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龍五駕車帶高秋回去,
飛全坐在副駕駛,欲言又止了好久,
“好吧,等守旗成功,也給你去鉢蘭街安排個頭牌!”高秋實在看不下去了,
“大佬,其實肥水不流外人田,沒必要請他們到鉢蘭街選馬,我們深水埗也有好馬!”飛全激動地說道。“不過只有大佬出手才行。”
“那隻肥雞管的馬欄嗎?”阿虎不屑地說道,“抓他那晚我先去逛了一圈,一般般。”
三兄弟只有阿虎今天跟過來了,TONY和渣哥送他們老母去療養院了。其他人則留在了安全屋。
“不不,是深水埗大少豹哥,他也是跟平哥混的,不過他和肥雞不一樣,肥雞是看場,他是馬伕,他的馬個個都是精品,不過不在馬欄,而是送貨上門,專搵有錢人的錢,瞧不上我們這些爛仔。最近聽說鉢蘭街的人在挖他過檔,他以前和大佬關係不錯,經常喊大佬去試馬。”飛全一臉羨慕地解釋道,
高秋沒有開口,因爲他根本不認識這個豹哥,
“可惜,後來被大佬試的馬都說大佬比豹哥那個更大更好,加上大佬有天喝多了,把豹哥新泡的馬子給試了,豹哥就和大佬不往來了,也不做我們的生意了。”
飛全的聲音慢慢變小,
“大佬,其實我...我不是爲了他的馬,我是爲您着想,那個傢伙早就想去鉢蘭街發展了,平哥就是不放他走,就是因爲他太能掙錢了,我聽說他每個月交給平哥的數比肥雞多兩倍,現在平哥死了,大佬您一定要找他談一談,決不能放他走。”
“等過了後天再說!先幹正事!”
挑,前身享福,自己背鍋,
真他媽不爽!
高秋望着窗外漸漸飄起的雨點,點了一根菸,
“飛全,我讓你去打聽的那事怎麼樣了?”
“我讓人打探過了,李坤幹兄弟的兒子在暗中搶洪興的客戶,下個禮拜李坤要去南丫島談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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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清晨,沒有社團罩的爛仔都去尖沙咀的一家茶餐廳吃早點,順便瞎掰找財路,
“赤柱幫人蹲三年,一萬幹不幹?”
“一萬安家費?太少了吧!”
“打劫金鋪,缺一個司機,五千幹不幹?事後再給一萬!”
“不幹,最近打劫太危險了,前幾天打劫金鋪的全掛了。”
阿飛和阿基在嘈雜的討價還價聲中走進了茶餐廳,這次他們不是來找工作,而是來還錢的,一進門,先打量着牆上的報紙,
這是一家社團中介餐廳,牆上貼着最近一個月涉及江湖大事的報紙,還分別排了序,
命名爲本月十大勁案!
排名第一的是《火鍋店發生命案,一中國籍男子中槍死亡》,說的就是太子之死,由於警隊專門打招呼,媒體沒有大肆報道,只是簡單提了下事件,報道里並沒有提及太子的江湖身份。但在這裡,這篇報道一出來就掛在了第一位。
排名第二的是《差館遇襲,江湖大佬拘留室中被滅口》,講得就是太子頭馬飄忽死在差館的事,飄忽是洪興的紅棍,在江湖更是成名已久,如果沒有太子之死的新聞,這條新聞可以排第一。
“惡虎秋真威!”
“大佬真威!”
兩人忍不住激動地拍了拍手,第二個新聞他們當時就在現場,這是他們離十大勁案最近的一次,出身社團家族,勵志光宗耀祖的兩人怎能不激動。
這時,叫賣聲響了起來,
“最新的黑週刊出爐咯!先到先得,20蚊!”
“來一份!”
“來一份!”
幾十份瞬間被搶光,
阿飛和阿基好不容易纔搶了一份,
這可是著名的社團寶典,凡是混社團的都人手一本,
裡面有各大社團的最新動向以及社團招聘信息,
而封面則是每週的江湖風雲人物,
“挑,惡虎秋真威,上週設計殺太子上了封面,這周當着鉢蘭街琪姐的面清理門戶,連續做了兩期的黑週刊封面人物!後天如果守旗成功,那就是連續三期了,怪不得那個沙蜢嫉妒呢!”阿飛感嘆道,
“跟着惡虎秋混,早晚會輪到我們的。”阿基拍拍胸膛,自信道。
兩人走到最裡面的櫃檯,得意地說道:
“波哥,我們來還飯錢了。一千三百三十三,數數對不對。”
“喲,你們發財啦,還得起錢啦?”一個又矮又胖的年輕人將腦袋探了出來,將錢摟了過去。
“那是當然,我們可是跟了新大佬了。”阿飛自豪地說道,
“新大佬?哪個大佬這麼倒黴,收你們當小弟?”波哥取笑道,
阿飛將手裡的雜誌拍在桌上,得意的說道。
“當然是現在道上最威的惡虎秋啊!惡虎秋慧眼識英雄,覺得我們是人才,答應收我們做小弟,還給了我們每人一萬塊做安家費。豪爽吧!”
“哈哈,安家費?運氣不好確實是安家費,運氣好的話,看來你們又要找工作了。”
波哥指着另一面牆上的賭局,
阿飛和阿基同時望去,
正是深水埗插旗的賭局,
洪興插旗成功的賠率遠遠高於仁義社守旗成功的賠率,
“一賠六,你們夠猛,博了個冷門。怪不得伱們跟誰誰死,一點眼力都沒有,打仔洪興,說的就是洪興仔能打,一個能打十個你們這樣的,這次還是最猛的尖沙咀堂口,你們輸定了。”波哥心災樂禍地說道,
阿飛和阿基心頓時又涼了,
“不會我們又要死大佬吧?”
“要不,拜大佬這事緩一緩?反正還沒開香堂呢,不算數!”
“嗯,緩一緩也好,我們這樣做其實是爲了惡虎秋着想,當我們大佬壓力太大了,大敵當前,千萬不能有壓力。”
“對對,你說的太對了!”
兩人同時望着手裡錢,然後對視一眼,默契地點了點頭,
轉身將所有錢放在了前臺桌上,
“兩萬買洪興插旗成功!”
“確定?你們大佬輸了,你們贏錢,你們大佬贏了,你們輸錢,真他孃的是人才。”
“當然,如果沒了大佬,我們又要給他燒紙,又要慢慢找工作,都得花錢啊。如果大佬守住了,我們跟他混,就更不缺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