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送到 奸詐的某隻
聽到這話,墨水和玖嵐看向某隻的眼神更古怪,小姐還能如此謙遜有禮?
雲敬德的神色有些激動,“三變公子此言可是……”
“句句都是肺腑之言!”
“好、好,三變公子與傳言真是大不一樣,老朽還以爲……真是汗顏!”雲敬德眼神真誠,語氣裡有幾分冤枉了人家的歉意。
某隻摸一把汗,“晚輩與傳言……呵呵呵!”一言難盡!
“呵呵……三變公子也快請坐吧,不然老朽都不知如何自處了。”
“好,好……”某隻依言坐在了下首,神情多少還是有點不自在。
雲敬德又抿了一口茶,放下杯子,開門見山道,“三變公子,老朽看你也是爽快之人,就不繞彎子了,老朽是受定安侯府的老侯爺之託,前來請你過府看病的。”
說完,衝着那個小廝使了個眼色,那小廝忙恭敬的把手裡捧得盒子放在了桌面上,小心翼翼的打開,裡面是一尊玉石雕刻的貔貅,栩栩如生,十分傳神,一看便價值不菲。
某隻掃了一眼,眼眸亮了一下,又淡淡的收回。
雲敬得輕咳了一聲,笑道,“這是定安侯府送給三變公子的診金,說是治癒後,還有重禮相謝!”
某隻的神色似有些爲難,“按說身爲醫者,有病人來診,是責無旁貸的,可是前輩定然也是對那日之事有耳聞,如此惡霸行徑,晚輩雖然家事清貧,可骨氣還是有幾分的,所以……”
雲敬德贊同的頷首,“三變公子所言有理,老朽也覺得定安侯府這般作爲不妥當,唉,其實也沒什麼可瞞的,那位小侯爺想必三變公子也是聽說過的,老侯爺老年得子,難免寵的過了些,所以導致那性子驕縱任性,三變公子受委屈了。”
“晚輩委屈些倒是不怕,就是有些看不慣這樣仗勢欺人的惡性,若是我們都任其爲之、只知道退讓隱忍,那麼只會更加助長了他們的氣焰,讓好的人更弱,讓壞的人更強,到時候,可還有尋常百姓的立足之地?”某隻說的大義凜然。
墨水和玖嵐更是刮目相看了。
雲敬德的面色也越來越顯讚賞之色,“三變公子說的好啊,這世道上若是多些三變公子這樣的人,何愁不是朗朗乾坤?”
“老前輩謬讚了!”某隻起身躬了一禮,才又坐下,其實內心拘束的要死。
雲敬德忽然又嘆息一聲,“可是醫者父母心啊,看到有人染疾,我們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老前輩教誨的是。”
“那三變公子看……”
“前輩,晚輩也不拐彎抹角,去定安侯府看病可以,只是……”
“只是什麼,三變公子有條件但說無妨!”
“只是,那小侯爺品行如此不堪,萬一晚輩爲其治癒了疾病,他再事後報復,那晚輩豈不是冤枉了。”
“老朽懂了!三變公子的擔憂不無道理。”雲敬德沉思了一下,“不然這樣,老朽回去後跟老侯爺說一下,既然是小侯爺行爲不端,便讓他來給你賠個不是,如此冤家宜解不宜結,也是一樁好事。”
某隻卻搖搖頭,依着那人的性子,要是硬按着他來賠禮道歉,只會讓他更恨自己,事後報復的更厲害。
雲敬德也活的通透,皺皺眉,“那依着三變公子之言,可有兩全之法?”
某隻垂下的眼眸轉了轉,再擡起時,一片正色,“晚輩也不是那得寸進尺的人,這樣吧,我也不要小侯爺來屈尊降貴的道歉,我只需老侯爺和老前輩給晚輩作個保,給一句話就行。”
“什麼話?”
“小侯爺的病治癒後,若是晚輩有什麼不測,那定安侯府就脫不了干係。”
聞言,墨水和玖嵐面面相覷,那個奸詐的小姐又重生了?
雲敬德聞言,神色一怔,“這個……”若是答應了,可就意味着眼前人的身家性命成了定安侯府的責任了,不但事後小侯爺不敢報復,就是別人對她下黑手,定安侯府都得擔着,那豈不是定安侯府成了她的保護傘?
“老前輩不必爲難,晚輩也不是不懂事,當然不會把什麼病災都算到定安侯府的頭上,不過就是求個安身立命的穩妥罷了,畢竟晚輩家世清貧,可比不得京城裡的名門貴胄,總得有些保命的本事!”
雲敬德點點頭,站起身來,“三變公子說的也有道理,只是這事老朽還做不了主,老朽回去會傳達給老侯爺聽的,至於他們怎麼決定……”
“晚輩明白!”
雲敬德滿意的點點頭,離開時斟酌的問了一句,“若是日後有機會三變公子去侯府看診,老夫能否觀摩學習一二,實不相瞞,老夫之前爲小侯爺看過,只是慚愧,沒有解決之道,若是三變公子覺得爲難……”
某隻打斷,痛快的道,“不會爲難,若是定安侯府應了晚輩的要求,晚輩十分願意和老前輩一起前去,共同探討。”
聞言,雲敬德不敢置信的又問了一聲,“此言當真?”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好,好,三變公子有這份胸懷,老朽佩服!”
“前輩謬讚!”
雲敬德激動的離開了,腳步略顯得急切,某隻的脣角勾着得逞的笑意,自己應允了他這件事,那麼依着他對醫術的追求好奇,一定會不遺餘力的去促成,那麼自己以後又多了一層保障,至少定安侯府不敢找自己的麻煩了。
雲敬德走遠了,某隻就泄了那份力氣,重新沒什麼形象的歪在了軟榻上,揮着扇子不停的扇動。
墨水和玖嵐無語的該幹什麼幹什麼去了,那些不解的話也不問了,就當剛剛的那一幕是幻覺或是一個夢,最有可能還是小姐的計謀,不費一兵一卒,又拐了定安侯府這個保護傘,之前黑了禁衛軍的副將,如今再上層樓,下一回不知道誰是那個倒黴蛋了!
……
醫館再次開門,雖然中間歇了一段時間,可生意不但沒受影響,反而更火爆,每天前來預約的人絡繹不絕,當然爲了遮醜,都是走得後門,把韓昌忙碌的腳不沾地。
某隻也忙,不但白天忙着在醫館看病,晚上還要回花樓看登記冊。
沒錯,是登記冊。
對於某隻的行蹤,秦豔茹很聰明的從不過問,只是在晚上人家規定的時間去彙報一下,若是有急事找人,去雅間周圍十米開外的地方,她便進不去了,周圍有陣法護着,這時候就會有人顯身詢問。
只有在晚上,她才能暢通無阻的進那間房。
除了登記冊,還有花樓的賬本。
可某隻顯然對登記冊比較感興趣,賬本上是一個個的數字,每一位姑娘今日接待了誰,收了多少的銀子,她看了幾天便也沒了興致,可那本登記冊卻每天更新,上面記載的名字越來越多,什麼江南李家的大公子,禮部尚書家的小少爺等等,都是衝着她那國民女神的名頭來的,她看的樂不可支,卻一個沒見。
秦豔茹不解,某隻很是傲嬌的道,“他們的資格還不夠!要見姐的男人,必須有錢有勢,且貌比潘安,還要品行高尚!”
聞言,連玖嵐都撇嘴,那樣的男子世間罕見,而且就是有也不會來逛花樓好不?
秦豔茹也感慨,看來人家是打定主意不要客人登門了,那樣的男人上哪兒找去?
還真是有找上門來的,還不止一個,是兩個!
這兩人也不陌生,便是前些日子來過的楚玉和秦皓然,兩人來的時候,某隻還在醫館忙着看病呢,花樓這邊秦豔茹親自接待的,很恭敬的請兩人在登記冊上寫下那些身價樣貌之類的描寫。
秦皓然皺眉,不接毛筆,秦豔茹就笑着說,這是墨寶小姐定的規矩,想要見她的人都必須先過這一關,然後等到人家篩選看中後,再決定要不要見。
聞言,楚玉倒是拿着毛筆寫的很痛快,身價啊,品行啊,尤其是樣貌,寫的天花亂墜,比潘安都高出一頭去。
最後,秦皓然也不是很情願的寫了,當然他寫的就簡單多了,與楚玉洋洋灑灑的一大片相比,只有寥寥數語。
晚上,某隻回來就看到兩人的名字,還有所寫的東西。
“呵呵……這個楚玉寫的還真是有才,什麼俊美無鑄、風流倜儻、溫柔體貼、家世尊榮,他可真是一點都不懂得謙虛!”某隻一邊吃晚飯,一邊拿着登記冊在看,半分不注重儀態。
玖嵐對這一切早就見慣不慣,聞言,淡淡的道,“楚玉是長公主府上的小郡王,長公主當年與先帝的感情很深,又是當今皇上的親姑姑,地位確實尊榮,至於其他,您不是見過了?”
某隻笑得眉眼如花,“嗯,那貨生的其實還是不錯的,雖然沒有妖孽那麼絕美,也沒有小包子的精緻可愛,卻勝在他活的灑脫不羈,骨子裡也是逗比人精一個。”
聞言,玖嵐沒有說話,心底卻是認同某隻說的,小郡王看似大大咧咧、渾不在意,其實也是大智若愚,不然能在京城這些名門公子裡活的最恣意快活?
“這個秦皓然麼,也是個秒人,呵呵,你聽他寫的,名字秦皓然,樣貌,尚可,品行,端正,家世,清白,哈哈哈……多寫一個字好像能要他命一樣!”
“皓然公子是京城四公子之一,可不是浪得虛名,在幾個人裡,才學算是最好的,琴棋書畫、詩詞歌賦都樣樣精通,他的字可是很值錢,據說有人曾用千金相求都被拒絕了。”
某隻聞言,眸子瞪大,“尼瑪的我去,那姐不是發財了?”
玖嵐不解的看着她,某隻揚起手裡的登記冊,“他寫了十幾個字啊,那不就是萬金了,艾瑪,小玖,你快去打聽一下當年是誰千金相求,讓他趕緊來姐這裡買!”
玖嵐黑着臉,無語了,“小姐!”
“怎麼了,有人願買,姐又願賣,豈不快哉?”
玖嵐轉身去忙活別的了,她可不去丟臉找買主!
見狀,某隻裝模作樣的感慨了一句,“你啊,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要開心……”
玖嵐一聽這個節奏,就害怕,不知道後面又會是什麼驚悚的論調,忙打斷,“小姐,秦豔茹可是還等着回話呢,您明天見還是不見?”
某隻挑眉,“見,再不見,萬一給世人留下姐高不可攀的惡名就不好了,姐其實很平易近人的。”
玖嵐又無語的轉身去忙活了,這時,門被輕輕敲了幾下,墨水求見,得了進來的應允,推門而入,手裡捧着一個大大的木板。
見狀,某隻站了起來,“週四作好了?”
墨水點點頭,眸底閃動着一絲晶亮,“是,幸不負小姐所望。”
某隻迫不及待的往書桌方向走,“快拿到這裡來看看!”
墨水走過去,把手裡捧着的東西小心翼翼的放在桌面上,玖嵐也好奇的跟着過去,就看到一副畫,那副小姐親手畫的畫!
只不過,此刻,那副畫是木頭雕刻的,仔細的看,每一塊之間有細細的暗紋,拼湊起來纔是一副完整的畫,栩栩如生,一個叫胡巴的蘿蔔萌物!
某隻撫掌,燦然一笑,“哈哈……週四的手藝果然是巧奪天工啊,堪稱藝術品了!”
墨水也笑着點頭,“屬下看到時,也是驚訝不已,沒想到還可以做的如此精緻,只是不知道這東西怎麼玩呢?”
聞言,某隻嘿嘿一笑,忽然搬起那塊板子往桌面上一翻,用力一震懂,瞬間,那些木塊就一個個的都掉落下來,成了一堆小山,而木板上光禿禿的一片,那個小蘿蔔萌物不見了。
玖嵐神色一震,墨水眸光閃了閃,看到某隻坐在了椅子上,開始眉開眼笑的找木頭往木板上擺放,他恍然了,“此物甚妙!”
某隻一邊拼,一邊得意的道,“這玩具不錯吧?”
“非常精妙,且樂趣無窮!”
“嗯,還挑戰智商,你們猜姐用多久可以拼完這一千塊?”
玖嵐不敢猜,她總覺得依着小姐沒什麼耐心的智商……呵呵
墨水斟酌了一下,說的很遲疑,“依着小姐的聰慧,該是一個時辰左右?”
聞言,某隻像是受到了侮辱,“一個時辰?姐的智商還需要一個時辰?艾瑪,這是赤果果的質疑歧視啊,姐不露一手看來是沒辦法震懾你們了。好,姐現在就讓你們見識一下什麼是碾壓似的智商!半個時辰,等姐半個時辰!”
然而,半個時辰過去,一個時辰過去,一個晚上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