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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回去之後才發現科爾達克的傷勢比他們想象的還要嚴重。

薇拉當時只給科爾達克灌了一瓶治療藥水就急匆匆的來找葉明瞭。而現在他們仔細觀察之後發現科爾達克的身體即便用千瘡百孔來形容也不爲過。

因爲人用的大部分都是鈍器,科爾達克身上除了幾個被牙棒砸出的血洞和石斧劃開的口子之外,他的全身有近兩成的皮膚都顯現出了青紫。

而且經過薇拉的細緻檢查,他們發現科爾達克的骨頭竟然有好幾根已經徹底粉碎了。毫無疑問,這些都是力大無窮的人鈍器打擊造成的,如此重傷,科爾達克能撐到現在實在是一個奇蹟。

“怎麼辦!怎麼辦?他就快不行了!”薇拉在確認了科爾達克的傷勢之後眼睛頓時就紅了。她焦急的踱來踱去,卻根本束手無策,這是隻有高階牧師才能治療的重傷,難道科爾達克也會擁有和賽勒諾斯一樣的結局麼?

“這怎麼可能?”葉明迅速的調配出了清醒藥水,他雙手顫抖着把藥水抹在科爾達克太陽穴上,但科爾達克卻毫無反應。

如果不是科爾達克的心臟還在微弱地跳動着,他們幾乎都要以爲科爾達克已經死了。

葉明這一次也慌了神,他看着這個平時和他最親近的男人,平日裡嗓門粗大的科爾達克此時只是安靜地躺着,連**都沒有辦法發出來,賽勒諾斯時他品嚐到的恐懼再一次向他襲來,他已經失去了一個同伴,難道這次科爾達克也要離開了麼?

“不會的!絕對不會的!”葉明發瘋似的叫道:“薇拉,我們走,帶他回約克鎮找醫生,再不行回隕星城,一定有人能救他的!”

“不可能的,我們從這裡回到約克鎮也要兩天時間,他根本撐不住。”薇拉還保留了些許理智。

“可惡!可惡!可惡!可惡!!!!”葉明雙手用力的捶打着地面,直到皮開肉綻鮮血淋漓也渾然不顧。

“既然如此,結束他的痛苦吧。”薇拉含着眼淚拔出了自己的匕首,科爾達克現在忍受着重傷的折磨,與其在這裡活受罪,不如給他一個痛快的。

“等等,等等薇拉,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葉明猛然撲過去抱住了薇拉,哭喊着說道。

“小葉,放手吧,他已經不行了。”薇拉看着遍體鱗傷的科爾達克,強忍住悲痛說道,可她的手卻始終擡不起來,親手結束這個男人的命,她做得到麼?

“不,他沒死,老大不會死的,你不能這麼做!”葉明死命的抱着薇拉。

“放開我!你難道忍心他在這裡活受罪?除非現在能找到城市,能找到牧師,否則科爾達克根本活不下來,他曾經對我說過,如果他重傷不治、生不如死,那就讓我趕快結束他的痛苦!”薇拉尖叫着推開了葉明。

葉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薇拉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緩緩地擡起了自己的匕首。

“啊!!!”薇拉一聲尖叫,匕首向着科爾達克的咽喉紮了過去。

在最後關頭,薇拉看着科爾達克那副不怎麼帥氣的臉龐,又想起了已經逝去的賽勒諾斯,往事剎那間在腦海中浮現了出來。

當時的薇拉剛剛失去了自己所有的親人,她失魂落魄地來到了隕星城,看着車水馬龍的街道和熙熙攘攘的人羣感到一陣茫然。

自己活下來了?可是其他人呢?父母呢?哥哥弟弟呢?鎮上的人們呢?他們都死了,所有人都死了,所有她認識的人和認識她的人……那麼自己還算活着麼?又或者只是一個被人遺忘的軀殼?

她如同喪屍一般一瘸一拐地走着,一匹飛奔的快馬在街道上橫衝直撞,那是隕星城主的兒子皮爾德,他的驕橫跋扈在隕星城是出了名的。

所有人慌忙的讓開來,同時用惱恨的目光看着皮爾德。可是薇拉卻依舊沉浸在幾天前的慘痛回憶之中,絲毫沒有察覺。

皮爾德很快就察覺到了前面有一個小女孩不顧自己的呵斥依然擋在當中,但是他已經來不及調轉自己馬的方向了,他咬着牙準備衝過去。

反正看她的衣着也不是什麼有錢人家的孩子,到時候頂多賠給那戶人家幾個金幣就是了,如果因此驚了自己的馬或者傷了自己可就不好了。

薇拉在最後的時刻發現了危險的來臨,可是接踵而至的悲傷已經讓她變得有些麻木起來,她想移動自己的腳步,卻發現它們不聽使喚。

“就這麼去找他們也好。”薇拉閉上眼睛心中想到。

就在這個時候,一雙有力的大手將薇拉拉到了街邊,皮爾德見到沒有人受傷,也沒有停留,只是喝罵了一句之後絕塵而去。

薇拉看着馬蹄濺起的灰塵才意識到如果被馬蹄踩到會是怎樣的血肉模糊,她不有些後怕,回過身來,一個高大威猛的男人就進入了她的視野。

“小美女,以後可要小心些啊。”科爾達克看到剛剛開始發育的薇拉就了一地的口水。

“謝謝你了,大叔。”薇拉沒有意識到科爾達克那副表的含義,只是感謝道,可是卻因爲科爾達克長相粗獷的原因叫錯了稱呼。

“那個……其實我才十七……“科爾達克摸了摸已經鬍子拉碴的臉頰,有些囧地說道。

“可是你看上去像四十七。”一個冷清的聲音傳入了耳朵裡,賽勒諾斯一直就站在科爾達克身旁,只是科爾達克高大的身軀和賽勒諾斯沉默的格讓他變得很不顯眼。

是的,早在薇拉認識科爾達克之前,賽勒諾斯和科爾達克就已經結識了,至於他們認識到底多久。薇拉曾經問過他們二人,但他們只是笑了笑,卻並不回答。

剛剛大難不死的薇拉心很是低落,她有好幾次都想到了尋死,如果不是賽勒諾斯的細心和科爾達克的熱,恐怕自己還真的過不了那一關。

薇拉毫不懷疑,如果沒有這兩個男人,那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裡活到今天,他們二人就想守護着自己的羽翼一般將自己在中間,不受一絲傷害。在他們的保護之下,薇拉漸漸恢復了自己地格,她漸漸快樂起來,並且對自己的未來充滿希望。

可是,現在賽勒諾斯已經死了,那科爾達克呢?難道還要再失去他嗎?薇拉無法想象緊靠着自己和葉明兩個人如何在隕星城裡生活,未來似乎又變得可怕起來了。

回憶在腦海中一閃而過,鋒利的刃在月亮的照耀之下閃過一道慘白的光芒,而薇拉手中的匕首也隨之刺了下來。

薇拉嚎啕大哭起來。

葉明聽到匕首下落的聲音時心裡一鬆——那不是鋼鐵和肉體摩擦發出的聲音。

他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薇拉的匕首在里科爾達克咽喉不足兩公分的地面上,但是卻沒有傷到科爾達克分毫。

“做不到……我做不到……賽勒諾斯已經走了,難道我還要再讓你也離開嗎?我該怎麼辦?科爾達克我該怎麼辦?”薇拉邊哭邊說道。

葉明看着身體抽動着的薇拉和已經奄奄一息的科爾達克,終於明白了什麼叫做心如絞,怎麼辦?到底該怎麼辦?

哪裡纔有牧師?那裡纔有人能救科爾達克?

葉明反覆的索着,現在的位置,身上的物品,科爾達克的傷勢,歌森林的環境……

突然間,葉明眼睛一亮,他急忙的從懷裡拿出了維爾萊斯筆記開始瘋狂地翻閱,好在維爾萊斯筆記用的不是普通紙質材料,否則早在葉明顫抖的雙手下四分五裂了。

“薇拉,我找到了!”葉明興奮地叫道。

“什麼?你找到什麼了?”薇拉聽到葉明的話也是神一振,趕緊湊了過去。

“這裡,你看……”葉明指了指維爾萊斯筆記的一段話。

“……”薇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她看出了這是通用語文字,可是卻全部都看不懂,她現在也顧不上筆記的古怪,只是急忙問道:“你這上面的東西我看不懂,快說,到底怎麼辦?”

“筆記上寫着,歌森林裡有一靈部落,就在微光湖附近,如果我們找到靈部落,也許靈有辦法救老大。”葉明指着筆記激動地說道。

“靈……靈……”薇拉想着想着,眼睛漸漸閃爍出了希望的光芒起來:“對,沒錯,曾經有不少人說過他們在歌森林見到過靈的身影,靈也許有辦法救他!他們是對魔法親和能力非常高的種族,想必也會許多治療傷勢的神術,他們一定能救科爾達克的!”

薇拉越說越覺得有希望,可是突然之間她似乎又想到了什麼,眼神變得黯淡了一些:“可是,靈對於外來者有很深的戒備,怎麼才能讓他們幫助我們?何況我們人類在歌森林活動也非常頻繁,據說做了許多令靈族厭惡的事……”

“啊呀,這個時候還考慮這麼多幹什麼,老大繼續呆在這裡就是等死,我給他的傷口做一個理就走,有什麼顧慮等找到他們在考慮吧。”葉明也不多廢話,他趕緊從背裡拿出止血草和三青葉配製療傷藥。

藥膏的配製過程非常簡單,可是葉明配製完成之後心中卻是一緊。

因爲科爾達克身上的致命傷實在是太多了,他配製的這點藥膏根本無法顧及所有傷口,這也是爲什麼他們空有一瓶治療藥水卻對科爾達克傷勢無能爲力的原因。

葉明挑了右肋、左,後背三最嚴重的傷口進行理,然後將剩餘的治療藥水全部灌到了科爾達克的嘴裡。做完這一切之後,薇拉也已經將三人的物品裝備整理完畢了,他們兩人找來兩根粗壯的樹枝,然後用自己的背做了一個簡陋的擔架,就擡着科爾達克開始焦急而緩慢的前進了。

黎明漸漸到來了,失去賽勒諾斯的事實在不斷折磨着薇拉和葉明的神經,而整的鬥則讓他們二人身體勞累不堪。

如今一個身材瘦小的少年和一個不以體力見長的在這身心俱疲的況下依舊咬着牙向着維爾萊斯筆記所記錄的地點焦急而緩慢的前進着。其實兩人的身心早就到了崩潰的邊緣,只是有一種恐懼正不斷逼迫着他們前進,那就是對於失去科爾達克的恐懼。

葉明兩人擡着科爾達克走了七八個小時,終於來到了科爾達克記錄的地點,途中他們始終擔心氣若游絲的科爾達克會堅持不住,生怕顛簸的程會散掉科爾達克的最後一口氣。

兩人一忐忑地前進着,而值得欣的是,科爾達克堅持下來了,但是讓人絕望的是,這裡根本沒有什麼靈部落。

“應該就是這裡啊,怎麼沒有呢?”葉明焦急萬分的翻看着維爾萊斯筆記,他現在恨不得把寫這個筆記的人揪出來親口問問怎麼回事。

“應該是靈的魔法制。”薇拉雖然知道原因,卻和葉明一樣焦急,因爲他們兩個都是外練肌肉修鬥氣的士型人物,神力和魔法他們一竅不通。

“見鬼!難道就這樣到了門口卻只能乾瞪眼?!”葉明雙眼泛紅。

“想辦法,把他們引出來。”薇拉咬牙下決定,現在只有靈才能救科爾達克。

於是,兩人在森林附近呼喚了半天,但是除了引來幾隻野,期望中的靈卻從沒有出現。

“那隻能這樣了。”葉明從背裡拿出了火摺子。

“你要放火燒森林?”薇拉猜到了葉明的意圖。

“這樣他們就一定會出來了。”葉明說。

“可是別忘了,靈都是崇尚自然的,我們這麼做恐怕會讓他們感到厭惡,那他們還會救科爾達克麼?”薇拉雖然在提醒,但是卻也從背裡找出了火油遞給葉明。

“現在哪裡還管得了那麼多,如果他們再不出來老大怎麼都沒命了。”葉明拿着火油,找了一個離科爾達克稍微遠一點的地方就準備放火。

他毫不懷疑維爾萊斯筆記所記錄的容,如果它上面說這裡有靈,那就一定是的。所以葉明並不擔心萬一引起森林大火把他和薇拉也變成了烤豬。

……

傑拉諾是歌部落的巡遊隊長,他帶領着族人們守護着這片森林已經有二十年了。

族人們都說他是歌部落年輕一代裡最有天賦的射手,而事實也確實如此,能在成年之際就到達高階遊俠行列,部落裡似乎只有自己做到了啊!

還記得二十年前,當埃隆長老將訊遊隊長的勳章交給他的時候他是多麼地激動,傑拉諾暗暗發誓一定要守護好這片森林,守護好靈們的家園。

這二十年來他始終堅守着自己的誓言,而且他自信自己做的很好。

可是今天出現的兩個人類卻讓傑拉諾感到憤怒和恥辱。

當他們剛剛出現在部落周圍的時候,傑拉諾對此並不是非常在意,也許他們只是碰巧過呢?反正歌森林附近總是有人類遊,偶爾出現在這裡應該也是正常。

但沒過多久,這兩個人類就開始大喊大叫起來,似乎是在尋找我們?傑拉諾對於他們無禮的喊叫雖然感到有些生氣,但也沒有多做理會,不論如何,靈們並不想與詐狡猾自私自利的人類產生什麼瓜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