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放飛了這個玩道術的,我把目光落在另一個人的身上。
他下意識地向後一閃身,跟着直接拿手電來晃我的眼睛。
我無語了,真的是非常的無語。手電射出來的光亮非常強,讓這東西晃上,雖說是瞎不了,但至少短時間沒辦法看東西,好在這人擡手的時候,我做了點準備,當下閃身一避眼。對方晃着手電追我。
我向後退了一步說:“能不能把這破東西拿了。”
“有本事你睜開眼。”對方用低沉聲音回我。
我聽着聲音來源,身形一動,可剛動到一半的時候,我耳朵又傳來了一個聲音。很大,很清晰的,類似機械活動時產生的那種叭嗒音。
它一方面極輕微,另一方面,卻又好像在腦子裡出現一般,清晰地導入我的感知中。
不對!
有槍!
我本能就是一旋。
剛好這一轉身的空隙,砰!
震耳欲聾的槍聲就在這空曠的洞穴中炸響了。
一顆子彈擦着我的肩膀就飛過去了,肩膀那裡火辣辣的一陣疼。但還好子彈沒有鑽到肉裡,只是把表面一層皮給擦破,然後滲出了一縷鮮血。
再沒有第二次機會了,你得死!
我沒讓對方再打響第二槍,第一聲槍響結束的時候,我就已經抄過去一拳正中了那人的印堂。
對方當時還想打第二槍,是以精神氣都放在槍上,身手方面就沒那個精力來對付我了。是以,我一拳印的非常準。
砰!
就是這麼一下,他握了槍,撲通就倒在了地上。
剛纔真的是好險!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如果不是對方扣動扳機的聲音偉到我耳朵裡,我可能已經掛了,妥妥兒的,掛的非常徹底!
要想聽到對方扣動扳機的聲音,我得事先留一個念想才行。也就是說,我至少得看到那把槍,又或是知道對方掏槍。可這個地方,感知給屏蔽掉了。對方有強光手電照明,我也無法用眼睛看到,那我是怎麼發現的呢?
不知爲何,我忽然一下就想到了金剛果裡,那兩個傳說中存在,但我主觀認爲好像不存在的‘小動物’!
難道真是這兩貨,給我玩了一個提前預警?
我搖了搖頭,感覺這個無法理喻,但事實如此,我也找不到別的理由,就先在心裡焚心香一柱謝謝這兩隻‘小動物’了!
一念生出,在腦子裡把這些事兒做過,剛分心出來,我就發現這座空曠的洞穴內在那聲槍響的觸動下,它產生變動了。
嗡……
鬆吽。
鬆嗡吽……
這些個沉悶如雷的音節,在開始時候,是單個浮現。但最後,隨着不同的音節出現,這些聲音漸漸就會聚成了一個單獨的音符!
三字一音!
對,就是那三字一音!
鬆嗡吽三字一音,其實是一個音的三個調子,鬆爲前調,嗡爲中調,吽字是尾調。如果人不是默唸,而是直接發這個音,那麼第一個鬆字是腹腔震盪喉嚨發出的音,嗡字爲鼻音,吽字爲鼻骨震盪顱骨發音。
最奇怪的是這三字一音發出來後,擰成一個音的時候,正常發出來會有類似像吹口哨的那個聲音的效果。
這龐大的洞穴,怎麼會發出這種聲音,這聲音的來源又是哪裡呢?
我撿起手電,掃了眼地上的兩人。
兩頭爛貨都已經死了,而方纔給我一槍,差點沒把我打死那小子的手中還緊緊握了一把大口徑的轉輪手槍。
這槍的管子將近有二十公分長,加上槍身足有四十公分了,這麼大的一個東西簡直就是一個小炮了。
怪不得聲音如此的響。
就這槍,放一下,不打死人,也得先把自已給嚇的迷糊。
狠,果然夠狠!
我把槍的子彈給卸了,又把槍飛了後,我擡頭看了一眼,發現三字一音聲源就在我的四點鐘方向。
此外,那地方還有一束探照燈光筆直地亮着。
我喊了一聲:“我在這裡!”
可結果沒人回答,四周充斥的全是那三字一音的聲音。這動靜如號角,又如悶雷,沉穩,莊重,其中又帶了一絲剛勁的金屬味兒。
我拿着手電,覓着這聲音
在謎宮的通道里走了十幾分鍾後,眼前唰的一下豁然開朗。隨之就見一個身高將近兩米左右的壯漢,正目瞪口呆地站在地上朝他身前的一個方向看,而他的腳邊則擺着一盞功率很大的肩扛式探照燈。
我走到近處,打量這壯漢。
發現這哥們兒是個華人,於是我問:“看什麼呢?”
壯漢喃喃回答:“死了,死了!死了!”
我說:“誰死了?”
壯漢嘴角輕輕一抽,伸手指了下前方。
我順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就見在我身體前方大概十米遠的地方有一個寬約五米,高六米,頂部爲呈圓形拱頂的那麼一個隧道。
隧道很直,這麼看瞅不清楚長度,但能看清的就是在隧道的兩側擺了一排又一排的大銅鐘!這銅鐘非常的巨大,高度將近有兩米,直徑差不多有一米。
它們挨着隧道,密密麻麻,一直通向了隧道的盡頭。此外,這些鐘不是安放在地面,而是一個挨着一個,間隔一定的距離,被人掛在上面的。
三字一音的音節,正是這些銅鐘在一起合鳴的結果。
除去這些,我還看到在探照燈的光柱照射下,這條隧道的空氣竟然在劇烈的顫抖。這種現象我想應該是,震顫把灰塵激盪了,然後瀰漫空氣中的灰塵在光柱中發生顫抖,是以人眼看過去,就以爲是空氣在抖動。
除了顫動的空氣,我還看到了地面上有一堆的碎肉。
這碎肉是新鮮的!它散發的濃烈血腥氣味表明它剛剛形成沒有幾分鐘。
應該是在銅鐘共鳴產生的時候,這人正好走到了隧道中,然後……
他無法合到突如奇來的共振,於是身體瞬間就散花了。
這死人是誰?
我又細細打量了幾眼,跟着通過對方破碎掉的衣服,還有一個大包,外加一個不知爲何陷到地面的手槍分析,這貨是劉山琦身邊的人。
這我就放心了,只是這人也夠倒黴的,進到這裡來,還沒等看清楚一切,就稀裡糊塗做了一條冤魂了。
看過了形勢,我擰頭問這個已經嚇傻的哥們兒。
“人呢?其餘人呢?”
哥們兒回話說:“進去了,都進去了。”
我說:“看到一個女的,還有一個髒老頭子沒有。”
“看到了,那個女的,髒老頭子,先進去的……很快,然後我們追,很快,一下……槍響,人……人就死了……”
壯漢顯然有顆孩子般的心,他一憋屈,竟然哭了。
我嘆了口氣。
“行了,,別哭了,你一會兒想辦法快點出去吧。知道路嗎?”
對方搖了搖頭。
我說:“那不行,你在這兒等一會兒,我進去安排好了,再出來找你行不?”
“行,那你……”
我朝他一笑說:“放心,我死不了。”
敵人陣營也有好人,在面對突出奇來,無法解釋且令人震驚的現象時,有的人能保持足夠的理智,而有的人,就受不了,跟着就崩潰了。
壯漢顯然是後者,我相信他經歷了這一幕後,他的人生觀會有一些改變。往後,他應該不會再與劉山琦等人爲伍,他會想辦法尋一條正路,哪怕不玩什麼高術,本本份份做一個普通人,那也是極好,極不容易的。
我拍了拍這哥們兒的肩膀,在心中領了三字一音,我就奔那個隧道去了。
我感覺等這一天好像等很久,很久了。
這個地方應該是太平洋小島修行的一個小補充。
範前輩當初拿到的銅鐘就是這裡面的,宗奎前輩修習的功夫也是這裡銅鐘上記錄的東西,最後他們拿的僅僅是一個鐘。
這是一組,很龐大的一組銅鐘,然後它們合在一起,能夠通過共振作用在一個很強聲源的刺激下,產生一道持久的共振聲音。
這聲音就是三字一音!
我不知道這銅鐘陣列,類似春秋戰國時的編鐘一樣的東西是誰發明並且擺放在這裡的。那個就交給歷史學家,考古學家,有關專家去研究吧。
我知道的就是,這東西是我的菜,我如果錯失這個機會,下次不知是什麼時候了。
我走過去,會發生什麼?
不要存念,不要想,不要計較會發生什麼,損失什麼,
得到什麼,我就是一個要進入這裡的人。
命中註定要走進這裡的那個人!
我走進去了。
這一剎間,我發現自已就是三字一音的那個音符。
沒有任何思維,想法,念頭,我是一個音符,存在於宇宙間,沒有出生,沒有死亡,恆古永蒼。
同樣我沒有過去,沒有未來。所有一切對我來說都是現在!
這是我對自已說的,我沒讀過什麼經典。但我對自已說了這樣的話。
我好像過了一萬年那麼久,又彷彿只是眨眼般的剎那。
當我重新找回自主的意識時,我發現,共振聲響已經消失了。
我擰頭問了一下守在隧道口仍舊發呆的壯漢:“我站了多久?”
聲音很低,沒引發什麼共振。
壯漢呆了呆說:“你幹嘛問我這樣的問題,你一進去,那聲音就沒了。”
我苦笑。
爲什麼壯漢說的一剎那,我剛進去,就是這麼一瞬間,可對我來說,卻似過了一萬年那麼久呢?
我不知道,沒有答案。
這或許就是大腦的錯覺吧。但……
有一樣東西不是錯覺,那就是我身上的功夫。
化神了嗎?當然沒有,我只是把肉和筋給長滿了,骨頭還沒有出現。
我現在可以隨心所欲讓自已身上的肌肉拱起了一個大包,又或是讓手裡筋擰成一起,跟着把我的手弄成一個極度扭曲的古怪模樣兒。但轉念,我又能輕鬆地解除這個狀態。
控制!對肌肉,筋,。隨心所欲的控制!
這便是化髓境界中一些神通的表現了。
我想是這樣的!
我看了眼兩排林立的大銅鐘,知道再不可能有第二次了。
欲求則不達,一切講究一個自然中,宛如巧合般的渾然天成。另外,我這次能突破的這麼快,還得益於我的厚積薄發!
長久的三字一音修行,讓我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如今借外物引動天地間存在的三字一音,由外來培內,養內。而內又無慾。因故,我有了這般的成就。
反之,我如果有強烈的修行慾望,持着修行的目地去刻意製造共振。
那我不會有這樣的成就!
這就是道!
應蒼槐前輩早在太平洋小島時就種下的道。此外範前輩當年的離去,等等的一切,也全是應蒼槐前輩一手安排的結果。
我明白了這些後,開始一步步的往裡走,當我走了大概有五十米,通道猛地一拐,跟着我又拐了三四個彎兒,當視線中出現亮光的時候,我聽到有人在喊:“姓葉的妹子,你夠膽就出來!哈哈哈!你那小情人在外面進不來了,還有姓白的老頭子,你不是很屌嗎?喲……怎麼着,那長髮的野人,你在這裡是成仙了,還是得道了?”
我想了想朗聲說:“劉山琦!你個小人!今天,我不會讓你死的很痛快,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痛快!”
說完了這話,我一縱身,唰!
一閃之隙,眼前豁然開朗,跟着一個擺佈了各式青銅器,還有佛像,石像的那麼一間洞窟就出現在我眼中了。
洞裡立了兩個探照燈,我能看到的是劉山琦還有他身邊的三個人。
三人中,有兩人受傷了,一個捂了胳膊,一個捂着肚子。
不用說,這兩人全是葉凝的傑作。此外還有第三個人,這人是個人高馬大,看着不像白人,也不是黑人但長有棕色皮膚的一個壯漢。此壯漢站在劉山琦前面,正彎了腰,拿弓搭箭,在一堆堆的石頭像裡尋找着什麼。
看到我來,這壯漢一轉身,擡弓要射我。
我唰!
叭!
一抽手,大破弓碎了,跟着又反手一抽,叭!
人飛了一邊,地上趴着去了。
“葉凝!我在這裡!你有沒有事?”
“沒事仁子,我們在這裡最大的一個神女像的後頭,你怎麼樣,還有,你是怎麼過來的?”
我聽到葉凝的聲音,笑了下說:“很自然就過來了。”
說完,我對着劉山琦說:“劉山琦!劉三兒,你是劉三兒對嗎?”
劉山琦恨恨說:“劉三是你叫的嗎?你叫我劉三,我不會讓你痛痛快快死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