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涵皺了下眉頭,拿了個厚厚的抱枕把賀長麟的手墊高,方便處理。
在她一把抓起賀長麟的手腕的時候,客廳裡清晰地響起了兩聲抽氣聲。
賀長麟的母親賀家大太太常晚彤漫不經心地瞥了一眼傳出聲音的方向。管家面不改色地把發出聲音的兩個人默記在心裡——太沉不住氣,回頭得好好訓訓。
酒精塗抹在傷口上,賀長麟的手受到刺激輕輕抖了一下。
白子涵心裡一顫,賀長麟的脾氣看來有點暴躁,他剛纔砸在車窗上那一拳的力道真不是吃素的,要是那樣的拳頭落在自己身上……白子涵身體一僵,她一點兒也不想捱揍。想了想,她彎下腰撅着小嘴對着賀長麟的傷口吹了吹。
賀長麟一愣。
這下,不僅是沉不住氣的傭人,就連管家都僵了一下。
賀家的老人都知道,賀長麟從小就有輕微的潔癖,還很要面子。
他就算摔倒了,也不會讓人扶一下,就算身上受傷了,也不會皺一下眉頭。聽說,他以前的女友還曾經不止一次地抱怨過,賀長麟連一個吻都不肯和她接,是不是不愛她。
現在,這位剛過門兒就已經沒了地位的、名不副實的小夫人,竟然敢對着賀大少爺的手吹氣,她真是不想活了。
出乎他們意料的是,賀長麟竟然沒有因爲白子涵的這個動作而生氣。他只是冷冷地瞪了白子涵一眼,然後乾脆閉上眼睛,似乎是在說眼不見心不煩。
這倒是讓在座的其他人都吃了一驚,在心中各種揣測大少爺的真實想法。大少爺難道是看在長欣少爺的份兒上,還是說他也覺得小夫人可憐,所以特意饒了她這一次?
因爲角度的關係,誰都沒有發現,白子涵彎腰的時候,胸前有點兒春光乍泄,賀長麟只要稍微把視線一移,就能看進她衣服裡面去。
就剛纔看了一眼,又讓賀長麟想起昨晚上的旖旎來。這可不是想這種事的時間和場合,他立即把視線移開了。
這個女人,究竟是太過輕浮,還是太不謹慎?
認真處理傷口的白子涵一點兒都沒有注意到身邊這些人的反應,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賀長麟手背的傷口上,一邊給他消毒一邊輕輕地朝着傷口呼氣,以減輕酒精的刺激。
消毒完畢,她拿起紗布,又看了眼創可貼,對着賀長麟的這幾個細碎傷口有些舉棋不定。
其實,在她看來,這種小傷口都不用包紮,比起傷口,她更想知道賀長麟的手有沒有骨折,不過看他這麼活動自如的模樣,骨頭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手掌和手指連接處指關節的位置,創可貼不好貼,用紗布又好像有些小題大做,而且纏上紗布之後會很不方便。
白子涵深吸了一口氣,站直了,強忍住內心對賀長麟拳頭的懼意,說道:“我覺得,這些小傷口只需要消毒就好了,要是包紮起來,傷口說不定還沒這麼快好。”
她說出這句話來,有的人爲她捏了把汗,有的人倒是覺得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