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不知道碎甲彈保質期只有半年?

而隆美爾中將的集團軍推進進度自然是要比兩翼部隊快一些的,清晨的可見度纔剛剛足以支持大規模部隊的進攻,秣馬厲兵的隆美爾集團軍就投入到了新一天的攻勢之中,隆美爾定下的目標是,開戰後前3天必須突穿貝卡谷地,隨後轉向西南方向,沿橫穿貝卡谷地的梅徹雷河穿插到大海——梅徹雷河的入海口在貝魯特市區以南10公里左右的位置,如果德國人足夠快完成這個左勾鐮一樣的攻勢,那麼貝魯特守城的英以軍隊下場將會是另一個布魯日“發電機”(本時空沒有敦刻爾克發電機)

當然,這一切實現的前提是德國人的動作夠快,以免給英國人過多地反應時間調整黎巴嫩山和前黎巴嫩山防區部隊的重新調度部署、威脅隆美爾裝甲突擊箭頭的側後——第一天的戰鬥中,西奧多。艾克和迪特兒之所以勉強可以跟得上隆美爾,那是因爲英國人倉促之下判斷失誤外加利塔尼河和奧斯特龍河的幫助,而後面這一段從普士裡、埃赫登直達貝魯特南部梅徹雷河入海口的路程,總長度在80公里左右,期間兩側都是險峻的山地,而貝卡谷地的寬度則在5~15公里左右,也就是說如果隆美爾的這一戰術企圖成功,德軍突出部的長度有可能達到寬度的七八倍,形成一個深深的楔子形狀。

……

隆美爾一如既往地坐在一輛4號j型坦克裡,隨着他的部隊一起進攻(歷史上4號坦克h型和j型是把坦克前裝甲厚度從50mm提升到80mm的改進型號,當然防禦上和g型以前的相比提升不是很明顯,主要是43年以後德國坦克裝甲的稀有金屬含量短缺導致的,本書中仍然沿用j型和h型的編號,用以區分法國戰役後維勒安爲了應對英軍碎甲彈傷害的新改良型號。h型指代在1941年6月前完工,後來加裝防碎甲彈崩落內襯的改型,j型指代1941年6月以後完工、出廠時即直接使用整體格柵鍛壓複合裝甲的4號坦克——作者按)

從觀察孔裡可以看見遠處數公里外英國人和以色列人黑壓壓的裝甲集羣前仆後繼地衝刺上來,兩軍堵在了普里士西南偏南10公里左右的貝卡谷地內。這是谷地中一處較爲狹窄的地帶,河谷寬度只有5公里左右,刨除河面和河岸邊過於鬆軟不適合坦克行駛的軟泥、流沙地層,實際上供雙方坦克展開的戰術寬度只有4公里左右。隆美爾一次性在這個區域投入了兩個裝甲師近400輛坦克,而英國人和以色列人的坦克只會更多。

在空中小而密集的機羣偶爾會掠過戰場,給地面部隊送去一陣密集的彈雨,不過相對於前一天,雙方都是收斂了很多,英國人把噴火viii戰鬥機集中起來使用,以掩護地面部隊,至於他們的轟炸機,因爲被認爲對坦克羣缺乏殺傷效率而被擱置起來。德國人一方,每次出動fw-190f“大炮鳥”也會有3倍以上的fw-190a和bf-109g/k護航,至於斯圖卡,因爲無論是對坦克羣還是兩翼山地丘陵的部隊都缺乏打擊效率,面臨了英國同行同樣的命運——崎嶇的地形對於炸彈數量少、精度高的單發重磅炸彈的爆破威力削弱明顯,而且丘陵地帶往往炸彈水平座標誤差20米算上垂直起伏的話很容易就會打不中任何有價值的目標。

這一切讓戰場變得擁擠不堪,德國人只能把坦克分成兩到三個橫列集羣,以拉大坦克之間的距離,減少隨時可能出現的炮擊的損害。每個集羣前後拉開一公里以上的寬度以便前鋒坦克閃轉騰挪。

“嗖~”,隆美爾親眼看見掩護他的那個王牌車組——恩斯特。巴克曼車組的4號坦克主炮火光一閃,四秒鐘後炮管所指的方向上一輛以色列陸軍的m3a1“格蘭特”中型坦克像是被巨力推搡的幼童一樣整個車體往後一震,隨後劇烈的火焰噴薄而出,把上半部的車體——注意不僅僅是炮塔,而是幾乎懸掛系統以上的整個上車體——直接炸飛上幾十米的高空,被爆破的威力扯碎的側裝甲更是如同飛刀一樣橫射而出,硬生生紮在了右邊二十米外另一輛坦克的炮塔座圈上。

炮彈在空中飛行了4秒鐘居然還能擊中目標,不愧是神炮手。一方面,這對射手的精湛炮數要求很高,另一方面,雙方的相對速度基本上被限縮在迎頭對衝階段,相對位置方向角變化較慢也有一定的影響。

這也是爲什麼隆美爾可以看清楚真相的原因——因爲雙方坦克的距離還在3000米以上,其他車組基本上都還沒有開火,只有幾個在之前的戰鬥中就因戰果卓著被選定試裝火炮縱向穩定儀的車組纔敢在3000米的距離上不停車就開炮。而在隆美爾附近,剛纔就只有巴克曼的車組開炮了。

火炮縱向穩定儀是技術情報局的人在佩內明德秘密基地最新研發的成果,目前可以實現的效果是當兩輛坦克以迎頭對衝的相對位置和相對速度接近的時候,穩定坦克行進中火炮在重力方向上的偏向角。其實那玩意兒只是由兩個感應重力加速度的陀螺儀和電位傳感器構成的,更精密的雙向穩定器對於處理數據信號的計算核心要求太高,目前德國人還沒有弄出足夠成本低廉而小型化的火控計算機給坦克之類的東西用,就算有維勒安也不敢把這種隨時有可能被敵人繳獲危險的武器上安裝那些還不爲人知的劃時代產品——敵人不可能繳獲戰列艦,但是他們很有可能繳獲坦克。

“真是拙劣的設計啊,居然會把m3a1這種破爛拿來投產,米國人還真是無良奸商,不知道猶大人暗地裡究竟把米國佬罵了多少次了。”隆美爾暗自想到,看到那輛m3a1坦克的死法,就已經推斷出了事情的真相——m3a1的車體正前方開了一個大洞以安放那一門75mm榴彈炮,這門炮本就不是在坦克最初的設計範圍之內的,最後臨時決定加上去的時候距離實際生產連兩個月的時間都不到了,因此倉促之間顧此失彼,一來是爲了避免車體前部過重,影響平衡和懸掛,二來也是測試評審不夠周密,三來是異想天開的米國佬對於這種裝死在車體上的火炮還試圖追求相對較爲靈活的射角!於是這門大炮居然沒有安裝一個稱得上防盾的配件!車體正面半徑四五十公分的一大塊面積上只有近乎於薄鐵皮的防禦,這個本來該胎死腹中的型號就這麼因爲早產而誕生了。

當然,不得不承認米國人的這種異想天開還是有一定的優點的——至少英國人的丘吉爾i型的車體75mm榴彈炮就安全沒有左右調整射角的功能,俯仰幅度也在5°以內,只能和車體做同軸射擊,維勒安。蒙斯克弄出來的3號追獵者戰車也只有15°的左右射界和30°的上仰射界,而米國人這種犧牲了防禦的車體火炮設計居然有全向25°的射界!

只可惜,這種性能特點還沒來得及發揮大量的m3a1就被德國人幹掉了,昨天一天的戰鬥下來,許多有經驗的德軍車組已經掌握了m3a1的這種性能劣勢,往往在面對它們的時候很遠就敢開火碰運氣——兩三千米外打在m3a1的首上裝甲上固然無法保證摧毀對方,但若是恰好鑽進這個沒有重甲保護、面積將近四分之一平米的破洞裡,那絕對是秒殺的命。

隨着部隊的推進,越來越多的m3a1在兩軍接近的過程中被打爆,當雙方互相接近有效穿甲射程的時候,以色列人僅m3a1就損失了50輛以上,其餘m3a2和英國人的瑪蒂爾達ii型因爲裝甲厚實基本上沒什麼影響——m3a2在被4號坦克2000米內擊中車體正面還是有相當大的概率擊穿的,而瑪蒂爾達ii型仍然只能指望偶爾來一點fw-190f敲破腦袋。

亞歷山大上將麾下的英軍部隊想法很簡單——在法國戰役時,蒙哥馬利將軍在阿拉斯使用2磅炮發射塑性藥柱碎甲彈攻擊德國人的4號坦克時,還是有一些奏效的戰例的,而且碎甲彈的攻擊效果對於彈丸命中時的速度要求不高,距離遠的情況下只要能夠到一樣可以起效。

而現在雙方的局勢很明顯——在一條狹長的谷地中對衝,相對位置的方向角變化很小,炮擊的左右誤差是比較容易找準的,這無疑對炮彈飛行速度慢的英國碎甲彈有優勢——如果和半年前的阿拉斯戰場一樣開闊,德軍坦克可以肆無忌憚地左右逡巡迴避,英國人是絕對不敢在1000~1500米的距離上對他們的碎甲彈命中率抱以期望的。

可惜這一次,上帝似乎和他們開了一個玩笑,在進入射程後,已經受損不少的英軍坦克集羣火急火燎地開始傾瀉他們的碎甲彈,可惜他們的40mm2磅碎甲彈幾乎就沒有什麼效果,半年前還往往可以把4號坦克打得“內傷”,坦克兵紛紛倒斃的炮彈此刻揍在德國4號坦克的裝甲上卻幾乎沒什麼反應。

一顆顆碎甲彈砸在4號坦克的傾斜裝甲上,軟鉛彈頭罩在零點零幾秒的時間內擠扁破破裂,把塑性炸藥柱均勻地糊在德國坦克的裝甲上,然後起爆……到起爆的這一刻爲止,一切都還是那麼正常,或者說和半年前的那一場對決時一樣,但是後面,隨着應力波沿着德國坦克的裝甲傳播的時候,抑或是發現德軍坦克的裝甲根本就不是非常均勻的質地,甚至是由多種材料鍛壓而成的,應力波被傳導地四處亂竄自相抵消,最終消於無形,又或者是裝甲板本身質地沒有變化,應力波一開始傳播也很順利,但是在到達內表面的時候……突然發現裡面多了一層防崩落內襯。

隆美爾出動的4號坦克,不是新出廠的j型,就是加裝了防崩落內襯的h型。這兩種使用了“僞複合裝甲”型號在防護碎甲彈方面的效果那絕對是沒的說的——維勒安。蒙斯克也一再向希特勒和裝甲部隊的高層們建議,鑑於英國人喜歡用碎甲彈的秉性,對英作戰的部隊應當有限配置4號坦克h型和j型,更何況這一次的作戰是維勒安親自擔任戰區司令呢。

於是,英國人悲劇了,不僅他們的2磅炮彈裝藥爆炸的應力波無法撕開德軍4號坦克的裝甲,連以色列人的m3a2換用了英國人提供的6磅碎甲彈都不能有效傷害——m3a2使用的57mm坦克炮和英國人自己的丘吉爾iii型的57mm坦克炮使用的是同一種彈型的炮彈,所以對碎甲彈技術頗引以爲豪的英國人毫不猶豫地把爲丘吉爾iii型坦克製造的6磅碎甲彈“無私”地提供給了以色列人使用,卻間接把以色列人坑的不淺。甚至於當雙方的距離接近到800米內,少數還倖存的以色列m3a2坦克車組情急之中拋棄英國人提供的碎甲彈、換回原配的57mm穿甲彈都可以偶爾擊穿德軍4號坦克正面裝甲的時候,碎甲彈還是毫無建樹。

最終,在英國人和以色列人第一波次的一個坦克團超過150輛裝甲戰車被德軍殲滅爲止,只有少數倖存到最後的m3a1使用的17磅碎甲彈和部分m3a2使用的57mm穿甲彈取得了戰果以外,其餘幾乎都是毫無價值地白死。

英國人和以色列人的阻遏勢頭爲止一窒,後面的兩個波次亂紛紛地往後退卻了幾公里,試圖尋找新的阻擊陣地或者是佈置應急的應對措施,至於暫時遲滯德軍爭取時間的任務,只能交給那些塹壕和散兵坑裡的步兵部隊和野戰速射炮之流的炮灰了。

己方毀傷150輛坦克,取得的毀傷戰果卻只有13輛,就算是米帝高富帥也打不起這樣的仗啊,何況是屢受重創或成軍未久的英以軍吊絲呢。除了暫時風緊扯呼調整戰術,亞歷山大和本古裡安沒有任何其他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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