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涵嘴角一抽,還能怎麼回答?“答案當然只有一個。”她笑着說道:“朋友。”
“其實,我猜的也是這兩個字。”樊千睿不無遺憾地說道:“啊,什麼時候能晉升爲你的男朋友就好了。”
白子涵嘴角一勾,“你說話這麼直接,你就不擔心我的手機被監聽嗎?”
樊千睿嚇了一跳,“什麼?你的手機被監聽了嗎?”
白子涵笑道:“開玩笑的。”她面容一整,淡淡地說道:“我希望你剛纔那句話也是開玩笑的。”
“你知道,我是認真的。”樊千睿好不掩飾自己對白子涵的心思,“我從來不在這種事情上開玩笑。”
白子涵停住了腳步,低頭看着路邊的小草,小草光滑的頁面反射着路燈昏黃的燈光。
她緩緩而又認真地說道:“那我也不開玩笑、很認真的跟你說:我不會跟你交往。”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樊千睿的聲音聽起來,有一絲泄氣。
白子涵臉上帶着一抹無奈的笑,“我一開始就是這麼跟你說的。”
“也就是說,你現在還沒有改變主意。”樊千睿一開始像是自言自語一般,緊接着又問道:“但是我這次送花到你辦公室應該沒有給你帶來困擾吧?”他不給白子涵點評自己剛纔說的第一句話的機會。
“沒有。”白子涵淡淡地說道:“我那天回來之後,有跟家裡人解釋我有個朋友需要我幫忙,所以我幫忙去了,我還說我叫了救護車,這些事情我沒有必要撒謊,他們也相信了我說的話。你送給我的花上面也寫了,謝謝我的幫忙,就算被家裡的人看到了,也不會給我帶來任何困擾。”
“那就好。”樊千睿徹底放心了,他不敢告訴白子涵,他在送花之前就猶豫了很久,其實,送花也相當於他的一個試探,他看白子涵拒絕他的態度這麼堅決,所以,他想慢慢地試探,看看賀家的底線在哪裡。
萬一,白子涵是自己嚇自己呢?
這是他的一個計劃,他不會告訴任何人。
和白子涵通完電話之後,樊千睿又給他姐發消息:姐,你該高興了,我剛纔又被拒絕了一次。
餘雅正在化妝,她有幾場夜間戲要拍,看見弟弟發過來的消息,她幸災樂禍地回道:該!誰讓你那天在我面前嘚瑟,說你的女神一聽見你生病就飛奔到你身邊來的?我告訴你,做人要低調,你要是像我這樣低調,就不會被拒絕一次兩次三次了。
樊千睿看着她姐的話氣得肝疼:你都沒告白,當然沒有拒絕了,你連被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餘雅一看弟弟的回覆,肺都氣炸了,差點兒從椅子上跳起來。
“餘雅老師,請別動,一會兒畫錯了。”化妝師提醒道。
“哦。”餘雅悻悻地坐好,又拿出手機給她第回覆:我知道,你現在就是想通過打擊我來讓你自己覺得你不是最慘的,我告訴你,小睿睿,你真是太天真了,你就一次又一次地告白吧,我等着你給我提供題材,讓我拍一部寫實題材喜劇電影,名字就叫《99次被拒絕》。
樊千睿氣得吐血,他把上次白子涵來的時候他偷拍的照片翻出來,衝着照片說道:你不會拒絕我99次的,對吧?
他把照片壓在自己的胸口,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在心裡默唸:那個藝名餘雅、原名樊千雅的可惡女人是自己的親姐姐,不能跟她一般見識,不要生氣,也不能把她氣死,不然,家裡的爹孃會把自己砍了,到時候就只能跟白子涵演人鬼情未了了。
……
鄭衛方猶豫着,要不要把小夫人收到鮮花的事告訴自家先生呢?
他左思右想,在腦海裡又把在卡片上看到的話過了一遍,最後,還是決定這件事不用匯報了。不能讓小夫人覺得,她連收朋友的花都要受到約束。
賀長麟本打算晚上去白子涵那邊,誰知道宋芝蘭一個電話打過來,他就去不了了。
“都是哪些同事去她家了?”他問鄭衛方。
鄭衛方打電話和宋芝蘭確認後,回答道:“都是秘書室的同事,她們參觀完房子之後沒過多久就出去吃飯了。”
賀長麟聽說是秘書室的同事,就沒說什麼了。
既然時間空了出來,他便去書房看文獻。
看到一半,他接到了花月如的電話。看見這個名字的時候還一怔,愣了一下才把電話接起來。
“賀先生,是我。”花月如不疾不徐軟綿綿的聲音在電話那頭響起。
“花小姐。”賀長麟每次聽到花月如的聲音都覺得她的聲音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就好像她做的旗袍一樣,充滿着女性的優雅。
“這段時間太忙,一直沒有對賀先生上次提供的幫助當面表示感謝,我心裡很是過意不去。”花月如繼續說道。
如果此時,白子涵在這裡,聽到了花月如這個聲音,估計她會噁心得連隔夜飯都吐出來。
賀長麟淡淡地說道:“都是舉手之勞而已,不足掛齒。”
花月如輕笑一聲,繼續說道:“最近新開了一家中式餐廳,裡面有一道菜口碑很好,我想邀請賀先生一起前去品嚐一下,不知道您有沒有時間?”
賀長麟想了一下,說道:“好,你說個時間,我把時間空出來。”
對面暫時沒有聲音,估計是花月如在思考,過了一會兒之後,她說道:“那就後天晚上六點,您覺得這個時間合適不合適?”
“可以。”賀長麟一口答應了下來。
“那好,等會兒我把位置發給您,我們到時候見。”花月如說道:“已經很晚了,我就不打擾您了,您早點休息。”
賀長麟嗯了一聲。
花月如又說了一句晚安才掛掉電話。
賀長麟把手放在手機上,幾不可見地皺了下眉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就在賀長麟和花月如通完電話之後,過了一分鐘不到的時間,白子涵也接到了花月如的電話。
“喲,師姐,今天怎麼有雅興給我打電話?”白子涵正在看書,接起電話便是毫不留情的嘲諷。
“白子涵,你前段時間給李彧嵐打電話了?”花月如一上來就問道。
白子涵立即假模假樣地喊冤,“冤枉啊,師姐,我怎麼可能給他打電話呢?是那天他喝醉了,打錯電話打到我這裡來了,不信,你可以去翻他手裡的通訊記錄啊,或者,你可以去營業廳把通訊記錄打出來啊,這種都是有記錄的,我可騙不了你。”
花月如冷哼一聲,“是嗎?可是我聽說你還是很關心他啊?怎麼,你還對他有意思?”
“怎麼可能呢?”白子涵笑道:“師姐,我怎麼敢跟您搶人呢?再說,我也搶不過你啊。我現在也算是有點兒家底的人了,我也不可能跟你們糾纏一輩子,好歹收了他們家的東西,所以,我跟師兄說話的態度才變好了,真的,我不騙你。”
“你說的家底該不會是繡雲坊的房子吧?”花月如問道。
白子涵故作神秘地一笑:“你猜?”
“我猜?”花月如笑了一下,“我不需要猜,我打電話來,不是想跟你說房子的事的。”
“那你想說什麼?”白子涵問道。
花月如說道:“既然你跟彧嵐沒有關係,那我就放心了。我打電話給你,是想跟你說說我上次說過的那個比賽。我聽說了,你去探望彧嵐的時候,有跟他提起你想參加這個比賽。怎麼樣?明天有空嗎?要不要出來見個面?”
“你要跟我見面?”白子涵不可思議地問道。
花月如說道:“沒錯,我想跟你和解,所以我也得拿出我的誠意來。本來,我以爲你對彧嵐還有意思,那這件事就沒得談了;但是既然你跟彧嵐沒什麼,那我們還是可以談談。我之前去你以前住的地方找你,發現你不住在那裡了,我不知道你現在住哪兒,所以,也沒有辦法來拜訪你,只有請你出來吃飯了。我這個師姐還夠意思吧?”
白子涵心裡對花月如一點兒也不信任,但是不去的話,對方還以爲她怕了她,所以,去是當然要去的。
“地點我定。”她說道。
花月如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沒問題。”她說道。
見面,就這麼定了下來。
第二天,白子涵上班的時候,順便給賀長麟請假。
“我今天晚上要去跟一個師姐吃飯,先跟你說一下。”她笑眯眯地說道。
賀長麟道:“好。”他頓了一下,叫住說完這句話就要出去的白子涵,“我明天晚上也約了人見面。”
白子涵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句話沒有別的意思,就跟自己一樣,應該就是報備一下。她略有些意外地笑了一下,也學着賀長麟的語氣說道:“好。”
看着白子涵的背影,賀長麟握着筆的手緊了一下——如果白子涵知道自己是跟一個女士單獨吃飯,不知道她會怎麼想。他轉念一想,應該,不會怎麼想吧,按照她的性格,說不定還會問對方有沒有可能是她的未來大嫂。
沒錯,那個女人的確是會這麼問。
賀長麟心裡莫名其妙地升騰起淡淡的悶氣,簽名的時候筆觸也比平時更加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