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里斯並不是慫,也不是懦弱,他只是非常明智的選擇了觀望,而隨着它對易囂瞭解的越來越多,也愈加發現他的不可敵,起碼自己不是對手。
不然如果有一絲希望,他就會徹底將易囂殺死,無論會付出什麼代價,哪怕整個族羣都被毀滅也無妨,因爲只要他還活着,族羣就仍然會延續,而他還會成爲這片大陸上最強大的生物,統治所有國家。
但好在,易囂這一路來所展現的種種魔法都讓瓦里斯心生忌憚,並且他身邊那幾個人的實力也同樣不弱,所以這才讓瓦里斯的初始態度由敵對轉爲友善,想要憑藉易囂的力量在大陸上佔據一片地盤,他身爲情報總管的時候見過了太多盲目自大而自取滅亡的存在。
所以瓦里斯的退讓,不代表他愚笨,他反而非常精明,因爲他僅僅從易囂幾句簡短的話語中就聽出了他的來意,以及事情的大體經過。
“是異鬼麼。”瓦里斯平靜的問道,說是問句但卻是陳述的語氣,“閣下是打算讓我率領狼人去幫助丹妮莉絲女王。”
“不是打算。”易囂說道,“是你必須這麼做,你要拒絕麼?”
“不,不會。”瓦里斯搖了搖頭,再次將手插在衣袖中……不過他此時已經沒有上半身的得體衣物了,於是只能微微躬身,“我願意爲大人效勞。”
“但……我希望大人能夠在我們將異鬼驅逐之後,讓我們能夠有一個歇息之所,而不是把我們當做第二個異鬼。”
“這是條件?”易囂平靜的看着他,不喜不怒的反問道。
“只是一個交易,或者您可以把它看做請求。”
“我可看不出你有什麼交易的資格。”易囂說道,“你唯一的價值就是將盤踞在北境的異鬼消滅掉,那如果我不答應你的條件,你就不會這麼做麼?”
“不……”瓦里斯的回答很有趣,他似乎早有預料易囂會這樣說,在他明顯流露出不答應之後也沒有驚訝或憤怒。只是繼續面帶微笑的迴應道,“我仍然會帶領族羣向大人您效忠。”
“那你們也會有一塊可以居住的地盤。”易囂毫不猶豫的說道,似乎之前所有的一切拒絕都是假象,他的臉上也掛上了一絲笑容。“無論在哪裡,維斯特洛還是厄索斯,甚至是別的大陸或者海島,只要不是君臨,任何地方都由你挑選。而我會讓丹妮莉絲同意的。”
“不過如果留在維斯特洛的話,你需要向丹妮莉絲臣服,起碼在我仍然留在大陸上的時候要做到。”
“說真的,我一直都是一個公平的人,情況允許的話,我都會盡量選擇合理的交易,顯然此時的情況不錯,而你給我的印象也不錯。”
“所以我同意你的條件,即日……你就可以帶領着狼人們出發了。”
聽到易囂的回答,瓦里斯臉上的笑容也終於放鬆下來。變得不在那麼虛僞,因爲他的心中的確鬆了一口氣,之前易囂一直給他一種哪怕他連所有狼人都出動了也不一定能殺死對方把對方留下來的感覺,所以哪怕易囂很多要求和做法都很失禮,甚至是無理,瓦里斯也都忍了下來。
現在看來,雖然即日就出發前往北境的確有些困難,但只要以後安頓下來了,什麼事情都好說。
狼人的壽命比人類稍長一些,但整體力量確實人類的十幾倍。所以他一點也不擔心狼人會被人類覆滅,只要這名巫師不出手,大陸早晚都是狼人的,當然……不能把所有人類都吃光。必須要保留一定比率這種事,瓦里斯還是清楚的。
“明白了,大人。”瓦里斯再次回到了當年在君臨時那種身居下位的做派,他非常從容的對易囂恭敬道,“我這就前去統治我的族羣們,最快的話……明日中午就可以出發。”
“那不着急。”易囂說道。“對於狼人我也有所瞭解,你通知他們也就是一嗓子的事情吧,不過……公事解決完了,我們還有些私事要談。”
易囂一說出這話,瓦里斯就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於是他搶先道,“大人,想必您已經看過我的記憶了,我真的什麼都不清楚。”
“如果您還有什麼疑問的話,我可以讓人帶領您在君臨四處走走,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您要做的任何事情,都不會受到絲毫阻攔。”
瓦里斯的決定非常果斷,立刻就給君臨和自己的族羣賣了個乾淨,反正他現在的最終底線已經很清楚了,只要他不死,狼人的族羣早晚會發展起來,並且如果順帶着能弄到一個在大陸上生存的合理身份,而不是向異鬼那樣被人類敵視,那就更好了。
雖然說狼人將人類視爲獵物,但此時畢竟狼人處於發展初期的弱勢,並不宜將仇恨四處擴大,而且相對於徹底滅亡人類,瓦里斯更傾向於統治或豢養人類。
“那到不用這麼麻煩。”易囂拒絕道,“你直接把狼人中重要的人都叫過來就行,我瞭解你們狼人的分工,沒有具體的地位之分,有能力就居於職位,所以無論是屠夫還是負責警戒的狼人,統統都給我叫過來。”
瓦里斯微微思索了一下,就聽到易囂又說,“你大概也猜到我要做什麼了,每個狼人的記憶我都會閱讀一遍,我就不信他沒有留下一絲一毫的線索。”
“若你不放心……就也留下來吧,那個過程很痛苦,他們若是反抗,我可不會客氣。”
果然,易囂就是打着這樣的手段,因爲他就不信了,那個惡魔會把君臨所有關狼人的記憶都抹除掉,因爲他不可能瞭解的這麼詳細,他根本不知道可能有那些狼人在不經意間就留意到他。
只要有記憶……那就會有線索,至於向伏地魔那樣,把自己名字施展魔法,任何人呼喚都會有所感應從而延伸出的真名魔法的延伸,對方應該還無法使用。
因爲如果可以直接把所有知道某個名字相關信息的所有人的記憶,直接抹除掉,需要相當高明的魔力控制,只是一種靈魂魔法和記憶魔法的混合。就連易囂都無法使用,如果對方能夠做到,那也不用躲着了,直接殺到易囂面前就好。
而且就算對方真有某種特殊方法達到了這點。或是避去了所有人的記憶,那也無妨,因爲所有人的記憶都空缺的地方,本身就是線索。
瓦里斯顯然也想到了某些事情,雖然有些擔心這樣一來事情會不會無法控制。但終究是無法拒絕易囂,於是點點頭,就準備親自跑一趟將那些狼人帶回來。
不過就在這時,大殿的巨鐵大門卻緩緩打開了。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現象,因爲狼人和吸血鬼這兩種生物屬於階級層次非常嚴格的種族,尤其是瓦里斯本身就實力強大,在傑米離開後,更是隱隱約約兼顧狼人始祖的地位,是不會有任何一個狼人敢挑釁他的。
哪怕如麗薩這樣,也不能公然在瓦里斯面前表示隨意。因爲這是一種挑釁,哪怕瓦里斯本身不想,爲了自身的地位和血液中的本能守則,也一定會出手殺死她。
就算是有緊急情況,也一定會有人提前求見,然後再見到瓦里斯,沒看到剛剛易囂對瓦里斯使用記憶魔法,縱然他痛的慘嚎出聲,門外的狼人護衛也沒有絲毫反應麼。
因爲冒然冒犯頭狼,下場只有一個死。或許狼人護衛會看在忠心的份上免去一責,但其他情況就沒有這麼幸運了,而且……顯然瓦里斯不是一個好脾氣的頭狼,不然那些護衛怎麼會一動不動。
此時瓦里斯和易囂倆人的氣氛相當融洽。外界怎麼也不會接到頭狼有危險的信息,那麼就可以排除狼人守衛進來的可能,那如果不是它們……其他情況的下場可就只有死了。
所以瓦里斯也有些奇怪,的確,在君臨血夜剛剛爆發的那段時間,有很多人因爲驟然獲得了狼人那爆發性的強大力量而自以爲無敵。四處挑釁,並不將瓦里斯放在眼裡。
而瓦里斯也用他們的鮮血與生命再次告訴他們,他們以前是平民,在獲得了常人不可敵的力量之後,仍然也只能在族羣中做一個最普通的族人。
不然瓦里斯是如何坐到頭狼的位置的,狼人可不講究什麼身份地位,他們看中的只有實力和血統,而瓦里斯兩者兼都有之,所以才成爲了頭狼。
在瓦里斯把那些傢伙的腦袋全部擰下來之後,這種充滿血腥和殺戮的方式才威懾住了那些蠢蠢欲動的傢伙,並依靠自己的實力站穩了腳。
所以瓦里斯此時是真的很好奇,已經有好久沒有狼人敢來挑釁自己了,傑米直接轉化給他的血統讓他和普通狼人有天壤之別,那些狼人也知道這點,所以他到想看看又是什麼傢伙前來找死。
帶着這種問題,瓦里斯有些疑惑的向門口望去,但入眼所見,卻不是他所想的麗薩,也不是自己所熟悉的,平時那幾個挺有潛力的狼人,而是一些沒有見過的,看起來非常普通的狼人。
瓦里斯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又劃過一絲怒火,不過怒火終究被壓制了下來,他比其他狼人更加純淨的血統讓他沒有那麼暴躁,而且無論是因爲易囂在這裡,還是因爲他身爲情報總管多年的經驗使他從不在情況未清的基礎上輕舉妄動,都讓他沒有立刻發作。
“你們來的正好。”他順水推舟的說道,“你們去把麗薩,艾力,博倫坦,薩克文斯他們叫來……”
瓦里斯點出幾個名字,大概就是狼人中比較重要的人物,失去理智的狼人都居住在君臨的外圍,方便他們出去捕獵和發泄心中的嗜血**。
而其他可以抗衡自己嗜血本能的狼人,則居住在內城,君臨堡附近,曾經君臨那些貴族的居住區,他們是狼人最精銳的部分,數量並不算多。
他們既然他們不能像失去理智的狼人那樣肆意出去覓食,那麼就需要其他的食物來源供養他們,於是很多工作就應運而生,商人,屠夫,出去捕獵然後拿會食物進行交換的獵手們。
而這些狼人,就是其中實力比較強,自然而然成爲負責人的狼人。
原本瓦里斯打算自己去叫的,然後準備一些其他的事情,不過這些傢伙冒然闖進來,瓦里斯不想在易囂面前丟了面子,也不想大開殺戒,畢竟此時還保持理智的精銳狼人已經不多了,那些失去理智的狼人死了就死了,這些狼人,死了一個可就少一個。
當然,這些傢伙之後也別想好,尤其是領頭的那名狼人,瓦里斯已經注意到這些狼人的數量有些多,大概是想聚集力量然後推翻自己,那麼最後坐上頭狼寶座的肯定是他們的領頭者,先不說那傢伙有什麼打算,也不說就憑這些狼人能不能推翻自己,反正領頭那個狼人,一定要死。
不過……顯然瓦里斯的想法似乎和這些狼人的想法有所差距,因爲它們在聽到瓦里斯的話之後沒有絲毫所動,或者說……就像是沒聽到一樣。
瓦里斯皺了皺眉頭,似乎覺得事情不想自己想的那麼簡單,就連一旁的易囂也覺察到了不對勁,而此時,原本巡邏和守衛在大殿附近的狼人也紛紛涌了進來。
“誰讓你們進來的?”瓦里斯已經聲音平靜的問道,臉上的笑容微微收斂,雖然語氣聽起來似乎與易囂交談時別無二樣,但易囂聽得出其中蘊含着的深深冰冷。
但那些狼人就彷彿沒有聽見一般,依舊搖搖晃晃的向大殿中前進,並且已經隱約將大殿包圍了起來,不過它們的面色卻有些奇怪,看起來並不正常,但又說不出哪裡不正常。
易囂眯起眼睛,他嗅到了不怎麼令人愉快的氣息,如果不是自己太過倒黴,正好趕上瓦里斯麾下的狼人暴動的話,恐怕這根本就是針對自己而來的了。
“果然……就在這裡,而我沒去找你……你到找上我來了。”易囂的嘴角掛上一絲平靜的笑容。
而隨着易囂低不可聞的低語,一道陰影似乎盤踞在大殿四周的牆壁裡,瞬間劃過,它的速度極快,但很輕靈,就彷彿看不見摸不着的颶風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