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送上 不捨得放手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過,每個人的心思都不一樣,眼神卻不約而同的盯着某隻的身影,還有她不停變換的手,像是在做一件神聖的事情,那份虔誠又鄭重的模樣讓之前有過懷疑的即墨墉都不確定起來,難道她真的是全心全意爲父王看病?他原本以爲她不過是想要與賢王府做交易……
除了雲敬德父子瞭解她對醫術的尊重,其他人也都是心思浮動,還真是沒有想到呢,一時看着某隻倒是眼神多了一份崇敬之意。
一個時辰過去,冰窖裡的冷沒有人再感受的到,注意力只被忙碌的她抓了去,終於,做到了最後一步,開始一針一線的縫合,雲敬德父子也終於長長的舒出一口氣,兩人的眼底都是激動的光彩。
某隻依舊錶情平靜,只專注於眼前的傷口,一層層的縫好,片刻,她掀開了鋪着的那些帶血的單子,把早就準備好的消炎止血的藥粉撒到傷口上,一層層乾淨的軟布包裹好,又綁上了一塊木板,這纔開始換下弄髒的衣服,清洗雙手。
剩下的收拾工作,早就讓雲茂山搶了去。
見狀,即墨墉還有點發怔,看着某隻洗好了手,纔回神急切的問道,“三變公子,這是手術……做完了?”
某隻點點頭,“嗯,做完了。”
“那……可是成功?”即墨墉問的小心翼翼。
某隻給了他一個古怪的眼神,像是他問了多麼可笑的問題一般,“當然是成功的。”
沒看到雲老爺子父子兩個都是一臉的喜色麼?
即墨墉貌似還是有點不敢置信一般,某隻便道,“小王爺,您現在可以上前去喚醒王爺了。”
聞言,即墨墉斂下所有的情緒,點頭道,“好,好,多謝三變公子了。”
某隻回了一禮,“小王爺不必客氣,這是三變的分內之事。”
即墨墉走上前,輕聲的喚着“父王,醒醒。”那副孝子賢孫的模樣,某隻可不喜歡看,瞥開臉,正巧迎上敬良的視線。
這一次,不再是無底洞般的幽深難測,而是跳躍着一股驚人的光芒,像是終於發現了什麼可以拯救自己的寶物,可某隻只感覺心尖一抖,像是被看中的獵物,正躲無可躲的等着被捕捉。
“三變公子好俊的醫術!”惜字如金的敬良沉聲開口。
“這位公子過獎了!”某隻不鹹不淡的道,轉開了身子,一副不願多談的姿態。
敬良卻絲毫不以爲意,盯着她的背影依舊目光灼灼。
某隻感覺如芒在背,渾身都不舒服起來。
恰好,此時,即墨宏醒了過來,睜開的眼底還有一絲的茫然,“怎麼了?”
即墨墉忙激動的道,“父王,您的手術做完了,很成功。”
即墨宏有些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你說什麼?做完了?還很成功?”
“是啊,父王。”
即墨殤和楚玉也走過來,笑着祝賀,“王兄,恭喜了,多年頑疾終於得以痊癒,雖然晚了很多年,可總算是能釋懷了。”
這話意有所指的,惹來敬良多看了一眼。
“是啊,大皇舅,恭喜恭喜啊。”楚玉也笑着打哈哈,其實心底更多的是許多隨之而來的不確定,真不知道他一旦好了,那顆本已絕望的心會不會又死灰復燃了。
“好,好……”即墨宏似是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麼,在即墨墉的攙扶下,微微擡起一點的身子,便看到了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腿。
某隻適時的開口,“王爺,三變幸不辱命,如今手術很成功,十日後,傷口便可以癒合,不過暫時還不能下地行走,至少要恢復半年左右。”
即墨宏看過去,“你的意思是,這半年本王下不了牀了?”
“那倒是不至於,不過一個月內是不能下地行走,一個月後,可以慢慢的走,只是活動強度不能太大,要一點一點的來。”
“那本王如何得知手術是否真的成功?”即墨宏想到什麼,忍不住脫口而出。
某隻心底冷笑了一聲,面上卻很是恭順,“十天後拆了木板,王爺就可以感知到腿的活動與以往不一樣了,只是……後面還有近半年的恢復期,只要有一步出錯,也會前功盡棄,所以還希望王爺能摒棄一切的外部干擾,配合三變的診治。”
聞言,即墨宏自然是懂的,激動的點點頭,總算是臉色緩和了,“好,好,本王一定配合,若是可是,三變公子就住在王府如何,一應待遇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某隻卻拒絕了,“這個恕三變無法做到,畢竟聖手堂還有很多的病人等着三變去診治。”
“那本王……”
“王爺請放心,三變一定會隨叫隨到的,每天都會去王府爲王爺換藥。”
“好,好……”對某隻的話,即墨宏如今是有求必應了。
接下來,即墨墉叫了幾個近身的侍衛進來,小心翼翼的把不能動的即墨宏擡了出去,衆人也跟隨其後,離開了地下冰窟。
出了冰窟,沒了裡面刺骨的寒氣,某隻的手似乎纔有點後知後覺的僵硬,不由的用力搓了搓。
見狀,即墨殤忽然伸過大手來,他的手指修長有力,恰好一把能將她的兩隻交握的手攥在掌心。
他的掌心居然乾燥溫暖,握住的那一刻,便似被暖流包裹,一直熨帖到心裡去。
他出手太快,某隻一時不察,被他抓了個正着,驚異之下,倒是忘了第一時間掙脫開,只是呆怔的看着他,不解他此刻是何用意?
墨水和玖嵐卻震驚的往前走了幾步,一副防備急切的模樣,恨不能把即墨殤的手給拿開。
楚玉也走在後面,見此畫面,眼眸一眯,難道他擔心的事還是不能避免的要發生了?
這一幕,走在前面的即墨墉等人沒有注意到,雲老爺子父子也跟着一起去安排休息的房間,看到的便只有這幾人,還有周圍的侍衛,一時氣氛怪怪的。
即墨殤笑得光華流轉、美的不可方物,某隻心底一震,終於驚醒,用力的甩開,“殿下,真是……太善良了。”
即墨殤一怔,呵呵的笑着道,“善良?”
“是極,善良,見不得即墨任何一個百姓受難,三變只是手指有些僵硬,殿下便願意屈尊降貴的爲在下運功驅寒,這份心懷天下、救苦救難的菩薩心腸真是可敬可嘆啊。”某隻極力的讚頌着,想把剛剛曖昧的那一幕給化解了。
聞言,其他人都是嘴角一抽,攝政王是救苦救難的菩薩?
即墨殤眸光晃動了一下,染上更深的笑意,忽然更近的走了一步,伏下什麼,在她耳邊道了句,“小丫頭,你還真是讓本王越來越刮目先看了。”
兩人湊得很近,近到墨水和玖嵐剛剛都已經拔出來劍,青風也把劍相對,只有楚玉在一邊糾結着乾着急,要不要上前去把兩人拉開。
某隻已經避險的退後一大步,“殿下,您也是越來越禮待下士、平易近人了。”
“呵呵呵……”即墨殤笑得很是愉悅,“你可是恭維本王了,本王只是對你才這般的平易近人喔。”
話題越來越曖昧,某隻忍不住皺皺眉,這隻妖孽是要幹什麼?
雖然四周沒有什麼雜七雜八的人,可是楚玉還在啊,還有墨水,這兩人可都是小鮮肉的擁護者,能不告狀?
“殿下真是說笑了,呵呵呵……”某隻暗暗警告的瞪他一眼,適可而止吧。
即墨殤卻衝着她眨眨眸子,似是逗弄的還不亦樂乎,“是不是說笑,三變要不要再感受一把本王的溫暖?”
某隻終於耐心告罄,咬牙切齒道,“再敢摸,姐就收費了,光天化日的摸小手至少五萬兩。”
聞言,即墨殤一愣,片刻,忽然哈哈大笑,笑聲差點把走遠的幾人都給招回來。
某隻的臉卻是越來越黑,青風的表情也是扭曲的,下意識的摸了摸懷裡,他今日可沒有帶夠銀子。
而楚玉早已被那一句‘再敢摸,就收費了’的彪悍之語,刺激的嗆咳不止。
好半響,某妖孽才止住了笑意,在她炸毛的之前,又附在她耳邊低語了一聲,妖嬈的離去。
“小丫頭,你真是越來越讓本王不捨得放手了呢。”
某隻僵在原地,心口那股子不安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她也說不來那究竟是怎樣的感覺,不是懼怕他,而是深深的無奈……
即墨殤離開後,楚玉走近,表情糾結而古怪的道,“那個,什麼,我覺得吧,你們,其實……”
某隻瞪了他一眼,“大老爺們吞吞吐吐的幹什麼?在本公子面前害羞?”
“咳咳咳……”楚玉滿腹的話都說不出來。
某隻輕哼了一聲,甩袖子走人,她現在心情很不爽好不,還敢湊上來給她提意見?
見狀,想委婉暗示的墨水也就把話吞下去了,唉,要怎麼跟主子彙報呢?
他貌似無意的掃了遠處的大樹一眼,某獸應該看的更清楚吧,你要不要去告狀,好省下他怎麼斟酌措辭纔好?
某獸神情激昂,不用墨水暗示,便嗖的飛走了,嗷嗷……它終於抓住某隻紅杏出牆的證據了,就算不是主動的也不行,哼,被男人佔了便宜,話說爸比會怎麼懲罰呢?
這樣一想,忽然就想到人家懲罰的方式來,又是洗手,又是咬嘴的,一時飛奔的身影就頓住了,嚶嚶嚶……那樣的懲罰還不如算了。
於是乎,這麼一場曖昧的意外,居然沒有人傳到即墨萌的耳朵裡去,因爲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以爲某獸去告狀了,所以……
某隻躲過一劫。
接下來,某隻給即墨宏開了口服的中藥,又詳細交代了術後的注意事項,才由即墨墉親自送着離開,而即墨宏因爲剛動完手術,不易挪動太大,暫且住在了雲家祖宅,由雲茂山親自看着,萬一有些什麼事,也好及時處理。
一時,雲家祖宅備受外界的關注。
只是賢王府的人圍困的太嚴密了,有什麼消息都打探不出來,好在等在外面的眼線看到某隻走出來,一時又瞪起眼睛來,想要看出點什麼。
然而,這次等待他們的還是凌亂到讓人想崩潰的表情包大集合。
於是,京城之中,各家各戶都陷入了猜測當中,甚至還有人爲此開了賭局,賭手術最後到底成功不成功。
某隻打聽到後,還讓墨水去摻和了一腳,買的注自然是能成功。
接下來的十天,某隻就天天的跑雲家祖宅,其實上藥換藥什麼的,雲家任何一個人都能做的很好,可是偏偏即墨宏像是認準了某隻一樣,只允許她靠近,其他的人都不敢輕易上前。
雲家這十天,過得也是小心翼翼,雖然從安全護衛到一應吃住,賢王府都帶了自己的信任的人來,可是他們還是不得不處處謹慎行事,畢竟這十天事關是不是成功的關鍵,只要熬過這十天,賢王的腿便可以做簡單的活動,就算是不能下地,可是是不是成功他自己也能感受的到了。
至於以後……再發生什麼意外,便和某隻無關了。
所以,這十天,很多人的心都是繃着的,即墨宏也是如此,對自己身邊的每一個人都仔細到了極點,連府裡的那些妻妾要來伺候都被他攆了回去,其他一應探望的人也都回絕不見。
只除了某隻,還有即墨墉和敬良。
某隻換藥時,神情一絲不苟,讓人莫名的就覺得安心,即墨宏不止一次的拿出酬金重謝,某隻客套一番,也都來者不拒了,見狀,即墨宏更加的安心。
這期間,即墨墉一直表現的孝心拳拳,身前身後的伺候着,唯恐一點的不周到。
某隻也沒有什麼意外,這個時候動手腳,那真是自掘墳墓了。
傷口一天天的癒合,終於到了十天後。
即墨宏神情還是很緊張的,即墨墉倒是在邊上寬慰的笑着,沒有太多的擔心,雲老爺子父子也圍在一邊,既期待又緊張。
只有某隻神色淡淡,揭開傷口的動作從容不迫,傷口癒合的很完美,她一針一線的拆開,那裡只留下一道淺淺的疤痕。
即墨宏的視線一眨不眨,等她昨晚這一切,不確定的問,“這樣就好了?”
某隻點點頭,“是的,王爺,您現在可以試着慢慢的動一下了。”
聞言,即墨宏的臉上還是有些緊張的小心翼翼,半響,那條腿還是沒有動一下,彷彿不能承受動的後果。
畢竟……這也許是他最後的期盼了,若是一旦再幻滅破碎,那他真是遭受的打擊會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強烈。
“王爺,您儘管放心的試試就好。”某隻的眼神裡流露出鼓勵,其實內心催促的不得了,磨蹭個毛啊,她還等着接下來的一系列行動呢。
“好,好……”即墨宏在幾人期待的眼神注視下,終於小心翼翼的動了一下,然後……他的表情僵住了。
見狀,即墨墉忙走過來,急切的問,“父王,您怎麼了?”
即墨宏卻是不敢置信的呆愣着,不說話,即墨墉又着急的問了幾遍,得不得迴應後,看向某隻,聲音嚴厲了幾分,“三變公子,這是怎麼回事?”
聞言,雲敬德父子的心裡就是驚駭了一下,可千萬不要……
誰知某隻一點不見慌亂害怕,而是淡淡的道,“王爺應該是太過高興激動而暫時驚呆了。”
呃?
這樣的回答也驚呆了其他幾人,而此時,即墨宏終於找回聲音,只是語無倫次着,“竟然,真的,啊哈哈哈,怎麼會,本王真是不敢相信,這裡居然有感覺了,竟然伸直了,竟然能彎曲了,啊哈哈……”
最後,他終於暢快的大笑,眼底疑似有激動的淚飆出。
見狀,雲敬德父子終於舒出一口氣,總算是度過這一劫了。
即墨墉表情變換了一下,忽然跪地,激動的道,“兒子恭賀父王!”
雲敬德父子也只好跪了下去,只有某隻似是疲憊的晃了晃身子,不遠處的玖嵐趕緊上前攙扶住了。
“三變也恭喜王爺手術成功,三變終於可以鬆開繃着的神經了。”某隻虛弱的道,恰到好處的把緊繃過後募然放鬆的無力感表現出來。
即墨宏不疑有他,趕緊道,“三變公子無需客套,快快請坐。”
“多謝王爺體諒。”
於是,某隻在別人都跪着的時候,找了把椅子安穩的坐下了。
而即墨宏此刻正沉浸在激動和喜悅當中,不停的伸展着腿,之前他的腿因爲骨頭錯位,所以一直不能伸展彎曲,只是僵木的拖着走,可現在……
不但可以活動,還有了各種的感覺,讓他如何不欣喜若狂?
某隻看他興奮的有點過度,只好又再次提醒,“王爺,如今,您剛剛傷口癒合,還是不要太過頻繁的活動,每天要循序漸進,才能完全康復下地行走。”
聞言,即墨宏忙停下來,小心翼翼的放好腿,“好,好,本王一切都聽三變公子的安排。”
“多謝王爺,王爺如今可以回王府修養了,三變也會隔幾日便會去府上爲王爺鍼灸,直至王爺完全康復。”
“好,好,如此就勞煩三變公子這半年了,本王會派人前去醫館接你。”
某隻到了謝後,又含蓄的提醒了一句,“王爺,手術成功只是好了一半,後面的一步步也是半點差池不能錯,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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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木禾是不是很勤快呢?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