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蘭魂不守舍伊扎克也沒有好到哪裡去。朋友與戰友的連連傷亡讓他雖然表面銳氣猶在可是能夠看得出來他也已經在疑惑和思考了。這種思考對於他來說很難得應該也很珍貴。所以拉克絲忍住了沒說迪亞哥的事情。
而雷……他倒是沒有那麼魂不守舍但是和阿斯蘭相比看見拉克絲的時候卻還要更加的驚訝一些。阿斯蘭好歹有人通知了他雷卻是被奧菲拉匿名僱傭而來的。甚至他連自己護送的人是誰都不知道。
所以當拉克絲披着斗篷打開門進來的時候他完全呆住了。雖然她還沒有摘下帽子但是毫無疑問這還不至於讓雷認不出她來。
“雷好久不見啦！”拉克絲趁他發呆的時候輕輕的擁抱了一下他然後踮起腳來摸了摸他的金髮。雷現在已經比她高沒有辦法藉助身高的優勢了……
“聽說你成了傭兵正是讓人驚訝呢！還以爲你可能會參軍如果要戰鬥的話。結果怎麼成了傭兵呢？”
“姐姐……”雷的臉上原本的面癱表情徹底崩潰了臉上顯現出來的感情複雜無比“你怎麼會在這裡？？”
事實上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已經隱隱約約猜到一點了——那個始終沒有露面、只是委託了旁人的委託人……而且明明只是一個簡單的護送任務從交通工具等物品都一應齊全的任務卻提了那麼高的價錢……本來還以爲會有什麼很大的危險呢！
“因爲這是我要求的任務之一啊！”拉克絲保持着愉悅的微笑“奧菲拉倒不是特意不見你而是因爲還有幾個任務需要他來完成。護送兩個病人只是他意外得到的任務罷了……這兩個人會是什麼狀態會不會需要我們來護送之類的……本來都不敢肯定的。”
*
雷沉默不語。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
難道說解釋一下他爲什麼會成爲傭兵？爲什麼要離開LT？似乎都不成。而不說這一些他又真的不知道還能夠說些什麼。
“雷也長大了啊！”拉克絲趁機再次摸了摸他的腦袋。她果然還是喜歡這種耀眼的金髮“已經知道自己應該做些什麼了呢！只是居然做這麼危險的工作也沒有通知一下不管怎麼說還是會傷心的啊！”
“抱歉。”雷終於冒出一句話來了。
“不只要雷知道自己在做些什麼就好。”拉克絲退後了一些恢復了正常的溫婉微笑。儘管也有想過把希歐多爾的實驗說出來但是她同樣不打算在希望還不大的情況下說出這件事情。
萬一不成功……
她也在擔心這個。
但是……有些事情果然還是該說了。在原著之中雷僅僅因爲“未來的希望”便倒戈足以說明很多問題。
他渴望未來但是又對自身的未來絕望。甚至把自己當作了克魯澤的替身……就是因爲對未來的絕望讓他連“自我”的觀念都不明確吧！
“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能夠和雷聊一聊最近的事情呢。不過……雷不想說也沒關係。”拉克絲忽然間露出了狡黠的笑容“只是既然有一個這麼熟悉的傭兵在面前雷我可以僱傭你嗎？”
確實最近他做了一些什麼雷並不想要回答。他也知道拉克絲肯定能夠看出來這一點——她一向善解人意。但是聽到她說的話他還是再次呆住了。
*
這是一棟被他們包下來的小樓。在這裡面建立了簡單的醫療間。
走進裡間之後拉克絲第一次見到了奧菲拉的未婚妻琳——儘管隔着玻璃。這位紫發紫眸的女性在照片中也是一個溫婉大方的美人。可是此刻她卻一臉冷肅的在測試着兩位病人或者說傷員的狀況。
這是一種完全沉浸在自己專業中的專注與冷靜。在這裡還有兩個護士都是奧菲拉找來的可靠人手。
於是拉克絲就靜靜的等着。
琳看見了她也只是點點頭就算是招呼了。過了好一陣子她忙得差不多了才走了出來。
“那個叫做基拉amp;#822;大和的少年恢復的狀況很良好。儘管他受的傷很重但是自我恢復的能力十分不錯。這幾天搞不好就能醒過來了。”
知道她是爲了什麼而來琳也沒有廢話連衣服都沒有換就直接說出了現在兩位傷員的狀況。
“但是尼高爾amp;#822;阿瑪菲麼雖然說經過了及時的救治但是他傷得太重了。灰巖號的醫療條件非常的好這是當初拉克絲小姐你關注過也要求落實了的。我可以負責任的說已經給了他最好的救助。”
拉克絲點點頭。
她自然知道在琳被他們找來之前就是一個頗負盛名的戰地醫生。而再之前也是一個很優秀的醫生。調整者在她的這個年紀成爲某一方面的權威是很正常的事情。
琳就是方面的高級專家了。
**
“外傷在現在的醫療條件下已經脫離了危險的狀況。而且日後能夠逐漸的痊癒。當然被截掉的腿是無法復原的。但是……”琳皺着眉說到“但是在爆炸的過程中他的頭部受到了劇烈的撞擊。我仔細的檢查過他大腦的情況可是我還是隻能得出這樣的結論——他很有可能在未來的一段時間內陷入昏迷不醒的狀況。
“不是吧？？”拉克絲脫口而出。
儘管她已經把“怎麼會有這麼俗的橋段”這樣的句子給壓下去了。
好不容易把人給救了結果卻是植物人？這樣的結果讓她在找到了艾麗西亞以後怎麼和她說啊？
“大腦的秘密即使是現在的技術也無法完全解析。”琳對這件事情也有些無奈“但是放心吧。現在不同於以往。對大腦做到一定的治療和恢復還是可以的。也可以進行輕微的刺激……保證身體的健康更是沒有問題。只要他的身體狀況不會惡化總不至於十幾年幾十年的昏睡下去的。”
知道拉克絲不懂得琳簡單的解釋了一下。
“可能要昏睡幾年但是過去一直到死亡也無法醒過來的情況不至於出現的。”
那就好……相信艾麗西亞幾年還是能夠等得起的。灰巖號……至少在這個“既定的命運”中再次破開了一個明顯的口子。
而且和莫名其妙的芙蕾的變化不同這個口子……是在她的主導下破開的。
儘管在追擊的過程中大天使號身邊出現的地球軍戰艦也可以說明“命運的固執”。但是至少出現了變化……也就是說原著的情節絕對不是完全不可變的！
在現在拉克絲終於完全確定了這一點。
*
“我要回LT去了。把基拉amp;#822;大和帶走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吧？”
琳搖了搖頭“沒有問題。如果能夠再等上一段時間即使是尼高爾amp;#822;阿瑪菲也可以帶走的。”
“不能再拖了呢……而且要先找到艾麗西亞告訴她這個消息才成。”拉克絲微笑着說道。走近了隔着玻璃看着那兩個被分別放在兩個隔離間的少年。
基拉的狀況看來確實是好的多儘管頭上也纏了厚厚的一層繃帶但是臉色卻是要好得多。而尼高爾……現在的技術在截肢之後就可以裝上義肢了。所以從蓋着的被子上來看看不出他身上已經被截取了一部分。
兩個人都安穩的沉睡着。
儘管基拉在報告中被提到時不時會出現如同做惡夢一般的身體抽搐、臉色扭曲的狀況但是現在也看不見。
他們的五官都很精緻甚至柔和得宛如少女。所以看着……
簡直都如同安穩沉睡的天使……
哪裡能夠看得出來他們在昏迷前都進行着殊死的戰鬥？在那個艱苦卓絕的戰場上爲了自己的生命而努力。
*
基拉一直戰鬥到現在那種“忽然發瘋”、“狂戰士”的狀況也出現了好幾次。不知道是否能夠帶來希望？S基因的希望……
“根據我的統計調整者的S基因比起自然人來要相對獨立。”
“而第二代調整者比起第一代調整者來S基因相對獨立的個體又要多一些。整體也顯得更加獨立。”
“第三代調整者的現在的出生率很低而且很少。但是根據現在的例子來說……又要顯得相對獨立一些……”
拉克絲想起了在離開LT之前希歐多爾給她的一份概率報告。
“我們調整者是因爲在胚胎的時期進行了基因的調整和優化因而得名的。但是從來沒有進行過S基因的優化。那麼這代表着什麼？”
“當然自然人的基因庫我們也並沒有全面的資料。而調整者本來就在減少——第二代少於第一代第三代的數量少於第二代。這樣的研究或者並不準確。但若是S基因代表着什麼東西的話我相信至少當調整者自然繁衍的時候就已經逐漸被自然所認同了。認同爲……一種緩慢的進化。”
“這種說法沒有什麼根據現在僅僅是一種可能性。可是或者總是被說成‘反自然’的緣故吧我寧願相信這種可能性呢！”
*
“我不是至上論者但是連我也想要相信這種可能性啊！這種的選擇也是進化的方向之一……”拉克絲望着昏迷之中的基拉微微一嘆喃喃自語的說道。
“但是我們的未來……連下一代的未來都沒有的時候真的能夠相信這是一種進化嗎？”
“《提高出生率的進一步研究方向》……這種東西就是給出的答案嗎？”
所以必須要回去看一看才成。回去L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