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你想做遊戲來着，原來是收集信念碎片啊！”
方宇浩皺着眉頭：“是啊，信念碎片是基礎，但並不是全部。事情太多了，既要忙這個，也要忙那個，時間根本不夠……現在已經比一開始的時候好了許多，至少主神空間的基本框架已經建立，也有了些合格的契約者。”
“要是一開始，更加糟糕一百倍，全都是打牌、搓麻將的！”方宇浩苦着一張臉，做出搓麻將的各種手勢。
“搓麻將麼？就是那個娛樂廳？”蘇雨禾被他的表情給逗樂了，不禁“咯咯”笑了起來：“現在還是有很多人在玩啊。”
“對了，我帶你出去看看真正的唯心世界。”
大青山界。
現實世界的夜晚，正是大青山的白天。
此時此刻，遠方的農戶依舊在忙碌。
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只不過，美好的豐收背景下，又隱約着另外的一股憂愁。
幾乎所有人都聽說了“宋閥是妖”的傳聞。相信的人準備收拾家當逃跑，不信的依舊跟沒事兒人似的。
而人心惶惶下，最近的入邪之人卻越來越多了，短短几天，青山鎮就出了不少命案。倒是給了一些新學會道術的D級契約者一些任務機會。
擊殺入邪之人，有少量的積分獎勵。
“白澤，白澤！”
方宇浩大吼。
不一會兒。
“吃！”白澤蒼老的聲音準時響起，震得方宇浩心緒顫抖。
“好大的一頭羊，房子那麼大的羊！”
“咳咳……這不是羊，這是白澤。”
“吃！吃！吃！”白澤也看到了蘇雨禾，瞪大眼睛。隱隱有一種同類的熟悉感，它熱情地抓了幾個蚊子怪，丟到蘇雨禾面前。
“我不吃這個哦……”回想起久遠的記憶，蘇雨禾對這些靈異並不陌生，連忙擺了擺手。
“我倒是想起來了，其實我們的世界，也有這樣的生命體，上千年以前吧。不過現在倒是越來越少了……偶然纔會發現那麼一隻，也沒辦法長期停留在現實中。”
“是這樣麼？難道我們的世界，莫名其妙昇華了不成？”
“我也不清楚。”
白澤看到他們只顧着聊天，全都不吃，沒好氣地將這些靈異吃了個乾淨，然後開始爭寵。
“吃，吃，吃！”
“好的，好的，馬上就陪你說話。”蘇雨禾笑着說道。
兩者的溝通，比方宇浩更加順暢更加簡單，白澤很快就移情別戀，將注意力轉移到了蘇雨禾身上。
方宇浩心中很失落，這麼久的友誼，竟然幾分鐘內被比下去了。
“真是一頭色羊！”
好像聽懂了方宇浩的說法，白澤回過頭，白了他一眼。
它表示……自己是中性的，並沒有性別之分。
“這頭大羊還不會說話，比我以前還要更笨一些。不過已經形成了自己的獨立靈魂，再過幾百年的修煉，估計就能自由行動了。”蘇雨禾吐了吐舌頭。
白澤一聽到別人說它笨，神奇般地反應了過來。
它雙眼瞪大，很不高興。
“吃！吃！吃！”
震耳欲聾的聲音迴盪在心中，把方宇浩震得頭暈目眩，差點連身體都站不穩了。
“停！停！不要叫，你很聰明，你真的很聰明……”
這一下子白澤又聽不懂了，只是疑惑地看着他，聰明又是什麼個意思？
“以後，我要多過來教它說話。這樣就能一起愉快地玩耍了，記得很久很久以前，在我們的世界，也有這樣的奇特生命……但是後來，隨着時代的變化，它們全都一個個消失了。”
回憶起以往的那些夥伴，那時候的社會還沒有那麼複雜，許多生命依舊存在於地球。可是，那已經是千年前的故事了。
方宇浩看她心情不是很好，連忙笑着說道：“還是你最厲害，一直堅持到了現代，是這樣吧？”
“那當然……”
就這樣相互聊着，兩人走到了就近的小木屋坐下。
姑娘完全沒有自保能力，所以只能站在這個比較安全的地方。萬一遇到什麼危險，可以直接逃入主神空間當中。
“我教你學習道術。”
“不要啦，你不是會麼？你保護我不就可以了？”
這話讓方宇浩聽得很舒服：“不行，還是要學點自保的本事。最近的入邪之人是越來越多了，也不知道哪裡竄出來的……”
他手指對着窗外，向她介紹目前的一系列情況：“……這就是我目前的目標世界，大青山界，主神空間中大量的生命，都是從這裡引進的。還有小世界的靈性，也是這裡獲取的……”
“……因爲出了一些事兒，目前居民的遷移，還在進行當中，他們想遷移到兩百里開外的一座大山中，避開這一場災難。”
她雙手拖着下巴，看着遠處的農民：“哎，冒然拋棄這一塊地方，是挺不捨得的。”
方宇浩苦惱地說了自己的情況。
“現在主神空間的能力不足，幫不了太多……”
回想起在大青山界做過的一些事，對與錯，得與失。有些是詳細規劃過的，還有些是一時衝動，直接做的。
這些事意義到底如何，很難去講究，反正做了也就做了。
“噢，我聽明白了，第一，你缺少信念碎片，第二，你缺少厲害的契約者。還有就是，缺少靈性之類雜七雜八的東西……什麼都缺少啊！”
“還有就是……你在這個世界很能打？”
“哎，這個世界有道術，是我們的世界完全做不到的。”
方宇浩將一枚飛刀投擲而出，剎那間紅光綻放，虎嘯龍吟地飛了出去！
轟！
飛刀砸中地面，深深地嵌了進去，如同一顆子彈掀起了一大堆的泥巴。
“反正你以後也得學習這些，否則不允許出來。”
“通過我的努力，主神空間中的道術秘籍，暫且不缺少……但是不能白白給他們，對吧？我自己制定出來的經濟規則，也必須要遵守。否則，胡亂發放珍貴的道術，方便了一時，以後可就麻煩了，所有的物價都會崩潰。經濟體系崩潰，我的主神空間就沒辦法開下去了。”
緊接着，方宇浩又對她講了“腐化之地”的各種故事。
“哎……這樣的唯心世界，相比起來，我們的現實又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嗯，讓我想想……你指的‘好了多少倍’，是對於人類而言吧。”她沉思了一會，說道：“其實，很多時候，許多表面上看上去殘酷的規則，只不過是一種天理循環。”
“狼作爲捕食者，需要捕食兔子，這是食物鏈中的正常一條。當你覺得兔子很可愛，強行施展外力不讓狼捕食的時候，又是另外的一種不公平了……”
“狼會餓死，兔子失去了天敵，會大量繁殖，無限增多，最後吃完了所有的草，自己也餓死。最終的結果，比想象中更加不美妙。”
方宇浩微微有些詫異，“你是說，我現在的目標，不一定是正確的嗎？”
蘇雨禾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一個物種，難道會無限進步下去嗎，當然不會。以整個種族而言，進步是爲了更好的生存，但一個物種的大幅度進步，伴隨着的必然是其他物種生存空間的大幅壓縮，不是嗎？我們人類正在不斷地進步，但誰也不知道，進步到一段時間後，會不會像兔子那樣，吃完了所有的東西，自己把自己餓死。”
“唯心世界裡的所有現象，很可能只是一種生態系統自動調節能力。人類在這裡並不是食物鏈頂層……”
方宇浩道：“可是，我們擁有智慧，誰都不願意被這樣捕食、吃掉吧。我們會規劃未來，也不可能破壞所有的環境。”
“真的嗎……”
氣氛漸漸沉默下來。
她又說道：“還有一點，很多東西站在當前人類的視角，是完全意義的邪惡，但站在整個世界的視角，並不一定是不好的。畢竟，整個唯心世界，並不僅僅是人類的想象集合，還囊括了其他各種生命的想象。它們雖然不聰明，但是也有對生存的渴望。”
“人類其實有時候也挺殘忍的。爲了多賣點錢，給活牛注水增重，將雞鴨一輩子關在牢籠裡，這種情況，和你體驗到的腐化之地，是不是有點類似呢？僅僅因爲有智慧，就應該有豁免權嗎？”
“好吧……”方宇浩隱隱明白了，“原來你還是一個環保主義愛好者，動物保護協會的嗎？”
蘇雨禾笑着說道：“哎，也不是。我只是分析給你聽啊。我只是說一說，在上帝視角時的那種感受罷了。”
方宇浩拉起她的手，忽然覺得，她的話其實蠻有道理。
唯心世界並不僅僅是人類的幻想，還集成了更多的生命。
一個世界需要什麼呢？它什麼都不需要，蟑螂以及人類，本質上沒有太大的差別。
緊接着，他又慢慢嚴肅起來：“你所說的，我也明白。但我只是僅僅不希望人類變成豬圈裡的豬罷了……站在目前的角度。就算今後風輕雲淡，但是現在，我依舊想要做些什麼，而不是袖手旁觀。”
“那你打算怎麼做？建立一個唯心世界人類帝國，當皇帝？哈，那我可是真的皇后娘娘了。”
“哪有這麼離譜，我纔沒興趣在這裡當皇帝……我的目標只有一個，只要殺死那些妖人，或者入邪之人。殺死了這些邪異，其他的就不歸我管了，整個文明，總有自我糾錯的力量。或者在後邊推動一把。”
“這個想法也對，簡單粗暴，卻行之有效。”蘇雨禾沉思着。
方宇浩突然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的境界很低？像各種大神級人物，已經開始傳播思維種子了。”
“沒有啊，因爲我現在的境界也很低……”
兩人又仔細商量了一陣，還是決心將重心放在現實世界方面。
大青山界的混亂，也幫不上什麼忙，強扭的瓜不甜，他不可能用武力強迫村民遷移。
“一方面是需要收集更多的信念碎片，另一方面，挑選合格的契約者，還是這兩個大任務……如果大青山界真的出了什麼事兒，我再來管一下。”
完成這兩個任務的方式，是做一個名叫《主神遊戲》的超級遊戲！
是的，所有的遊戲內容，都是唯心世界裡的冒險；所有的設定，包括契約者的晉升制度以及兌換物，和目前的主神空間一模一樣！
“以此來挑選出最合適的契約者。”
“如果把這些遊戲的通過者徵召進來了，也不用專門的新手指導了。他們自然會明白整個主神空間的構成方式。”
“你看，我的這個想法怎麼樣？”
方宇浩眼睛一亮，拍案叫絕。
過了一會兒，他又提出一個疑問：“想法倒是挺好的，但是，我怕事情鬧大了，直接被國家給查辦了……雖然主神能夠封殺記憶，但如果這個遊戲越搞越大，總會有一些漏網之魚。我們的公司說不定會被契約者給查出來，到時候……出了事情咋辦！”
“要是讓他們知道，我是主神空間的主謀，簡直就是要命啊。現實中可沒有道術這種東西。一顆子彈就把我給斃了。”
蘇雨禾翻了一個白眼，“有這麼多的黑科技，多花一點信念碎片，什麼事都好解決嘛。這個遊戲根本不需要賺錢，搞一個黑科技，隱藏身份不就得了，而且，需要膽子大、素質比較高的契約者，也不用全民篩選啊。”
“有道理。”
方宇浩想了想，他開始查閱有什麼強力的黑科技可以使用。
仔細琢磨了一陣。
第一，得兌換幾顆“人造衛星”當服務器。
就算契約者裡邊，有非常牛逼的黑客，那又如何？最終只能調查到遊戲服務器是天上的人造衛星，不在地表的任何一個地點。
再者，就算被各國政府知道了也不會怎麼樣，反正政府再牛逼，調查到的依舊只是一顆人造衛星，不會牽扯到他方宇浩身上。
“小心他們把你的衛星給打下來哦！”
“怎麼可能？衛星自帶隱形功能，你知道什麼是隱形功能嗎。”方宇浩吹鼻子瞪眼，“哪個國家敢打衛星，我就屏蔽了這個國家的契約者！讓他們自己鬧去！”
第二，還得再購買一個黑客系統。可以讓“人造衛星”順利黑入人類社會的互聯網。
“我估計，系統中兌換的黑客，水平應該是不錯的。”
這兩項加起來，總共兩千信念碎片能夠搞定。
第三，當然是兌換更多的心靈信標，用來收集情緒波動，獲得信念碎片。全球範圍的心靈信標價格極度昂貴，得花費兩三萬的信念碎片。暫時只能用地區性的心靈信標，應付一下。
男女搭配，幹活不累，這件事情很快就決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