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差距

第二日大早,唐安與那莫大勇結伴到來,發現這校場之上此刻居然人山人海,一眼望去,全是攢動的人頭,望不到邊。

萬里碧空,今日是個大晴天。玄色的旌旗在藍天之下,迎風獵獵作響。可在高臺之上,唐安卻忽然看到一頂明黃色的大鑾,他心中頓時一驚,難道是皇帝陛下來了?

聽說大燕皇帝極爲喜好武事,自身也是個大高手,就是不知道修煉到了什麼境界。興致一起,今日來看這虎豹軍比鬥也不是不可能。

莫大勇也看到了遠處高臺上的明黃儀仗,對唐安道:“這是晉王殿下。陛下對於這次比武非常看重,特意派遣晉王殿下來校場觀看,等下若是誰贏了最終的比鬥,晉王殿下手裡的那份聖旨一定會另有封賞。唐兄弟,你可得加油。就算拿不到第一,三甲之內,陛下也有封賞。我猜這回,起碼也是個五品散騎校尉,這官職可是等同於一般軍中千戶的大小了。唐兄弟你雖然年輕有爲,不過十六歲的五品官,這說出去可也威風的很。”

唐安無所謂這官職大小,他的眼睛一直盯着那高臺下的晉王身旁的人。那是一個面色和煦的老人,笑起來如春風一般溫暖,穿着大紅色的官袍,陪坐在晉王旁邊。而晉王的另一邊卻是一個面色黝黑,臉色沉穩如磐石的中年人,一身硃紅色麒麟披掛的國公服,不用說也知道這人乃是太子太保,冠軍大將軍,鎮國公,虎豹軍真正的主人,嶽武,嶽元帥。

今日乃是嶽武手下第一強軍虎豹軍的比武大會,大勝歸來,這武鬥之事,乃是盛世大比,他爲壯軍威,自然會來。至於晉王,乃是替皇帝陛下拉攏大將,當然說得過去。可是旁邊那個文官,又來做什麼?

唐安想不通,便問莫大勇:“莫老哥,晉王旁邊那個人是誰?能與皇子平坐的,想必不是什麼等閒人物吧?”

莫大勇聽了卻冷哼了一聲:“那人就是秦卿相。當朝最大的佞臣!朝堂被他搞得烏煙瘴氣。要不是他,我大燕豈會烽煙四起?他今日坐在臺上,怕是來看熱鬧的。那多羅是他手下,要是這次被他拿了第一,我老莫第一個不服氣,可惜元大人做了統帥不能下場,不然,哼!”

莫大勇說着,忽然轉過頭來目光灼灼的看着唐安,眼中帶着無比的期望。可是他看了一會兒,忽然又泄氣了。

“俺老莫雖然不想那秦卿相得意,不過,唉……還是算了,那多羅也確實有這實力。”

唐安知道莫大勇是顧慮自己實力不夠,怕自己死傷,看來他確實是拿自己當朋友,能爲自己考慮。

可唐安從來不是一個輕易認輸的人,何況這比鬥他有不得不贏的理由!

當下,他便道:“莫老哥無須想太多,且看着就是!”

唐安說完,對着莫大勇一抱拳,便擠進了人羣,往那擂臺之上大步而去。

擂臺很大,周邊卻只有十六人。昨日的預選賽,說的是每個擂臺決出7名,十個擂臺便上70名,可是有許多人在比鬥之中受了傷退出了今天的決賽。而謝世遺和多羅所在的那兩個擂臺更爲誇張,他們兩人將所有人都打趴下了,最終出線的時候,就只有他們兩個還站着的。

“咚”“咚”“咚”……

沉悶的大鼓一聲一聲重重的敲響,隨着時間,大鼓越敲越快,直到將所有的心都提了起來。

“咚!”

重重的一聲,大鼓忽然停了下來。

就在這時,走出一個威武的軍士,他對着底下大喊一聲,道:“比鬥正式開始!”

“第一場,燕北任重,中州唐安,上場!”

唐安一步踏出,身子隨着一輕,翩然就上了擂臺。他動作飄灑,加上他身形偉岸,相貌英挺,只這一下,就贏得了全場歡呼。底下紛紛有人讚道:“他就是天劍唐安嗎?果然好架勢。聽說他還不滿十六,後生可畏啊!”

唐安上了擂臺,手中凝霜寶劍一揚,一股寒氣從劍鞘之中傳出,就連底下圍的近的羣衆都能感覺到空氣裡有一絲冰涼。

唐安對着任重一拱手,朗聲道:“中州唐安,請賜教!”

那任重是個使槍的高手,他號稱打遍燕北無敵手,也算是京師裡比較出名的一個高手了。高手自然有高手的傲氣,他自負雖然沒有唐安以一當百的戰績,但是自問也不怯唐安。當下,那任重胸膛一挺,長槍“嘭”的往地上一插,頓時那槍尖便插進大理石版三寸有餘。

“在下任重,習練槍法二十年,今日還請天劍多多指教!”

說罷,他手腕一提,長槍便又回到了他的手上。

唐安一看他拿了槍,身上的氣勢分明發生了極大的變化,眉頭一皺:“人槍合一。看來這任重確實是個高手。”

數千人圍觀這一戰,此刻場上卻是鴉雀無聲。

“錚”的一聲,

唐安抽出了寶劍。劍光瀲灩,豔陽之下,只閃過一陣寒光。

…………

高臺之上

“恭喜嶽大將軍,看來虎豹軍中又要多一員虎將了。”秦卿相笑呵呵的對着嶽武拱拱手說道。

嶽武依舊沉着臉,道:“一個十六歲的少年而已,還需要打磨,稱不上虎將。”

秦卿相也不在意嶽武說的,只是笑眯眯的看着臺下。臺下的多羅一擡頭,看到自己主人的詢問眼神,微微點點頭示意了一下。那秦卿相的臉上頓時牽扯起了一抹微笑。看着嶽武,心頭冷笑:“虎將又如何?到時候留給你的只是一具屍體。就算他再勇猛,也只能到陰曹地府去勇了!”

…………

唐安手持凝霜劍,平靜的站在原地,靜靜的打量着對手。那任重卻是以爲唐安看輕自己,心頭頓時大怒。

“看槍!”

任重猛地一聲暴喝,手中長槍倏然舞動。那杆黑色的大槍彷彿一條黑色蛟龍猛地出洞,向唐安吞噬過來。

槍頭在一瞬間幻化成數道槍影,罩向唐安地腦袋。快且狠!

可是,唐安見狀,心底卻忽然嘆息了一聲。

“人槍合一雖然到了,可是走得路卻錯了……若是你的槍是一條直線,如電光一般向我刺來,我還忌憚你三分。可是卻花這力氣讓槍尖抖動,縱然你舞出七十二朵梅花,刺不到人,又有什麼用?”

唐安手中長劍一纏上,隨即手腕一抖,一震。

“刷!”

凝霜寶劍在碰觸到對方黑色大槍的一瞬間,彷彿化成了一條遊蛇,竟然藉着那股勁道只是略微一轉,便輕易的將對方地槍尖力道給卸到一邊去了。

接着,唐安趁着那任重心頭大驚的瞬間,一個前跨,便到了那任重的身前。

“蓬!”

唐安對着那任重的腰間,一腳踢出。瞬間,那任重就彷彿一個破舊的沙袋一般,直接被拋飛起來,“咚”的一聲跌落到了人羣之中。

唐安搖搖頭,這差距未免太大了,那任重就連讓他真正動用劍意的資格都沒有。

不知道爲何,看着任重掉進人羣,他忽然覺得心中有一種失落落的感覺。

那感覺,似乎是寂寞。

可等他回頭,看到謝世遺和名笑向自己點頭示意的時候,這種失落的感覺卻又消失了,反而升起隆隆的戰意。

“下一場,不出意外,就是我對謝兄弟了!神劍,又會是如何模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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