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時安不是不知道沈寒御和桑淺淺的關係。
可沒來由地,就是見不得沈寒御在自己面前秀恩愛的樣子。
“有人以前也說淺淺是他的妻子,結果卻沒領證,根本不是法律意義上的夫妻。”
謝時安的語氣倒是平靜得很,可任誰都能聽出話裡話外的意思嘲諷,“說分手馬上就能分,連婚登處都不用去的。”
桑淺淺嘴角都抽了抽,謝時安什麼時候說話也這麼損了。
“多蒙謝總關心。”
沈寒御微微勾脣,“我和淺淺,昨天已經領證了。”
謝時安猛地怔住,下意識看向桑淺淺,見她點頭,眼神一瞬間複雜無比。
雖然對這個結果早有預期,可真聽到他倆已經成了夫妻,竟還是失落。
好一會兒,謝時安才勉強笑了笑:“抱歉,今天還得麻煩淺淺,耽誤了兩位的新婚時光。”
“不是新婚。”
沈寒御從容地迴應,“謝總忘了,我和淺淺成婚已經一年有餘,現在不過是補領結婚證而已。”
謝時安足足靜了四五秒,沒說話。
桑淺淺:“.”
也是服了這兩人,以前兩人不是互相都不怎麼理對方麼,怎麼現在,一見面就較勁上了,你一言我一語夾槍帶棒的。
回到車上,桑淺淺想起方纔謝時安說的有員工在大會上非難沈寒御的事,“怎麼還會有員工在大會上非難?”
“我初來乍到,怕是就連核心層的接受度,也不是完全統一。”
沈寒御專注地開車,輕描淡寫道,“下面的員工對我有意見也很正常。”
甄以平有意要扶持沈寒御的權力和威信,今天上午的會議,沒有參加,而是交給沈寒御全權負責。
會上沈寒御大刀闊斧否決了多個部門提交的計劃案,原本今年內要推的三十多個重點投資項目,最後只剩下十個不到。
有部分負責人因此不服,這纔在會上發難。
發難的人只大概知道,沈寒御曾是Phoenix的總裁,對他的爲人處事與能力俱都不是很清楚,自然也不知道他看似隨意的否決,是基於對市場各類數據大量分析瞭解的前提上做出的。
那些人話說得不是很好聽,類似“甄家集團不是小打小鬧,管得好Phoenix不代表能管好甄家集團,一旦決策失誤,給公司造成損失,誰來承擔”諸如此類。
不過沈寒御倒也能理解。
“那後面你開展起工作來,會不會特別難?”桑淺淺有些不放心。
“不會,該怎麼推進就怎麼推進。”
沈寒御語氣裡帶着讓人安心的力量,“這點小事算得什麼。”
桑淺淺想想也是。
當初他接管Phoenix時,可比現在的處境艱難多了。
那會兒內憂外患,韓尚榮步步緊逼,沈寒御連一個能依靠的人都沒有,全得靠自己。
現在好歹還有甄以平掌舵,真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甄以平絕不會袖手旁觀。
有一段時間沒和阮曉蝶見面,再見到桑淺淺時,阮曉蝶竟是一眼就認出她來。
只是,才叫了一聲“淺淺姐姐”,瞧見沈寒御,頓時就嚇得瑟縮了一下,奔到了客廳一角巨大的玩偶後躲了起來,無論桑淺淺怎麼哄都不肯出來。
據謝時安說,她這種反應,和幼年時被綁架有關,對初次見面的陌生男性,總是存了戒懼之心。
好在桑淺淺有豐富的哄病人的經驗,沒多會兒便轉移了阮曉蝶的注意力,她竟是拉着桑淺淺,饒有興致地玩起拼圖遊戲來。
客廳另一邊,有人送上茶水。
謝時安看了眼相對而坐的沈寒御,“國外那晚的事,想必淺淺已經問過你了?她怎麼發現的?”
沈寒御收回落在阮曉蝶和桑淺淺那邊的視線,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昨晚帶淺淺回甄家吃飯,一時高興喝醉,該是對她提了一句。”
“所以你這是何必呢?”
謝時安笑了笑,“大半夜將我叫過去,把她留給我照顧,用心良苦,可惜你根本就不瞭解淺淺。”
他輕嘲,“她從來不是可以讓來讓去的人,她一直都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沈寒御緩緩放下茶杯,“我以爲當時她和你去找福爾教授,是爲了.阮曉蝶。”
謝時安沉默着沒說話,心頭卻無端生出幾分自嘲的苦澀。
他說沈寒御不瞭解桑淺淺,其實他又何曾真的瞭解淺淺。
其實那夜他也存了私心,並沒有告訴沈寒御,桑淺淺去國外到底是爲了誰,更沒提一句,桑淺淺爲了替沈寒御找藥,付出了多少。
那晚便是沈寒御不拿曉蝶威脅,謝時安也不想告訴淺淺沈寒御來過。
他只是想看看,如果沈寒御真的無藥可治,淺淺是不是會改變心意。
可惜最後他還是輸了。
他根本就沒有贏的成算。
多年前在他和桑淺淺初遇時就如此,多年後,還是如此。
良久,桑淺淺終於起身,回到沙發這邊來。
謝時安問:“怎麼樣?”
“曉蝶的適應能力,比我預想的要好。具體治療方案,我會和苗主任再確認下。”
和阮曉蝶近距離溝通一番,桑淺淺心裡大概有了底,“大概一個星期後,我會再過來。”
福爾教授的札記裡,的確提到了一些治療方法,以西藥爲主,桑淺淺已然讓醫院藥劑室開始配製了。
只是每個患者的情況都不一樣,各自又有其特殊性,桑淺淺和苗主任討論過曉蝶的情況,一致認爲可以結合中醫的鍼灸療法,刺激神經記憶,效果或許會更好。
桑淺淺本來還很擔心阮曉蝶很可能會很不配合。
但剛纔與她玩遊戲聊天,發現這孩子的注意力還是很好轉移的,稍微努力下,應該問題不大,藉着玩遊戲,就能把鍼灸治療給做了。
回到小院吃過晚飯。
桑淺淺便去了書房,確定阮曉蝶的初步治療方案,一忙就忘了時間。
沈寒御進來,不由分說收了她的書,“太晚了,明天再看。”
看看時間的確也不早了,桑淺淺也沒堅持。
正要起身,突然想起早上的事,她重新坐下了,微微笑着看向沈寒御,“所以這會兒能給我好好解釋下,你當時爲什麼會出現在國外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