯報,別藏着掖着,一旦出什麼事情,他也好替你遮着擋着。就像今天這事情,別等跟人家別的行動組的人起了什麼衝突,不可挽回了他才知道!隊長?我說的對不對?是不是都說到你的心坎裡去了?吼吼吼!哎呀!”
吳坤一把將楊波濤的頭側着臉壓在了胳膊底下、吧檯檯面上,任憑他掙扎就是不放手,自己卻是仍舊看着李鑫巖說道:“你原來竟然有這麼長時間的軍齡啊!真沒想到。我們去766基地把你從機器獸嘴巴下弄出來的時候……”吳坤一驚,酒喝多了,嘴巴失去控制,竟然將不該說的秘密給說出來了。
楊波濤眼睛驀然睜大,也不掙扎了,就這麼臉貼着吧檯,叫道:“我們救的人竟然就是他?”
李鑫巖同時問:“什麼?你們救的我?!”
糟了,不該說的秘密竟然被泄露出來了,吳坤一時語塞:“呃……這個……軍部說這個事是機密事件,不能說的。”李鑫巖一把抓住吳坤的領子,吼道:“不能說?說!怎麼回事?我是怎麼被救的?我那時候記得我自己是被機器獸們撕開了的!我就說,這身體怎麼感覺不太對勁!說!把你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吳坤倒是並不慌張,而是有些猶豫,嗯了半天,心一橫道:“這個……其實具體情況我們也不太清楚……我們只拿了個儀器,儀器是軍部給的,趁你沒有腦死亡之前,把你的頭……放到儀器裡面……然後你就在我們面前‘噗’的化成了一堆灰燼。那儀器太小了,你的身體根本放不進去,所以……我們就……咔吱咔吱”他做了一個割脖子的動作。“就這麼把你給……”
李鑫巖覺得腦子裡面“轟”的一聲亂的像是一團麻。果然,自己的身體是克隆出來的。原本的自己,已經死了。他放開了吳坤的衣領,手在微微發抖。
“喂!李鑫巖,你沒事吧?”吳坤根本不介意他的無禮,拍拍他的肩膀問道。“手段是有點那個,但是我們趕上去的那會你已經幾乎被撕成了碎片,就算我們不進行任何操作,你也看不到活下來的任何希望,所以我麼能做的也就是像孫教授說的那樣,把你給咔吱咔吱瞭然後放到儀器裡面……”
李鑫巖啪的一聲拍在吧檯上,吧檯上的亞克力檯面頓時凹進去一塊,幾道裂紋從凹陷處伸展出來,一張上好的檯面立刻成了廢品。他渾然無覺,端起酒杯一仰而盡,然後起身就走,由於轉身走得太急,將一名恰好路過的舞女撞得飛了出去。
吳坤一把拉住他:“哎哎哎,你幹什麼去?”
李鑫巖吐出一口酒氣,咬牙切齒地道:“我去問問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死亡倒是不可怕,可怕的是淪爲別人的工具。
李鑫巖剛站起啦,楊波濤一把摟住他,笑道:“哈,這種事情你還當真了?我們這些人,哪個不是在戰場上死過幾回的?你看我,這裡,胸口,被機槍穿透過,這裡,被刀子切過,每回受了傷還不是拜這些醫生拼盡全力救回來的?難道我回去問爲什麼就我這種白癡問題?”
“兄弟,放鬆些,今天酒喝多了,想法有些激動和奇怪都不要緊,但是別去得罪這些穿白大褂的,他們生了氣,下次晚一點,我們就得報銷了!”
郭天明很是有眼色地搖晃着擁了過來,道:“唉,別太在乎,別太在乎!死都不怕在乎這些事情?你這傢伙,心眼也太小了點。”
李鑫巖吐出了一口酒氣,又坐了下來。
他搖搖頭,或許是酒喝多了。
的確,死都不怕在乎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