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時的聲音很平靜的飄進了陸然的心間,可是在這一剎那,他卻覺得唐時的這句話,比蘇年華握着話筒,深情投入的唱着的那首林宥嘉的《殘酷月光》還要來的打動人心。
陸然一時之間,有些語塞。
唐時慢慢的將視線從他的臉上,拉回了面前的大屏幕。
林宥嘉站在偌大的舞臺上,握着話筒,閉着眼睛,唱出的歌詞字字清晰。
“我一直都在流浪,可我不曾見過海洋,我以爲的遺忘,原來躺在你的手上。”
三年前,他憤怒之下,睡了顧傾城,拋棄了顧傾城,他也以爲一切就這樣結束了,可是他發現,思念就是從得知她去了英國的那一剎那,徹底開始氾濫成災。
隔了三年,他永遠都忘不掉,那是一個午後,那個時候他剛剛接管了盛唐企業不久,他想要跳出盛唐企業籠罩在自己身上的光環,讓人提起他,不會覺得是他依附着盛唐企業纔會如此光鮮靚麗,他想要成爲盛唐企業的傳奇人物,成爲北京城,乃至整個世界的傳奇人物。所以,他不顧整個股東會的反對,一意孤行的推出了一個冷門市場的新產品。
結果產品上市短短半個月,便全國斷貨,這是他在盛唐企業贏得的第一個成功,他意氣風發的端着一杯咖啡,站在落地窗前,望着北京城少有的藍天白雲,陽光明媚,用一副愜意的姿態,偷得浮生半日閒。
然後,辦公室的門,被四月推開,她紅着眼睛抱着一份文件走了進來,是來找他簽字,只是望着他的眼神,帶着幾分埋怨。
可能因爲今天他終於憑藉着自己的實力震懾住了盛唐的那些老頑固,被顧傾城折騰的糟糕了整整一個月的心情,微微好轉了一切,破天荒的在對着四月簽字的時候,望着她哭過的眼睛,問了一句:“出了什麼事嗎?”
四月抿着脣,盯着他的臉,看了一會兒,然後說:“哥,傾傾半個小時以前,已經起飛去了英國,歸期未定。”
那一句話,就像是一道劇烈的雷,炸響在了他的腦海裡,險些把他的神情炸的四分五裂,他努力地穩着自己的心神,儘量保持着淡漠和孤冷,慢條斯理的“哦”了一聲。
四月憤憤的抱起文件,轉身走出了辦公室,他卻沒有半點的心情去享受着自己在盛唐的首次出師大捷。
他的腦海裡,只有四個字,歸期未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