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長公主與夜風歡聲笑語地步入了宮裡,直接到了會客的大廳裡,那裡也是讓佈置得美侖美奐,華麗的地板光潔照人,昂貴精緻的椅子都一塵不染,精美富麗的桌布沒有半條的皺褶,美麗迷人的花束掛在了每一個顯眼的角落裡面,就好像是維也納新年音樂會上看到的。雖然平時也是如此,但今日裡喜迎佳客,連鮮花都提起十二分精神,顯得光彩照人。
跟這種光彩一對比,樂歡更顯得萎靡,她是強打着精神在應對着紅長公主的問答,當紅長公主問到了她家裡還有什麼人時,所有的人都以爲樂歡一定會比剛剛還要情緒低落,尤其是夜風,他擔心得甚至想找了其他話企圖抹殺這個話題的繼續。可惜,紅長公主沒那麼容易打發,樂歡更是出乎他們的意料之外。
她竟興奮地介紹了家人、家鄉,講到有趣的事情上時,她還會兩眼發光,情緒莫名地高漲。
“看來,你很愛你的家人。”
紅長公主白扇捂嘴,低低地呵笑,高貴又讓人覺得莫名地安心與親切。
“那當然。”樂歡興奮得臉都紅了,又是一大翻的介紹,未了還補了一句,“我以我家人爲傲。”
“真好。”一直都興致勃勃的紅長公主聽到這裡,卻是嘆了一聲,這一聲,讓興奮中的樂歡馬上意識到自己太過於得意失態了,她馬上又縮回了自己的烏龜殼,莫名地對紅長公主說了聲抱歉。
紅長公主晃了晃白團扇,“沒事,我只是在感嘆,身在平民家中的你,竟能感受到如此的親情與厚愛,身處於皇室中的人,卻很難明白,親情到底何謂?”
樂歡對這句話的理解,只停留在表面與各種狗血電視劇的篡釋層面而已,膚淺並且聽不懂紅長公主的真正用意。也正因爲此,她甚至還向夜風投去了同情的眼神,弄得夜風莫名其妙,心生懊惱,氣憤地別開臉去,心裡哼哼了好幾聲,爲自己被樂歡莫名地同情而憤慨不已。
紅長公主
真是個交際的高手,她讓樂歡感覺不到階級間的鄙視,甚至乎覺得她就是鄰家富於情趣知書達理的可愛姐姐。她慢慢地放下了心裡的芥蒂,放鬆了心情,愉快地陪着紅長公主一起交談喝茶然後用了一餐豐富的夜宵。之後,疲憊的她,還興奮地祝紅長公主能在這裡做個好夢後,才由着侍者與小草帶領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回到房間後,樂歡依然處於高度興奮中,這樣的興奮過度,讓她難以平靜下來,即便是泡了個美容澡後,小草又幫她做了安神的按摩,她依然還是興奮得像是飛上天空翱翔的小鳥,怎麼都沒法回到安靜平和的地面上。直到她服下了茹夫人派人給她送來了安神湯後,才漸漸有了睏意,沉沉地睡了過去。
單根筋的她,完全沒有想過,紅長公主留下了夜風徹夜長談,談的卻都是關於她的未來。
“確實很可愛,可是,龍,你當真不打算讓她迴歸樸實的生活中去嗎?”紅長公主把白團扇放在了膝蓋上,露出了美麗的臉來。歲月雖然還沒有太過於厲害地摧殘她的美貌,畢竟也留下了痕跡,然而這痕跡卻無法蓋住它同時帶給她的韻味,富於修養的高貴韻味。
夜風與她站在一起,感覺就像是姐弟一般,很難看出她與他已經是兩代人了。他在她的面前,更是任性,好像是孩子在母親跟前般的任性那般。
“不行嗎?我現在就喜歡她。”夜風沒有說自己愛樂歡,他下意識在拒絕愛的事實,但不拒絕喜歡樂歡,不過他到底彆扭,回答紅長公主時臉色黑沉,還哼了好幾聲,彷彿不高興自己的自由受到了挑釁一般。
紅長公主嘆了聲,“你太任性了。”
“姑姑,你今天怎麼吞吞吐吐的,想說什麼直說不就行了。”
夜風惱了,耍起了性子,紅長公主看着他長大,怎麼可能不知道他這彆扭的性子呢,她幽幽地哼了聲,“龍,你不怕毀了她嗎?”
“你們怎麼個個都這樣說的,難
不成,我就是一個凶神惡煞的惡魔,凡是接近我的,都會讓同化不成?”
“你錯了,你不是什麼惡魔,但皇宮卻是魔窟。”
夜風扼住,他別過頭去不看紅長公主,心裡卻是認同了她的話。皇宮是魔窟,對於出生於這裡,長於這裡的他,這是再明白不過的事了。這裡,就是看似生畜無害的小動物,也早已經失去了往日裡的溫順,隱藏着可怕的獠牙,只要稍有機會讓她們展示,便會將目標撕碎扔入了地獄深淵。
他喜歡樂歡,正是因爲樂歡身上沒有皇宮裡面的魔性。
“可是你無法保證她不會改變不是嗎?”紅長公主是何等人物,一下子就看穿了夜風的內心。夜風被說中了內心裡最害怕的事,難過得陰暗了起來,連他周邊的氣息都變得抑鬱難受。
紅長公主看着這樣的他,又是長長的一聲嘆息,她覺得,皇家裡的每一個人,都很難逃脫這樣的命運。年輕的他們,都曾愛慕有着與皇宮混濁的氣息完全不同的帶着乾淨氣息的平民女子,甚至爲之做出了很多瘋狂的事。就算戀愛因爲種種的原因而無疾而終,也會留下了可怕的印記。這印記,會讓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追尋着純愛中的影子。像她的哥哥,當年也不這樣子過嗎?因爲那個無法實現的影子,他一再傷害自己的王妃,讓她抑鬱而終,他一再追逐單純的平民女子,可惜後來她們一個個都因爲他而改變。變得可怕,變得猙獰,變得貪得無厭,像現在的王妃與華夫人。
如果龍與樂歡也無疾而終,會不會也讓他變成了他父王一樣的人物呢?紅長公主不願意看到這樣的結果,這麼多年來,看着王妃與華夫人之間的一場場醜劇,她已經累了。
“國王是沒可能會放過樂歡的,龍,這點你應該明白的。以你現在的能力,你還很難真正保護得了她。龍,我有個提議,不如你把樂歡交與我,我來保護她教育她,讓她能夠成爲一個與你相匹配的美麗女子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