僱傭兵戰士的話是對着李鑫巖說的,但話的內容卻是猶如一顆響雷,在旁觀席上炸響。
行動組的人……竟然不是人?這是怎麼回事?
難道,林子聰對大家隱瞞了什麼?林子聰剛纔要終止審判,他難道就是害怕暴露什麼看不得光的事情?旁觀席上,衆人議論紛紛,有人甚至在尖叫:“這是怎麼回事?林子聰將軍,你得給我們一個解釋!”
山下秀美看起來也頗爲驚訝,向林子聰看去,林子聰的目光卻根本沒關注李鑫巖那邊,他根本沒關注任何人,他擡起頭望着孫佳麗,根本沒看旁人一樣。
難道……他這是默認?
不!不可能,林子聰不是逆來順受的人!
那他爲什麼不反駁?
順着林子聰的眼神向孫佳麗望過去,孫佳麗此刻也看着林子聰,神情複雜。孫佳麗手腕上、腳腕上被金屬絲勒出的血已經掉落在地面上,集成了一片血水流。她原本束手就擒只是覺得自己會在律法部回答一些問題,卻沒想到李修賢直接把自己交給了僱傭兵團,這幾日以來這些僱傭兵戰士的手段已經抽乾了她所有的力量,所以,她只能看着。
此時的林子聰無人防守,他並不關注李鑫巖,而是擡步向着刑臺走去,在他眼裡,只有一個人。他無可解釋,也不需要解釋。另外,他何曾解釋過?
“林子聰!你倒是說呀!狗孃養的,這麼多年,竟然把我們都給騙了!你的行動組,竟然是機械生命體!”有人怒道,這人並不是僱傭兵的人,而是穿着集團軍的軍官服裝,看得出來,就連集團軍這邊此刻也全部對林子聰的所作所爲產生了極大的懷疑,他們一直以來認爲犧牲了自己走在灰色道路上的林子聰,竟然置獨立抵抗組織的法典爲無物,帶頭培植機械力量,這如何能讓他們忍受?
在行動組私藏機械生命體這件爆炸性的新聞面前,冷凌用毒氣根本就是一件輕飄飄的事情!
旁觀席上的注意力都給了林子聰,李鑫巖這邊則只有四個僱傭兵在圍着,他手上的灰色開始迅速褪去,僱傭兵團的戰士看得眼珠子溜圓,他們平日裡接受賀氏集團的一些先進武器,自然知道這表示什麼,這種基本上對其他機械生命體百試百靈的攻擊,爲什麼突然之間失效了?這讓他們警覺起來。李鑫巖片刻後顏色恢復到正常的膚色,雙拳重又握起,那是再度恢復力量的表現。
外表是騙人的,只有李鑫巖自己知道,病毒在他的身體內並沒有消失,而是被隱藏起來了,在一定程度上,這些病毒正在跟他身體內的機制在做着戰鬥。
至於他體內病毒的對手是誰,李鑫巖並不關心,眼前他的對手只有冷凌。李鑫巖再度向着冷凌衝了過去,擒賊先擒王,這是一個通例,同時他的怒火被冷凌這一反擊則更盛了,從開始到現在,一切竟然都是他策劃好的!
眼前鐵塔樣的身軀一晃,擋在了李鑫巖的面前,僱傭兵自然也知道李鑫巖的心思。
李鑫巖被阻,咬牙獰笑,直接沖天而起向僱傭兵臉上踩了上去。使出全身力量,李鑫巖遠比普通戰士跳的要高,這招式很不給面子,而他現在無需給任何人面子!在犧牲的隊員面前,面子算什麼?
“鐵塔”雙手迴旋,直接抓向李鑫巖的左腳。他身高馬大,對付平常這種招式也不費什麼力氣。一般來說,他只要抓住對手的手腳一擰之下,那人必然失去重心落下,之後他只需要擡起膝蓋頂在對方的腰上。身形的優勢帶來的是攻擊對手必然一舉被折成兩段,立時斃命。機械生命體的身體與人類相比會強一些,但是機械生命體也有關節,關節對於機械生命體來說也是弱點,這些地方受損了李鑫巖必然也就廢了。前有奎木狼做鋪墊,他們自然也不懼怕與機械生命體戰鬥。
李鑫巖的腳被他順利捕捉到了手裡。但手中摸起來的感覺卻十分奇怪,李鑫巖的身體並不像人那麼軟,但是也不像是機械獸那麼硬,重要的是這感覺到的李鑫巖的身體重心完全不同於他之前抓住的對手,他的身體感覺摸起來更像是一條……機械軟鞭,重心竟然不在上半身!“鐵塔”依照原計劃,將李鑫巖拉住腳踝,從空中拉了下來,李鑫巖卻像是一條軟蛇,曲折身體纏到了“鐵塔”的身上。
李鑫巖知道,他的骨骼是不同於原來人類身體的,他們的強度遠高於人類身體,因此一些違規人類身體常理的動作便能夠在他身上實現。借用“鐵塔”抓握之力,他將下摔之力硬是轉成了橫向的橫甩之力。
“鐵塔”擰動李鑫巖的身體,李鑫巖順次旋轉,身體卻是屈了起來,手掌握成錐狀在“鐵塔”的胸前,右肋拂過,如果有人懂得人體經脈的話,就看得出來李鑫巖的手指拂過之處,正是幾個穴位。“鐵塔”身體在變形的動作中抖動,終是將自己凝成了麻花倒地不起。李鑫巖藉機踢開“鐵塔”的手,從空中回落下來。
未等李鑫巖落下,一隻枯枝樣的細長手臂尖叫着迎面向李鑫巖的面門抓過來。僱傭兵團戰士之間配合極爲流暢,這一抓子看準了李鑫巖的面門,無論角度和方位都無可挑剔,在時機上與“鐵塔”的失算互爲呼應,李鑫巖正頭下腳上脫開“鐵塔”的手,他便襲了上來。李鑫巖卻躲也不躲,眼睛一閉,當臉就撞在了那張張開的手掌上。
那手腳具長的僱傭兵戰士瞪着眼睛蹬蹬蹬退了兩步。
人的面部較爲柔弱,視覺、嗅覺、味覺這些器官都在臉上,一旦受制必然會被對手牽着鼻子走,所以對戰中對面部的保護極爲重要,他原本的意思是要給李鑫巖來個狠的,出手就制住李鑫巖,而且李鑫巖傷了“鐵塔”根本來不及將手回到面前來防禦,只能乖乖地受制於他,但是入手之間,一張柔軟溫潤的麪皮之後他捏到的,是根本用指力無法傷害的堅硬,那是金屬的感覺。
當然,這不是令他驚訝的地方,讓他驚訝的,是李鑫巖身體的重量此刻感覺起來竟然全部是集中於臉上的!如果說鐵塔感覺到的李鑫巖是一條蛇,他感覺到的李鑫巖,則是一根直衝他手掌撞上來的鋼柱。
“噼噼啪啪”的一陣輕響,手腳具長的僱傭兵戰士手骨連帶着臂骨斷斷硬生生被壓裂。
而李鑫巖卻藉着這股阻力反彈了出去,一掌擊在在側面從側面襲來的一隻拳套上,從四個人的包圍圈中一個轉折再次彈了出去,在他身後,一直毛巾原本想纏住他的手臂,結果落了個空。
從側面看來,李鑫巖的動作極快,但是有一氣呵成,但是僱傭兵之間的配合也極爲熟練,互爲攻守卻絲毫不見凝滯,與李鑫巖不相上下。雙方瞬時就過了三四招,在不分勝負中重又分了開來。
“鐵塔”從地上爬起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李鑫巖掃過的地方有些發麻,低頭一看,已然血流不止。
“接着!”廖依玲依舊在地上半蹲着,看起來右腹部的傷不輕。空中一道銀光衝着李鑫巖就飛了過來,那是廖依玲半長不短的劍。
卻不料空中又掠過一個影從空中一把抓住了劍,落在李鑫巖面前三四米開外。
那是剛纔追蹤李鑫海的一名僱傭兵戰士,相貌十分俊俏,此刻李鑫海沒見了蹤影,他便回到了戰局。僱傭兵戰士很爲自己攔截了廖依玲拋給李鑫巖的武器而有些得意,李鑫巖一擡手卻接住了另一把劍,這是廖依玲拋過來的第二把劍,她的的劍是一對兒。
雙劍出手,廖依玲捂着自己的腹部壓住傷口站起身來,撕去背後原本插着雙劍的軟金屬劍鞘,從下面抓出一根一米多長的長鞭。李鑫巖的雙掌對冷凌的細劍看起來有短板,她的長鞭正是剋制冷凌的細劍之物,此刻正好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