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建平說着,振臂高呼道:“各位寨中的兄弟們,我們向來是以安居樂業爲基本,可眼前這些人卻要破壞我們安定的生活,他們甚至還害死了我的親兄弟。兄弟們——你們說,我們應該怎麼做?”
“殺——”字極其蒼白而又無力的被某些人吶喊出聲,而更多的人卻是緊皺眉頭,臉上佈滿猶豫之色。
姚建平見此情況,臉上略過一絲尷尬,輕咳了一聲又氣憤的喊道:“怎麼了?你們就算不爲我兄弟報仇,至少要保衛自己的家園吧?難道你們想眼睜睜的看着我們的山寨支離破碎嗎?兄弟們——”
其中一名漢子走前一步,頗爲爲難的道:“老大,兄弟有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姚建平手一揮道:“但說無妨——”
那漢子望了望身後的兄弟們,一咬牙道:“老大以前常常告誡我們,一切要以善爲本,要多做善事,少造殺孽,要以‘家和萬事興’爲理念,共同營造我們的大家庭。這些我們都做到了,也習慣了這種安寧的生活。可現在是怎麼了呢?怎麼全變了呢?老大,我真的很想問問您,您真的還是我們以前的那個老大嗎?”
“我…”姚建平窒了一窒,眼珠子咕嚕嚕的轉個不停,臉色也頓時多了幾分不自然,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
他身邊的張師爺眼睛一轉,忙道:“陳兄弟,你要是這麼說就不對了,寨主他以前是這麼認爲的,並且也一直是這麼做的,可換來的是什麼呢?是親生兄弟被無情的扼殺,老天爺會因爲寨主是善人而放過他的親人嗎?而殺害寨主親人的人會因爲寨主做了好事就不再殺人嗎?不能——”
“如今是惡人當道,好人不長命啊!既然如此,那我們爲什麼要做好人呢?當好人被人欺負,做惡人的欺負人,如今我們都已經被欺負到頭上了,難道還不容我們反抗嗎?”張師爺一番慷慨激昂的陳詞順理成章的將自己這一方推向了好人的位置上。
誠然,也理所當然的把即將上演的一幕場景理解爲正當防衛!
林風盯着張師爺冷笑了兩聲,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等待着他們的反應。而且,對於心中的那個想法他又確定了幾分。
羣雄仍在躊躇,張師爺又道:“兄弟們,你們以前哪個不是在風口浪尖上混日子的,誰敢說自己的手中沒有沾染過鮮血?現如今不是我們想要過回從前的日子,而是有人把我們*到了這個份上,難道我們就任憑他們在我們頭上拉屎拉尿嗎?”
張師爺身邊一個臉上有一條刀疤的漢子搓了搓下巴,大聲道:“幹他孃的,兄弟們——張師爺說的對,我們是被*的,老大都發話了,我們還墨跡什麼,幹了他們——”
“好!”那名陳姓漢子一拍大腿道:“罷了罷了,事已至此,我們也沒有別的選擇了。”
劉仁義抓住陳姓漢子的胳膊,急道:“陳哥,難道…我們真的要過回以前的日子嗎?”
陳姓漢子看了他一眼,嘆息一聲道:“仁義啊!一步錯步步錯,我們已經沒有回頭的機會
了。”
“可是…”
“可是什麼?”張師爺不等他說下去便怒目而視道:“陳兄弟,先把這個勾結外人居心叵測的奸細殺掉再說!”
“放屁——”陳姓漢子雙目圓睜,瞪着張師爺道:”張書誠我警告你,你再敢說仁義是奸細,我就先把你收拾掉,這裡誰居心叵測我們大傢伙可都清楚的很。”
“你——”張師爺面上怒色一現,正待發難,那臉有刀疤的漢子勸阻道:“算了算了,大家都是兄弟,現如今外敵尚未清除,咱們兄弟之間可別先幹起來了。”
“哼——”張師爺冷笑一聲,別過頭去。刀疤臉漢子這才拱手揚聲道:“諸位兄弟,不知各位兄弟意下如何?”
羣雄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齊聲道:“但憑老大做主!”
刀疤臉漢子轉回來對着姚建平抱拳道:“老大,既然兄弟們沒有意見了,那…”
姚建平臉上略過一陣喜色,隨即隱去,與張師爺交換了一個眼神,點點頭揮手道:“好,兄弟們,上啊——一個也別讓他們跑了。”
“稀里嘩啦——”兵器出鞘聲接連響起,羣雄一陣吶喊,衝向了林風等人。
林風冷笑一聲,伸手入懷,掏出一根小拇指粗細的圓形長管,與那鷹笛有幾分相似,只見他拉住長管的兩頭輕輕一拽,那原本只有五寸餘長的管子瞬間增長一倍有餘,他對準管子一頭吹了一息的時間,只是奇怪的很,那管子竟沒有發出任何聲響。
看了一眼越發奔近的人羣,林風將長管合攏放入懷中,他的右手也緩緩的舉了起來,而他身後的衆護衛也已經將手伸進了懷裡,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林風的手。
“就是現在——”林風心裡默唸一聲,眼睛微微眯起,手迅速舉起向前一揮,大喝一聲:“放——”身後的衆護衛便紛紛將自己手裡的東西扔了出去。
“砰砰砰砰——”數聲爆裂的聲音響起,奔跑在最前方的人羣只覺得眼前升騰起一股朦朧的白煙,鼻子裡也跟着聞到了一股異樣的香味,還未琢磨清楚是怎麼回事,一陣暈眩感傳來,便倒在地上不知人事了。
前面的人一批挨着一批的倒下了,後面的人知道厲害也不敢向前衝了,紛紛向後退去,他們這麼一退,又跟後面前衝的人撞做一團,哼哼哎哎之聲不絕於耳,現場一片混亂。
姚建平瞳孔募的一縮,衝前幾步,掃了掃迷霧內倒成一片的兄弟們,胸中猛地升起一股怒氣,只這麼一瞬間的功夫,他的一百多個兄弟就這麼失去了戰鬥力,他瞪着林風罵道:“你…你這是使的什麼手段,你這個卑鄙小人,你這是正道所爲嗎?”
林風無所謂的聳聳肩,閒閒的道:“對付什麼樣的人就應該採取什麼樣的手段,你是正道人士嗎?你不是正道人士憑什麼要讓我採取正當的手段對付你?就現在這種手段都是擡舉你了,你就別不知足了!”
“你…好,你狠——”姚建平氣的吹鬍子瞪眼,揮手道:“快點,大家都拿衣服堵住口鼻,我看他還能玩出什麼花樣
!”
他說着,自己先從衣服下襬撕下一塊布頭,纏住了鼻子,其餘衆人聞言,也紛紛效仿,只有劉仁義一臉的苦笑,並未跟風。
陳姓漢子包住嘴巴,見劉仁義不動,以爲他是捨不得自己的衣服,忙從身上撕下一塊,遞了過去,含糊不清的說道:“仁義,快點啊,你捨不得你那身衣服就用我的吧。哎!我這衣服還是你嫂子剛給我做好的,這下好了,回頭她又該數落我了,快拿着。”
劉仁義看了他一眼,張了張嘴巴,心灰意冷的推開陳姓漢子的手道:“陳哥,沒用的,水月山莊特質迷藥是無孔不入的,即便是捂住了口鼻又有何用?”
陳姓漢子表情一僵,強笑道:“總該…總該有些用處吧!而且我們還有這麼多兄弟,我就不信鬥不過他們。”
劉仁義嘆了一口氣道:“陳哥,我想你不會想不到,他們既是鐵劍山莊的人,定然不會只帶眼前這些人來送死吧。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
他將目光看向林風,苦笑道:“林少莊主方纔應該已經用千里傳音笛將信息傳出去了吧,我想用不了多久,這裡應該就會被包圍了?”
林風淡淡的點了點頭笑道:“不錯,你的觀察力倒是很不一般嘛!”
劉仁義憨憨的笑了一下:“不敢不敢,林少莊主此次前來,是否是爲了前幾日我們搶劫的那批災糧而來。”
見林風點頭,陳姓漢子忽然苦笑一聲道:“自從那批人到這裡之後,一切就變得不同了,從我們第一次強搶過路的商人的時候我就該想到,我們遲早會面臨這一天的。只是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
陳姓漢子看着劉仁義,一臉愁苦之色:“仁義,怎麼辦?以前兄弟我從來沒想過要擁有一個家庭,現在我有了妻子,有了兒子,擁有了平靜的生活,可這一切卻即將離我遠去,我不想死啊——我的兒子,他…他才兩歲啊!”
林風大聲道:“這位大哥不必擔心,在下從來沒想過要殺你們,只要你們不再助紂爲虐、禍害百姓,林某會向官府求情寬恕你們的。”
劉仁義拍了拍陳姓漢子的肩膀,安慰道:“是啊陳哥,林少莊主他是個好人,只要我們願意改過,他一定會給我們機會的。兄弟們——”
“住口——”張師爺勃然大怒,瞪着劉仁義大聲道:“寨主,你聽見了吧?他定然就是林風那小子的內應,若非如此,他豈會一再的妖言惑衆。寨主,快下令殺了他。”
陳姓漢子身子一轉,擋在劉仁義身前,喝道:“張書誠,你算什麼東西,什麼時候輪到你發號施令了,你到底有沒有把老大放在眼裡。”
姚建平向張師爺使了個眼色,示意他退下,這才道:“老陳,張師爺的話也不無道理,劉仁義,我也想問問你,你到底是怎麼個意思?”
“你們的內部會議到底開完了沒有?”林風不耐煩的聲音傳了過來,他緩緩的走前幾步,似笑非笑的望着姚建平。
鄭欽尚未到來,趁這空擋,倒不如先找點樂子耍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