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凡剛剛說送葉柔回家,便發現自己已經出現在葉柔的臥室之中。
“當你能完全掌控一個世界的規則時,諸如瞬間移動之類的異能,其實比吃飯喝水還要簡單。”葉柔看着寧凡,眼神頗爲溫柔,“而我之前失去的一些東西,現在也會回來,比如,我的頭髮。”
隨着葉柔這有些溫柔的語調,寧凡發現葉柔的白髮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黑,就那麼一瞬間,那一頭白髮,已經變成三千青絲。
“我漂亮嗎?”葉柔臉上綻放出笑容,居然有些嫵媚,這在她臉上是很難看到的。
“你一直都很漂亮的。”寧凡輕輕嘆氣,隨即忍不住問道:“你真的也必須離開這個空間嗎?”
“其實,我是可以留下來的。”葉柔輕輕搖頭,“但你母親和你的孩子,前往新的空間之後,會顯得孤立無援,我若是不去,他們未必會百分百安全,所以,我必須也過去,這樣,才能徹底保證他們的安全,而保證他們的安全,同樣等於保證你的安全,只有他們都安然無恙,身在這個世界的你,才同樣會安然無恙。”
“你不用什麼都爲我考慮的。”寧凡苦笑着說道。
“或許,在很多人眼裡,我現在遠遠比你強大,但只有我自己才明白,若是沒有你,我已經在噩夢裡瘋掉,或許對這整個世界來說,我是最重要的,但對我來說,你纔是最重要的。”葉柔看着寧凡,平靜的語氣裡,卻也有着毫不掩飾的情意,“我一直都是個自私的人,過去是這樣,現在依然是這樣,對我來說,其他人真的不重要,只有你,始終是最重要的。”
“抱歉,我無法像你對我一樣對你。”寧凡心裡有些難受,聲音也有些艱澀起來。
“沒關係,你今晚肯陪我,那就夠了。”葉柔突然笑了,“你是不是覺得,一個晚上的時間很少,可是,你不知道,一個晚上,其實,可以是一輩子。”
葉柔這話剛剛說完,寧凡便突然發現,四周的景象變了,清風拂面,碧海藍天,遠處有山,盡處有屋,這一瞬間,寧凡有種身處仙境的感覺,而在他身邊,還有一位美麗的仙女,正是葉柔。
“這是哪裡?”寧凡忍不住問道。
“記得我剛剛剛你說過嗎?當一個人能掌控一個世界的規則時,很多事情都會變得簡單,而我,已經能掌控很多空間的規則,這意味着,其實,我要創造出一個新的空間,也會變得易如反掌。”葉柔語氣裡有一絲絲開心的味道,“這兒,就是我創造出來的新空間,一個只屬於我們倆的空間。”
“也就是說,我們相當於來到了另一個空間?”寧凡頓時明白過來,心裡也稍稍安定下來。
“沒錯,這兒就是另一個空間,不同的是,這個空間裡,並無其他人,只有我們兩個人。”葉柔輕輕一笑,“創造一個新空間,其實也是有限制的,我幾乎刻意創造一切,除了人類,所以,這個空間裡,不會再有其他人,但各種美麗的景色,飛禽走獸,海洋生物,該有的,不該有的,這裡都可能會有。”
“葉柔,只是一個晚上,你沒必要特意來建立一個新空間的。”寧凡忍不住說道,雖然葉柔說得很輕鬆,可他總覺得這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不,你錯了。”葉柔轉頭看着寧凡,美麗的臉龐上綻放出更加美麗的笑容,還有明顯的開心,“我剛說過,一個晚上,可以是一輩子,那並不是比喻,而是一種事實。”
擡頭望天,葉柔一副異常歡欣的樣子:“在這兒,我會和你度過一輩子呢!”
“一輩子?”寧凡臉色微變,“葉柔,這話什麼意思?”
“你還記得,你從第八空間回來的時候,明明只是過了一會兒,時間卻過去了半年嗎?”葉柔有些得意的笑了笑,“其實,你當時並不知道,你中間還去過另外一個空間,一個時間過得很快的空間,在那個空間就是一秒鐘,第八空間就會有半年之久,不過呢,現在我們所在的這個空間,跟那個空間情況剛好相反,在我們這裡度過一年,在我們原來的世界,卻只是過去五分鐘左右,在明天早上六點鐘,我們會離開這個世界,但是那個世界的早上六點,而在我們這個世界,那是,一百年之後。”
“一百年呢!”葉柔突然擡高聲音,歡呼着朝遠處大海跑去,“我要跟你在這裡過一百年,我會跟我喜歡的男人一起過一百年,誰也不會來打擾我們……”
葉柔在那大聲嚷着,異常開心興奮,寧凡卻有些傻眼了,這,這是真還是假?他真會在這裡跟葉柔待上一百年?
別人說這句話,他可以不信,可葉柔的話,卻讓他更趨向於相信一些,但,和一個人,在一個沒有其他人的世界裡,過一百年,那將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那一邊,葉柔突然撲進了大海,就在寧凡有些擔心追去的時候,葉柔又從大海里走了出來,只是,這一回,她身上的衣服,變成了比基尼,她不停朝寧凡走近,比基尼的顏色和樣式居然還不停變化,顯然,在這個空間裡,她能隨意改變自己的衣服,要知道,這兒就是她創造的世界。
現在的葉柔分外美麗,也分外性感,看上去,她也分外開心,其實也分外誘人,只不過,寧凡此刻卻真沒有心情,他不知道這兒的時間是不是真的比外面慢很多,他甚至擔心,當他再次回到那個世界,已經是百年之後,那該怎麼辦?
葉柔似乎已經開始在慶祝,寧凡此刻卻無法高興起來,但,有句話,叫做時間能改變一切。
在這個空間足足待了三天之後,寧凡開始相信葉柔的話,他也只能相信葉柔,因爲,他希望這裡的時間真的要過得更慢,他不想錯過跟孩子的告別,他也不想回到那個世界之後,所有在意的人都已經不在。
一個月後,寧凡終於開始進行比較長遠的打算,要在一個世界長期待下去,必須要做一些事情,否則,單單是孤獨,就能毀滅一個人。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寧凡並不孤獨,因爲,這兒還有葉柔,葉柔開始扮演着一個妻子的角色,她幾乎所有時間都陪着寧凡,給他洗衣服,給他做飯,她甚至故意不用自己的能力,就像個普通人一樣做這些事情,她甚至還在海邊開闢了一小塊地,開始種菜。
晚上,葉柔也總是在臥室等着寧凡,他們只有一間臥室,但寧凡並沒有進去過,他依然在堅持着一些東西,不過,寧凡也開始進行着改變。
一年後,兩個人似乎已經開始一種近乎男耕女織的生活,寧凡也開始在這個世界開始練功,開始學習一些別的東西,因爲,這些東西能分散他的注意力。
三年後,寧凡已經開始習慣這個世界的生活,但另一種東西,卻開始在侵襲着他,那是思念的滋味,對於之前的那個世界,他充滿思念,思念很多人,思念很多事,而最爲思念的,還是那些人。
寧凡思念着趙清雪,也思念着他們的孩子,寧凡還思念無衣,思念蘇芸,甚至是葉子和安琪拉,連童謠也時不時出現在他的夢中,當他們同在一個世界時,這些思念似乎還沒有那麼強烈,但現在,隨着時間的推移,這些思念,開始侵入他的內心,侵入他的骨髓。
寧凡還在堅持着一些東西,他每個晚上的時間,都在打坐練功,不過葉柔顯然並不急,而兩人之間,也在不知不覺中,其實漸漸變得親密了很多。
思念侵襲着寧凡的心靈,也開始讓他的某些原則開始不知不覺中動搖,時間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終於,在第八年的某個晚上,寧凡走進了葉柔的臥室。
思念依然存在,但在這個世界,寧凡也有了屬於自己的歡愉時光,有時候,生理上的愉悅,也能用來抵抗那種心靈上的思念,而漸漸的,寧凡甚至開始遺忘另一個世界的事情,因爲,他已經不確定自己還能回去。
從第十年開始,寧凡便將對那個世界的思念,完全埋藏在心裡,他決定剩下的時間裡,和葉柔在這個世界好好度過,他們不再停留在一個地方,而是在這個世界到處遊玩,這整個世界,就是他們的家,整個大地,就是他們的牀,清澈的小溪,碧藍的大海,都是他們的浴池。
時光悠悠,寧凡漸漸甚至忘記了時間,他也不再去計算自己到底在這個世界過了多久,他已經開始習慣這個世界,習慣葉柔在身旁,習慣白天牽着她的手,習慣晚上摟着她入睡,或許,唯一有些不習慣的是,他發現自己和葉柔一直都沒有變老,而這件事,也會偶爾讓他想起,他們或許還能回到之前的世界。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年,又一個晚上,草原上,寧凡和葉柔在進行燭光晚餐,晚餐很豐盛,還有他們自己釀造的葡萄酒。
“來,乾杯。”葉柔靠在寧凡身上,和他輕輕碰杯,“這是我們在一起的最後一個晚上。”
【作者題外話】:今天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