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聞言搖了搖頭,認真的對黃韓道:“我之所以會去聖武高校,就是想擺脫以前的生活。對我來說,現在最重要的是我妹妹能夠平安無事,以及找出傷害我妹妹的兇手。至於你的心意我全都領了,除了謝謝以外,目前我也不知道還能和你說些什麼好。”
這短短几句話,彷彿已經表明了楚南的所有意思,黃韓也是聽得明白,他這是想重新來過,過上與世無爭的普通生活。
事實上,身爲一個社團的龍頭老大,黃韓又何嘗不明白“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溼鞋”這個道理,打打殺殺早晚會有玩完的一天。但所謂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若不是父命難爲,黃韓也想脫離各種紛爭,過上一個普通人的生活。所以,他很瞭解楚南的心情。
既然如此,黃韓也只能尊重楚南的意思,而黃韓雖然身在黑幫,但他絕對是個有情有義之人,不管楚南會不會重出江湖,只要他有需要,黃韓必定竭力相幫。
一個小時後,被黃韓派出去的那些華興社兄弟準時回來覆命。
此時不用說楚南也知道,他們已經查出了傷害楚星月的人是誰,因爲黃韓之前說了,要是在兩個小時之內查不到,他們也不用回來了。現在他們準時回來,就說明事情有着落了。
“怎麼樣,事情有頭緒了嗎?”黃韓負手而立,聲色俱厲。
“中午那會,在彩虹高校門口確實發生了一起車禍,被撞的是一個在校女生,而那個開車撞人的司機名叫滕明,是金盛集團滕雲龍的公子。並且我們查清楚了,滕明是故意開車撞的人,原因是感情糾紛。另外,在那個女生被撞傷之前,還有一個叫劉家俊的人也動了手,扇了那個女生幾個耳光。聽說之前他們是想強行把那個女生帶走,結果被那個女生逃掉了,然後滕明就開車撞了她。還有一個王茜的,這件事情就是她從中搗的鬼。”
一名華興社的兄弟一口氣說出了所查到的一切。
“金盛集團?”黃韓哼笑一聲,遂轉身面向楚南,道:“會長,這個金盛集團在華南地區有很多生意,只要你一句話,讓南陵高校做事,我敢保證,不出一天,金盛集團在華南地區的全部生意都會陷入癱瘓。要不要我去知會一聲?”
對於金盛集團,楚南並不陌生,因爲他在南陵高校的時候,金盛集團沒少巴結他,而且黃韓說的沒錯,金盛集團的確是在華南地區有很多生意,而這些生意全部都是由南陵高校負責關照,所以只要楚南一句話,那麼金盛集團在華南地區的全部生意都會在一夜之間覆滅,屆時他們的損失絕對會難以估量。
不過,楚南雖然有恨有氣有怨,但他實在不想靠南陵高校的力量去展開報復。何況這件事情只是滕明和那幾個王八蛋搞出來的,和金盛集團沒什麼關係,因此,即便要幫妹妹討回公道,也要去找那些傷害她的人算賬,而不是去找金盛集團。
“不用了,冤有頭債有主,我不想連累無辜。”一邊說完,楚南看向那名剛剛做完彙報的兄弟,問道:“我只想知道那些傷害我妹妹的人,他們現在在哪?”
“他們現在在市郊的一棟私人別墅裡,好像在搞什麼Parte,還挺熱鬧的呢。我們有兄弟正在那裡監視他們,要不要通知那裡的兄弟,把他們帶回來,交給楚會長你處置?”
楚南搖了搖頭,表示不用。
在他看來,華興社的兄弟已經幫了自己很大的忙,至於後面的事情,他只想自己解決,萬一事情鬧的一發不可收拾,也不至於連累華興社。
不過,忽然聽說那些敗類在搞派對,楚南心中的怒火就像被澆了一桶汽油,火勢沖天,怒氣冠鼎,當真恨不得扒他們的皮,拆他們的骨!
他們明明剛把一個女孩傷害成那樣,以至於那個女孩差點連命都沒了,可是,他們怎還有心情開派對狂歡?
像他們這種人不該死,誰還該死?
“辛苦你們了,後面的事情我自己處理就好。麻煩你們,派個人帶我去找那些傷害我妹妹的人。”楚南客客氣氣的拜託道。他表面雖然沒有什麼異常,實則心中那團仇恨之火已經燃燒的無以復加。此時此刻,他恨不得立馬去殺了那些敗類,就算不殺他們,那也得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否則妹妹之仇,心中之恨,難以平復!
“這種小事,哪裡還用會長你親自動手?”黃韓這時請命道:“這件事情就交給他們去辦吧,不管那些人是誰,也不管他們多麼有*,我敢保證,今天晚上你肯定會在新聞裡看到他們的死樣。”
“我說過了,不用!”楚南忽然變得有些不耐煩,着實讓在場衆人吃了一驚,一時間黃韓也不敢再隨意出言。
當然楚南執意拒絕,就是不想連累華興社,以及他正在氣頭上,脾氣多少有些暴躁,可很快的他便努力平復了一下心情,對黃韓以及一衆華興社的兄弟感激道:“你們已經幫了我很多,我不想再麻煩你們。好了,麻煩你們幫我帶路,我去把這件事情解決了。”
“那好,我跟你一起去。”黃韓這話說完,便揮了揮手,帶着幾名華興社的兄弟奪門而出,根本不給楚南絲毫拒絕的機會。
楚南沒有辦法,只能讓黃韓與自己同行,萬一事情鬧大,驚動了警察,大不了自己一力承擔就是,無論如何也不會連累到黃韓。
來到樓下,楚南剛鑽進一輛麪包車裡,手機便響了起來。
拿出一看,發現是孫明海打來的,楚南想也不想,直接關機。
他清楚孫明海爲什麼要打電話來,無非是要自己把這件事情交給警察處理,但是憑那個滕明的顯赫*,警察又怎會公平處理此事?
長久以來,這種事情屢見不鮮,可每次都只是證明了一件事情,受傷害永遠都是平民百姓,那些任意傷人的富二代,卻是永遠都會逍遙法外。
所以,若是把這件事情交給警方去辦,那麼最後無疑只有一個結果,那便是不了了之。對此,楚南還是能夠肯定的。故此無論如何,他都要親手解決這件事情,至於後面之事,他沒有去想,也懶得去想。
“走吧!”
黃韓一聲令下,車子猛地提速,很快駛上寬闊的馬路,一路疾馳,直奔市郊開去。
時至下午四點,車子已然抵達了目的地,停在了市郊的一處私人別墅羣的不遠處。而這裡正是金盛集團的產業,能夠住在這裡的人非富即貴,同時其中一棟別墅,正是滕明的私人住宅。
與此同時,見黃韓和楚南到來,之前負責監視的華興社兄弟也從四面八方集聚了過來,圍在了黃韓的座駕前,粗略計算,少說也得有四、五十人,並且這些人已經控制了住宅區的保安,把他們暫時拘禁在了保安室裡,以免他們多管閒事。
楚南沒想到這裡還有這麼多華興社的兄弟,而且他們還設想的這麼周到,不由得心中一陣感動。
“那些王八蛋在哪?”黃韓雙手掐腰,遙望着前方的別墅羣,問兄弟們道。說起來,曾經楚星月和他的關係挺不錯,甚至,他很早就對楚星月有好感了,如果不是怕楚南不高興,或者如果楚南不是楚星月的親哥哥,想必現在楚星月都是他的女朋友了。
可是,如今他喜歡的女孩居然被撞成了重傷,這筆賬就算楚南不找那羣王八蛋算,相信黃韓也不會輕易地放過他們。
“就在101棟別墅裡,裡面還有幾個人,都是一夥的。”一名小弟回答道。
“你們在這裡等着,不要讓任何人進來,也不要讓任何出去。”
“是,老大!”
隨着黃韓的一聲令下,衆多兄弟齊聲領命,隨即站成一排,將住宅區的出入口堵得嚴嚴實實。
“走吧會長,我和你去解決了那羣小王八蛋。”黃韓笑眯眯的看着楚南,對付幾個小毛孩,還不值得他有一絲的緊張感。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這不是楚南的事情,再如果被滕明等人傷害的人不是楚星月,那麼黃韓以及華興社絕對不敢輕易招惹金盛集團董事長的兒子,畢竟金盛集團財力雄厚,還是知名企業,在各方面都有很硬的關係,區區一個華興社,金盛集團還不會放在眼裡。
但既然涉及到楚南和楚星月,黃韓也不帶怕的,爲昔日的同學也好,爲曾經自己喜歡的女孩也罷,總之先擺平那幾個小B養的再說。
“我自己去就好,你還是帶着這幫兄弟先回去吧,不然等警察來了,事情會變得更麻煩。”楚南再次拒絕道。
“會長,咱們不過兩年沒見,你怎麼變得這麼婆婆媽媽的了,這可一點都不像你哦。再說了,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那羣小兔崽子傷害了小月妹妹,也就等於是傷害了我,你說這件事情我能不管到底嗎?還是說你看不起我,看不起我們這幫華興社的弟兄們,所以怕我們會把事情搞砸了?”黃韓實在忍不住了,便狠狠叨叨了楚南一番。
此時在黃韓看來,如今的楚南根本和曾經的楚星辰不是一個人,他一點都沒有昔日的霸氣,還老是婆婆媽媽的,像個女人似的做事毫不果斷,爲此黃韓當真受夠了,所以就算楚南不高興,他也要一意孤行。
見他態度堅定,死活都要跟着自己,楚南沒有辦法,只能讓他隨行,便一起往不遠處的別墅走去。
……
距離別墅還尚有一段距離,楚南就能聽見雜亂的音樂聲從中傳來,以及男女的狂歡之聲也是不絕於耳,聽得楚南好一陣氣憤,不由得雙拳怒握,眼中寒光乍閃,心中兇念大盛!
行至別墅前,黃韓伸手正要按門鈴,不料楚南突然擡腳一踹,頓時“砰”的一聲巨響,那兩扇房門竟是在瞬間變成了木屑殘渣,空門畢現之下,室內的環境也已是一目瞭然,盡數呈現在了兩人的眼簾,與此同時,兩人的身影也是呈現在了室內衆人的眼中。
兩人定睛瞧去,只見偌大的別墅客廳之中,一羣人正擁擠成團,少說也得有50多人,有男有女,均爲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而且全部都是衣衫不整,甚至有的男女只是穿了一條內褲,保持着男上女下的姿勢,在地上熱情相擁,看來是想就地辦事,玩得不亦樂乎。在地上還散落着無數個空酒瓶,滿屋子都是濃重的酒精味和菸草味,其中還混淆着不知名的異味,而在幾張玻璃桌上還有一些藥丸及白色粉末,黃韓一眼便知,這些都是*和K粉。
雙方相互對視了片刻,這時一名赤膊男子晃晃悠悠的來到了門前,該男子骨瘦如柴,風吹欲倒,焦黃的臉上隱隱帶着幾許興奮之色,但卻兩眼迷離,神志不清,看樣子剛剛磕過藥,或者是酒醉未醒。
先是發出幾聲憨笑,隨即赤膊男子一邊伸手指指點點,一邊含糊不清的道:“你們是誰啊,沒看見老子們正在狂歡嗎?怎麼,你們也想來玩啊?那可不行,看看你們這副窮酸樣,還沒有資格進來我們明少的地盤,趕緊滾,不然老子拿刀捅你們。”
一聽到“明少”二字,楚南原本波瀾不驚的臉孔突然一陣驚濤駭浪,兇狠之相畢現無餘,渾身的殺氣也是在瞬間瀰漫了整棟別墅,只待大開殺戒,爲妹妹報仇雪恨!
而此時黃韓卻是哭笑不得,被這麼一副德行的人說窮酸,還有天理嗎?
良久沒有見兩人離開,赤膊男子臉上忽然現出了幾分猙獰,旋即伸出手去,正要把楚南推出門外,不料還未及觸碰到楚南的衣領,楚南突然出手一抓,五指便緊緊扣在了赤膊男子的手腕上……
“幹嘛,你敢動我?你他媽知道老子是誰……”
“咔嚓!”
“啊~~~”
沒等赤膊男子把話說完,楚南五指驟然發力,一聲骨裂的脆響和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叫過後,黃韓低頭瞧去,只見赤膊男子右手腕的皮肉已是深深地凹陷了下去,森白的骨頭碎片猶如白色的碗礫一般刺出皮肉,星星點點的暴露在外,顯然他的腕骨已是徹底蹦碎,並且按照中醫說法,這裡乃是脈門所在,脈門一斷,不死即殘,看來他的這隻手算是徹底報廢了,以至於黃韓見了都是觸目驚心,毛骨悚然!
這時候,黃韓無意看向楚南那張怒氣橫生的臉,不禁又是心中打怵,只見此時的楚南已是憤然於色,就連一雙眼睛之中都是蒙上了一層淡淡的血霧,其中殺氣縈繞,煞氣逼人,簡直就像一隻前來索命的厲鬼,要多可怕就有多麼可怕!
雖然知道楚南的強大,但黃韓還從未見過他這個樣子,縱然曾經與他並肩作戰,和他一起面對過不少敵人,可黃韓也沒有見他如此恐怖兇狠過!
此時正值那赤膊男子哭天嚎地,要死不活之際,楚南又是擡腳一踹,力如千鈞,重重地踹在了赤膊男子的腹部,眨眼功夫,那赤膊男子已是倒飛出了數十米開外,狠狠地砸在了一面牆壁上,繼而摔趴在地,終於停止了哀嚎,卻也是紋絲不動,很快的,就見從他的身體下方漫淌出了大量的血跡,顯然重傷在身,生死未卜!
見此一幕,別墅中的男女立馬亂作一團,想要逃跑,卻出路無門,最後如滾雪球一般蜷縮在了一起,紛紛瞪大了眼睛,直視着門前的楚南,雖說不知道他是誰,但所有人都心如明鏡:來者不善!
黃韓率先舉步邁進別墅中,旋即掃視了一眼身前衆人,厲聲道:“一會我點到名字的,都快點給我滾出來,至於其他人都給我好好的呆着,誰敢耍花樣,我他媽就讓誰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滕明,劉家俊,王茜,這三人通通給老子滾出來!”
黃韓此言一出,衆人紛紛你看我,我看你,許久之後,卻是全都默不作聲,更別說會有人主動站出來了。
“吆,跟我玩沉默是吧?”
說着黃韓從腰間掏出一把*,然後打開彈夾,從中取出了五顆子彈,只保留一顆,猛地一轉,推夾上堂,繼而把槍口對準身前衆人,扳動擊錘,陰笑道:“看你們這一副副德行,喜歡玩是吧,那我就好好的陪你們玩玩。俄羅斯輪盤玩過麼?現在咱們就玩玩。我數到三,如果剛纔我點名那三個人要是再不出來,我就開槍,打到誰是誰,希望這槍打空!”
話音未落,黃韓忽地閉上眼睛,毫不猶遲,直接扣動扳機……
“騰!”
“啊~~~”
擊錘響起的瞬間,男女頓時哭聲一片,無不抱頭伏地,顫抖不止,甚至有的人還嚇尿了,不過卻是沒人中槍,顯然剛纔那一槍打了個空堂。
再次掰了一下擊錘,黃韓依舊將槍口對準衆人,冷笑道:“我數到三,要是再沒人站出來,那我可就不敢保證,這槍還會打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