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惡魔傳說

“阿史萊,帶這麼多人來,莫非你想全面開戰?”阿訇帶着三百阿契美戰士在樹林中將野蠻人千人隊伍攔住,大聲喝問道。

阿契美戰士數量雖然少,但質量一直高於野蠻人,若是就這樣打起來,阿契美族倒是也不怕野蠻人。

“哈帝,我們王上想要與你們談談。”野蠻人大祭司阿史萊說道,隨即表情變得恭敬,微微躬身擺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王上?

哈帝臉色變得極爲古怪,他了解野蠻人,知道他們族中權利最大的人是大祭司,根本就沒有什麼王上存在,那裡來的王上?

被他稱爲王上的中年人從阿史萊身後走了出來,頭戴黑鐵王冠,淡漠的望着哈帝等阿契美族人,出言道:“我們是來議和的,獸潮紀馬上就要開始了,如果你們願意,我們可以談談。”

“議和,野蠻人什麼時候會這麼好說話?”哈帝嗤笑了一聲,一直以來,野蠻人都是不可信任的存在,這是一個吃人的種族。

“沒錯,議和,如果你們願意,我們可以去你們部落詳談,這次獸潮季非比尋常,我們需要聯合應付。”中年人說道,表情依舊淡漠,臨了又加了一句:“就我和大祭司去你們那裡,我族其他人會留在森林中。”

“就你們兩個?”哈帝表情沉吟,目光看了看被稱爲王上的男人,又看了看在一旁謹小慎微的野蠻人大祭司阿史萊,輕輕點頭道:“如果只有你們兩個,可以!”

阿契美部落,阿史萊與中年人在阿契美族人種種不懷好意的目光中走入部落。

“是野蠻人!”

“該死的,那是野蠻人大祭司!”

“他怎麼來了?”

部落廣場上頓時一片喧囂,阿契美族人快速匯聚,全都拿着武器,羣情激奮,在他們已知的歷史上,幾乎每一年。都有阿契美族人死在野蠻人手上,當然,也有野蠻人死在阿契美戰士手上,雙方的世代仇恨,已經無法化解。

身爲野蠻人大祭司的阿史萊敢就這樣進入阿契美部落,已經可以用不要命來形容。

當然,野蠻人勢大,阿契美一直被打壓,既然對方是來議和的,哈帝自然不能讓人傷害阿史萊。除非談崩了。若是那樣。阿史萊很難活着走出阿契美部落。

中年人看到了廣場上用於熔鍊礦石的高爐,嘴角微微扯出一絲笑意,果真如他想的那樣,有人幫阿契美族。那高爐可以看出是最近新建起來的。

“殺了他,殺死他們!”

“該死的野蠻人!”

上千名阿契美族人在極短的時間內匯聚到了廣場上,他們將阿史萊與中年人圍住了,看起來,若不是族裡的戰士在攔着,他們絕對可以將阿史萊兩人生吞活剝。

“都安靜,這次阿史萊大祭司是來議和的,並商議共同對抗獸潮季的事情,都沒事做了嗎?都散了。快!”哈帝沉着臉,轉頭對着周圍的族人大喝道。

身爲阿訇,哈帝在阿契美族中有着無上的權威,隨着他的呵斥聲,羣情激奮的族人們頓時沒了聲音。一個個雖然心有不忿,但也依舊散開了。

“這高爐,你們建的?”被野蠻人稱爲王上的中年人終於開口了,望着遠處的高爐問道。

“你怎麼知道那是高爐?”野蠻人的王上,哈帝自然不需要尊敬,他口氣帶着質問:“你來自島外對嗎?”

哈帝無法想象,這個看起不是野蠻人的男人是如何成爲野蠻人的王上的,太古怪了,他與夏佐的情況很不同,夏佐就是來自島外,但阿契美族人認爲他的到來,是神的旨意,神使這個稱呼並不過分。

但王上……一族王者,怎麼能是外族人?

“我來自哪裡並不重要,我們今天不需要討論這個。”中年人看向哈帝道。

“怎麼了?”疑惑的聲音出現,打斷了哈帝與中年人的對話。

夏佐手拿着本子,站在樹屋門口,他是被吵鬧聲吸引出來的,凝眉張望着哈帝幾人,“那是野蠻人?”夏佐看向了阿史萊。

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見到真真正正的野蠻人,阿史萊個子不高,但甚是雄壯,袍子下裸露出的手臂上可以看到濃密的毛髮,脖頸與臉上也都有,嘴巴微微向前突起,有些像是大猩猩。

野蠻人雖然是智慧生靈,但他們與其他人類種族有很大的不同,看起來更像是未進化完全的人類。

“夏佐先生!”哈帝應了一聲,便匆匆走到了夏佐身邊,耳語了起來。

他將情況簡單的說了一遍,說話的同時,目光着重在那中年人臉色掃了掃。

夏佐也將自己的目光看向了那中年人,聽着哈帝的話,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他剛剛還以爲那中年人是巨力族族人,沒想到,竟然是野蠻人的王上,看起來也是來自島外。

阿史萊與那中年人一直被周圍的幾個六葉草戰士盯着,沒有隨意走動的權利,只能站在原地看着哈帝在一個年輕人身邊耳語,中年人嘴角微微扯起冷笑,又瞬息收斂。

他本以爲找到那個幫助阿契美族的人會很麻煩,沒想到對方竟然自己主動走出來了。

“既然是來議和,請他們去你那裡,我隨後就到。”夏佐聽完話,轉頭對哈帝輕聲道,隨即便轉身走向了樹屋。

“這邊請!”哈帝走過去,對兩人擺了下手。

“哈帝,那人是誰?”阿史萊問道。

“我族神使大人!”哈帝語氣中帶着崇敬。

中年人走在一旁不語,望了望夏佐出來又回去的木屋,眼中閃爍着冷光。

夏佐回了樹屋,直上二樓,將身上的粗布服換成了獸皮袍,又將匕首等物帶在身上,簡單將自己的長頭髮梳了梳,束在腦後,返身下了樓。

夏佐的裝束看起來正式了很多,他並不喜歡這島上的殺戮氛圍。野蠻人來議和,他當然歡迎,並會慎重對待。

“以後,我們以古納湖爲界,發誓永遠互不侵犯……”當夏佐來到哈帝住處大堂時,那中年人正講述着之後兩族之間的種種事情。

大堂裡除了哈帝與野蠻人兩人外,還有其他包括烏塔在內的幾個六葉草戰士,哈帝的小女兒古扎娜就站在了大哥烏塔身旁,這裡是她的家,她在這裡並不奇怪。

夏佐進入大堂。腳步很輕的走過去。隨意拉了張椅子坐下。什麼也沒說,只是側耳聽着。

古扎娜見夏佐來了,便跑去了後面房間,很快便端來了食物與清水放在夏佐身旁的小桌子上。又站在夏佐身後,雙手輕輕按住了夏佐的肩膀,慢慢揉搓了起來。

夏佐經常看書看筆記,脖子有時候會痠痛,所以在三個月前,古扎娜便開始經常給夏佐按摩頸椎,已經很熟悉了。

“這次獸潮季雖然還未到來,但根據我的瞭解,這次獸潮季時。古納湖湖底泉眼會噴發,我們都知道,那下面鎮壓着惡魔,一旦泉眼噴發,惡魔再現。這座島便會淪爲黑暗世界,沒人能救得了我們。”中年人說到了重點。

“惡魔?”

“傳說中的惡魔真的存在?”

哈帝、烏塔等人皆是臉色鉅變,他們顯然知道惡魔的存在。

古納湖之所以被阿契美族稱之爲生命之湖,被視爲命脈,是因爲那湖水並不是普通的淡水,據說裡面蘊含着聖靈之力,無論是野蠻人還是阿契美族人,喝了古納湖的水,都是少生病,且身體更加強壯。

一些傳說,在阿契美族中,都是口口相傳,關於古納湖地的惡魔,在阿契美族中就連小孩子都知道,大人們會把它當做故事講給孩子們聽,並嚇唬小孩子,晚上不要出門亂跑,會被湖底惡魔吃掉。

據說,在很久很久以前,這島上來了一隻黑暗世界的惡魔,他奴役了島上的各族生靈,將小島變爲了黑暗世界,後來,神靈降世,打傷了了惡魔的左眼,將惡魔封印入了湖底,正是因爲封印的存在,才能使古納湖那樣清澈,那樣神奇。

這個故事很簡單,聽起來更像是人杜撰來的,但生活在這座島上的每一個土著居民都相信,惡魔真的存在。

“真神在上!”哈帝一手按住了自己胸口,低聲祈禱。

中年人掃視一週,見大堂內幾乎所有人都是一副略顯驚懼的樣子,沉吟着又道:“我有能力剷除這惡魔,不過……。”

“不過什麼?”哈帝忙道。

“我有一個請求!”中年人把姿態放的很低。

“什麼請求?”

“在獸潮季開始的那天,你們阿契美族人,不可靠近古納湖,只要那一天就可以,惡魔的事情,由我們野蠻人族來解決。”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

中年人表現的很奇怪,他代表野蠻人,卻願意讓野蠻人去對抗惡魔,反而不讓與野蠻人爲敵的阿契美族參與,這是……用大公無私都不足以形容,只能說是捨己爲人。

野蠻人會這麼好心?

哈帝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畢竟只是一天不去古納湖而已,不會對阿契美族造成什麼影響。

雙方很快便結束了交談,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和談就是幾句話的事情,關於惡魔與獸潮季的應對方案倒是多說了一些。

“這位先生,我們能否單獨談談?”中年人忽然轉頭,看向了坐在斜對面的夏佐說道。

他說的是島上土著的“嗚哇語”,夏佐在這裡生活小半年,自然已經學會了,之前他一直沒吭聲,只是聽着,此時人家主動搭話,卻不得不答。

“可以了!”夏佐擡手輕輕拍了拍古扎娜壓在他肩膀上的鮮嫩指尖,望着中年人起身擺了個請的手勢,道:“先生請,我們出去。”

夏佐與中年人並肩走出房間,中年人的個子也不是很高,僅僅比夏佐高了一點點,身體看起來倒是很壯碩。

“巴德!”

“夏佐!”

“夏佐先生來自哪裡?”

“英國,巴德先生呢?”

“美國,夏佐先生教會了他們熔鍊鐵礦?這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噢?怎麼說?”

“這地方的生活雖然原始,但自然環境沒有被破壞,是動植物的天堂,現在你教會了他們熔鍊礦石,他們會不滿足,會瘋狂的開採,會破壞。”巴德說着話,不住搖頭,有些惋惜的樣子。

“那倒是我錯了。”夏佐笑道,卻隱晦的撇了一下嘴角。

兩人此時的情況,或許可以用他鄉遇故知來形容,畢竟兩人都來自文明世界,但對於巴德的話,夏佐不能說不信,但絕不會全信,這傢伙是突然冒出來的,便統治了野蠻人,要說不古怪那是假的。

兩人一邊說着話,一邊走着來到了部落西側的小樹林中,因爲巴德要單獨聊聊,所以夏佐也沒讓人跟着。

樹林中,兩人交談了一會兒,帶着眼鏡的巴德掏出了懷錶,用力眨了兩下眼睛,將懷錶遞到了夏佐眼前:“夏佐現在,你幫我看下幾點了,我看不清!”

“十……”夏佐看了一眼懷錶,剛剛吐出一個音,便普通一聲摔倒在了地上,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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