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李世信此前的作品,這一次《奇怪的她》在風格上可謂是顛覆性的。
在李世信忙着拍戲的這一段時間裡,微博中關於新片的猜測其實一直就沒有斷過。
此前李世信已經公佈了新片的題材,再加上片頭出現的領銜主演是安小小,讓所有的觀衆一度認爲這部片子走的是青春偶像路線。
可是前兩幕看完,別說是青春偶像,就連安小小這個領銜主演的影子都沒見到,再加上目前出場的“沈夢君”這個角色自身所承載的爭議性,讓觀衆們徹底懵了。
這片子......
到底想要表達什麼啊?!
“這片子到底想表達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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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戲,導演進修班教室。
一羣娛樂圈未來的準導演們,看着已經拉完片子的第二幕,一樣是一臉的懵逼。
“李世信導演此前的片子包括話劇我都拉過,可是這一次真是看不懂了。按說,這種開篇不見主角的敘述方式就已經很不討喜了,我實在是想不明白,他爲什麼又設置這樣性格的一個主角。跟票房有仇?”
“你忘了這部片子他選擇的是網絡公映,壓根沒打算上熒幕。不過,從劇情發展到現在的程度來看,確實有點拉胯。跟李導以往直奔主題,緊扣故事主題的風格很不一樣。”
“沒錯,就連節奏相對較慢的《入殮師》,雖然開篇主題埋的夠深,但是故事開篇也都是緊扣入殮這個主題而展開的。”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這部片子應該是李世信導演劇情質量最差的一部片子了。”
教室的第一排,靠坐在學習桌上的進修班導員看着一羣年齡各異的學生,挑了挑眉頭。
“所以,你們才把片子拉完了兩幕,就斷定了這部片子是個爛片?”
中戲的導演進修班和導演班不同。
這個班類似於成人培訓性質,針對的並不是本校專業內的學生,甚至不成應屆生。
班裡最大的學生年齡三十九歲,比班主任還大一歲。
學員們來校前身份各異,有的是知名演員過來拓寬自己的事業道路,有的是劇作家,有的還擔任劇院領導工作。
但是除去這些過來鍍金的之外,班上的學生幾乎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多數人工資低微對目前的職業並不滿意,經濟拮据,日子難過,人人都有一種難言的苦。
他們來自全國二十八個省市,其中十五個專修生,五個進修生,十個旁聽生.平均年齡二十六歲。
也正是因爲這樣,幾乎每一個人都想尋求一種突破,在導演這個新領域裡走出一條全新的路來。
也正是因爲這樣,年末的最後一天,學校明明已經放假的時候,所有人都還聚在教室裡,研究着李世信的新片。
“爛片倒不至於。只不過相比於李導之前的作品,這一部的劇情吸引力相對的低一些。”
一個看起來三十左右歲樣子的學生憨厚一笑,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見班上其他的同學都一深以爲然的樣子,導員王金海微笑着搖了搖頭。
“所以說,你們距離導演的層次,還差了太遠了啊。”
“啊.......”
看着王金海臉上毫不掩飾的失望,半晌的同學紛紛放下手機。
“老師,這話怎麼說?”
迎着所有人疑惑的目光,王金海微笑着搖了搖頭,放下了抱在胸前的胳膊。
“咱們不妨打個賭。”
“老師,打什麼賭?”
“賭什麼啊?”
“就賭過完年開學你們掃一個月的樓道好了。”
“成!反正掃樓道這種髒活累活我們進修班的也沒少幹。你說吧老師,怎麼賭法?”
隨手拎起一根粉筆,走到了教室的黑板之前。
面對一羣滿臉要強的學生們,他露齒一笑;
“我說,這部片子,將會是李世信導演賺錢最多,吸粉最多的片子。”
“不可能!”“就衝前兩幕這個質量,這話我可不信。”“老師,你要是輸了是不是給我們打掃一個月的宿舍啊?我們跟應屆班不一樣,生活都能自理,我看你就供我們一個月的酒得了。”“唉這個提議好!”
面對學生們的調笑,王金海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刷刷刷寫下了四個大字——電影受衆!
“你們一羣男性,看這部片子的前兩幕毫無感覺。只覺得這部片子沒有李世信導演此前作品的深刻和節奏,可是你們有沒有想過,如果換做女性視角,這部片子的開篇是否和你們的觀感一樣呢?”
“啊,這......”
面對王金海的這個問題,一屋子的大老爺們兒沒話說了。
在一片沉默之中,王金海搖了搖頭。
“而且我可以負責的告訴你們,這部片子的開篇,遠比你們想象中的精妙。”
“老師,這話怎麼說?”
面對問題,王金海沒有賣關子的意思,直接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了另一行板書。
“角色臺詞行爲=角色階段性心裡路程集中體現”
在所有學生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一行板書的時候,王金海扔掉了粉筆頭,拍了拍沾滿白灰的手掌。
“角色的外在表現,是導演想讓觀衆看到的。但是往往在一些劇目中,導演會放出煙幕彈,以角色的臺詞和行爲去迷惑觀衆,使觀衆陷於某種導演所希望的情緒之中,而忽略這個角色的內核,這個內核說的是角色的經歷以及她/他一切言行的動因。
而往往,這些被隱藏在劇情之下的東西會是這一齣戲的反轉點和情感爆點。好好想想第二幕結束時,沈夢君一家的這頓飯。然後好好的拉片,在這部劇裡,你們很有可能會看到一個成功導演的套路。我跟你們保證;只要能把這個套路哪怕吃透一半,以後你們在影視圈裡面混口飯吃,不是什麼難事兒。”
面對王金海如此篤定的結論,學員們略一思索之後,紛紛重新打開了手機,點開了《奇怪的她》第三幕。
完全靜下心來,不帶偏見的,拉起了接下來的劇情;
不論是兒媳的意外生病也好,還是良久的家庭矛盾集中爆發也罷,爲了不讓兒子爲難,爲了讓這個家庭能夠存續下去,沈夢君去養老院這件事情是沒有商量的餘地了。
晚飯過後,沈夢君默默的收拾好了碗筷,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即將開始一場對於她生活而言的遠行,更換一個生活了幾十年的環境,她需要收拾。
老舊的衣櫃,一側似乎很久沒有動過,打開的時候摺頁都已經發出了咯吱咯吱的鏽聲。
掀開蓋在衣物細軟上面,已經泛黃了的布簾,她一件一件的掏出了裡面的衣服。
從款式上看,那些衣服都已經很老了。有的甚至因爲蟲蛀,抖落開時已經佈滿了大大小小窟窿。
顯然,這些衣服已經很久沒有穿過甚至沒有被動過了。
翻找了許久,沈夢君纔在一大堆的衣服裡面找到了一件完好的——那是一件旗袍。
旗袍本身的顏色難以分辨,滿是灰暗。
將旗袍套在身上,沈夢君站到了鏡子前。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她臉上的驚愕再也壓制不住了。
鏡子裡是粗壯的腰身,暗沉的皮膚,方便麪一樣扣在頭上,間或一縷縷花白的頭髮。
老舊的旗袍勒得小腹出了一道道翻騰的肥肉褶皺,看上去毫無美感和曲線可言。
所有的一切,組成了一個蒼老的老婦人。
而與之產生了強烈反差的,是鏡子旁的書桌上,陳放着的一副照片。
照片中,一個約莫二十多歲的女人穿着一襲豔麗的青花旗袍。
照片雖然泛黃,可是難掩照片中女人的豔麗;她留着一襲烏黑的長髮,面容略有些憔悴,顯得那麼楚楚動人。一個週歲大小的嬰兒在她的懷裡,用一種渴望的目光盯着女人的臉頰。
那是一週歲時的劉教授。
“那,我明天送你去。”
一週歲時劉教授盯着母親渴望的目光,和剛纔晚飯時劉教授低着頭,不敢和母親對視時的那一聲妥協,在這一刻這一個畫面,形成了相當富有衝擊的對比。
兒大,不由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