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離開前的交代

幽暗的地下室,躺在木盆裡的夏佐刷的睜開了眼睛,一下子坐了起來。

嘩啦啦~一顆顆兇獸靈珠從夏佐身上滑落,夏佐露出了自己雄壯的身軀。

這一年,夏佐年滿十八歲,從十四歲半到十八歲,夏佐在這座島上整整度過了三年半的時間,這三年多的時間,夏佐一直在成長,無論是生理上還是心理上。

此時的夏佐身高已經達到了一米七五,這是他的極限了,本來,塞爾撒人的平均身高在一米九,但夏佐繼承了自己老爹的“優秀”基因,他能長到這個程度,已經很不可思議。

夏佐的臉色,再沒有了稚氣,無論從何種角度上來說,心裡?生理?閱歷?夏佐都是成年人,他離開沙漠後所經歷的事情,這個世界的巨大部分人到死都不會經歷。

或許說,夏佐身上唯一沒有改變的,那就是他身上的紋身以及傷疤,太多太多的傷疤,曾經一度是他的象徵。

跑來報信的少女,自然是一直侍奉夏佐的古扎娜,只有她有這種權利,可以肆無忌憚的闖入夏佐的地下室,已經十七歲的古扎娜看起來終於像是一個女人了,也到了出嫁的年紀,但沒人敢想古扎娜求婚。

阿契美部落中一直有風言,說古扎娜是神使大人的女人,所以沒人敢打她的注意。

“船?哪裡又船?”夏佐急忙問道。

“是在北海岸外面,在海上,結界外正在吹暴風雨,那船看起來擱淺了!”古扎娜忙說。

夏佐很早很早以前就想要離開這座島,這個世界實際上並不屬於他,或許說太小了,三個部落已經被他搞的服服帖帖。在他們的幫助下,獲得了更好的生活,他要離開。要回到文明的世界,因此在很早以前。就安排人時時刻刻守在海岸邊,如發現船隻,馬上向他通報。

“帶我去看看!”夏佐一下子從木盆中跳了出來,全身光溜溜的沒有半片布。

古扎娜臉色微微紅了一下,沒有出現驚叫的反應,這是稍稍將目光移開了一些。

夏佐很快速的木盆邊穿好了衣服,伸手敲了敲木盆旁邊的小房子。叫了一聲:“懶鬼,起來了!”

最近幾年一直好吃懶做的巴德從小房子裡探出頭來,揉了揉惺忪的眼睛,便跳上了夏佐的肩膀。夏佐急忙向外跑去。

早在三年前,夏佐就已經讓巴德堂而皇之的出現在阿契美族人的眼前,他們不認識巴德是惡魔,也不可能知道這個巴德,會是當初野蠻人的王上。他們只認爲,巴德是夏佐所豢養的寵物。

僅僅二十分鐘後,夏佐與古扎娜、烏塔、蒙等人出現在了神秘島的北海岸,當然也少不了巴德。

金黃沙灘,浪潮聲不斷。夏佐迎着違法,凝望着遠方。

島嶼北方一海里外,便是結界,而在結界外,則是烏雲匯聚,狂風暴雨。

一艘懸掛法國商會旗幟的武裝商船在暴風雨中苦苦掙扎,很大的一艘船,以上面晃動的人影做比例,可以看出這是一艘長達四十米的武裝商船,屬於三桅帆船,它看起來遇到了很大的麻煩,似乎是擱淺在了一片小沙島上,整個船體都是歪斜的。

擱淺,在此時這種情況下,對於那艘武裝商船應該屬於一件好事,如果它還在海里,隨着風浪,很可能會觸礁,這附近的海域暗礁太多了。

從夏佐角度來看,還無法看出那艘武裝商船是否出現破碎,這種暴風雨天氣,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比如,如果那那艘武裝商船龍骨斷裂,則再沒有修復的可能。

夏佐心中不斷祈禱着,他希望那艘武裝商船別出現大問題,這是他離開的機會。

從中午到黃昏,夏佐一直站在海邊張望着,暴風雨停了後,隱約可以看到,水手們正在對武裝商船進行搶修,一些備用木板被拿了出來,放在了小沙島上,用於修補船體。

看他們熱火朝天的繁忙景象,那船應該是還有救。

“我們回去吧,他們修好了也不會夜間出航,今夜他們不會走!”夏佐說道。

夏佐幾人並沒有回到阿契美部落的大本營,而是就近來到了負責北海岸巡視的阿契美營地。

很小的營地,最多隻能居住百人,平常這裡會駐紮四五十個阿契美族人,而就在今天夏佐回去的時候,發現營地中已經是人滿爲患,許多阿契美族人與野蠻人都到來了這個營地,阿契美阿訇哈帝與野蠻人大祭司阿史萊也都來了。

“王,您要走了嗎?”阿史萊見夏佐回來,連滾帶爬的跑了過去,跪在了地上呼喊道。

“王!”營地中的所有野蠻人全都單膝跪在了地上。

幾年的時間,夏佐已經讓野蠻人部落出現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他用自己知識,讓野蠻人部落過上了優質的生活,王者是什麼?是能帶領部落走向繁榮的人,顯然,夏佐當之無愧。

此時夏佐哪怕是丟掉王冠,在出現在野蠻人族人面前,他,依舊是王!

“神使大人,您真的……您知道,我們需要您!”哈帝也走了過來,躬身急切的說道。

“都起來,你們幾個跟我來……”夏佐腳步匆匆,對着周圍擺了擺手,又指了指阿史萊、哈帝等人,大步向營地中心的木屋走去。

木屋,燈火昏暗,氣氛壓抑。

夏佐坐在最裡面的木凳上,思量着如何開口,周圍全都是一些稍矮的凳子,哈帝、古扎娜、烏塔、阿史萊、蒙等人都在,他們是夏佐在這座島上最熟悉的人。

小惡魔巴德已經趴在夏佐的肩膀上睡着了,這幾年夏佐一直在靠兇獸靈提升實力,巴德最爲夏佐最爲忠心的僕人,夏佐自然不會對他吝嗇,它也在依靠兇獸靈提升實力,而最近他不知道怎麼,總是一副嗜睡的樣子。

“外面那艘船。我想你們看到了,也聽說了,它能帶我離開……我本就不屬於這個世界。我是外來者,有幸能得到你們的看中。在這座島上安安穩穩的生活了幾年,我覺得,我是時候離開了。”夏佐聲音很緩慢,目光不斷在每個人臉上來回掃動。

氣氛更壓抑了,從心裡來說,他們都不希望夏佐離開,夏佐說他不屬於這個世界。但他已經改變了這個世界。

夏佐沉默了幾秒鐘,伸手摘下了頭頂上的黑鐵王冠,輕輕放在了衆人之間的矮桌子上,向前推動了一些。推到了阿史萊的身前。

“大祭司,以後,我可能就不是你們的王了!”夏佐微微笑着,但這笑容卻給人一種有些傷感的感覺。

“王!您永遠都是我們的王,請不要這樣!”阿史萊急了。拿起王冠跪在了地上,低頭託舉這王冠悲呼道,聲音令人動容。

阿史萊身後的蒙也跟着跪了下去,一時之間,房間內寂靜無聲。

“好吧!”夏佐露出無奈的笑。伸手又拿起了王冠,扣在了自己頭上。

想要將王冠還給野蠻人族,這種方法行不通,夏佐只能想其他方法,他心中已經有了一些想法。

“起來吧……”夏佐又轉頭看向了哈帝,輕聲道:“哈帝,一會兒你留一下,我會將拿起了阿美神弓的方法告訴你。”

“是,夏佐先生!”哈帝低頭應聲,臉上有些唉聲嘆氣的樣子。

阿契美族人想要挽留夏佐,似乎沒什麼理由,他們尊夏佐爲神使,認爲夏佐來到島上是神的旨意,是來拯救當時水深火熱的阿契美一族的,但現在,夏佐已經完成了拯救,他做到了,是他給這座島帶來了和平,改變了阿契美族的生活。

“嗯,這次我可能真的會離開,我有一件事想問你們,你們……”夏佐掃視了一下所有人,說道:“誰願意跟我離開這裡,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一片沉默。

哈帝與阿史萊已經老了,沒精力去外面闖蕩,他們不想客死他鄉,而無論是烏塔還是蒙,他們都已經成婚生子,不可能丟下自己的婆娘孩子去外面,唯一想要開口的,只剩下烏扎娜,但夏佐望着古扎娜,先開口了。

“你還太小,我不會帶你離開!”夏佐望着古扎娜道,古扎娜臉色馬上白了一下,垂下頭,看起來是想要哭,夏佐說的太直接了。

其實有些事情夏佐沒說,在外面的文明世界,他是逃犯,被強盛的英倫帝國通緝,她不帶着古扎娜出去是爲了她好,夏佐怕自己照顧不好她,有時候,他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這次談話,並沒有進行太長時間,最後夏佐又向兩大族交代了一些極爲重要的事情,或者說要求,他不希望在自己離開後,兩大族再起爭端,這是最重要的,戰爭,會毀了一切。

人都走了,哈帝是最後一個,夏佐告訴了哈帝如何拿起了阿美神弓。

當所有人都離開後,夏佐叫醒了肩膀上的小惡魔巴德。

“懶蟲,別睡了!”

“主人,小巴沒有睡,只是閉上了眼睛。”

“行了,別狡辯,有些事情讓你去辦,現在就去……”

巴德也走了,帶着夏佐的命令,滿心興奮,能去完成夏佐賜予的任務,對於巴德來說,是一件無上榮耀的事情。

整棟房子中,最終只剩下夏佐一個人。

與此同時,小營地的另一間木屋中。

“阿爸,神使大人真的要走了嗎?”古扎娜臉色極度失落,抿着嘴,看起來似要哭出來。

哈帝站在窗口,望着外面的月光,耳聽着遠方滾滾浪潮聲,沉默不語,他蒼老的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讓人無法揣測他在想什麼。

“娜,你願意爲我部落的興衰奉獻全部嗎?”許久後,哈帝忽然轉頭,看着自己的小女兒古扎娜緩緩的道。

古扎娜臉色微微一變,這種語氣,哈帝一點也不像是在開玩笑,他是認真的。

“女兒願意!”古扎娜跪伏在了地上,輕聲道。

作爲部落首領的女人,古扎娜有着更強的責任感,就連當初哈帝曾想要將她獻祭給梅斯卡,她也沒有怨恨過哈帝,她知道,自己的阿爸爲了部落,已經奉獻了自己的全部。

“好女兒,你照我說的做……”哈帝低頭看着女人,緩緩開口。

夜,小營地最大的木屋。

臥室內亮着燈光,夏佐仰躺在牀上,望着屋頂橫樑,怔怔出神。

他知道自己這一夜,肯定睡不安穩,太多太多的事情充斥在他的腦海中,關於這座島,阿契美族、野蠻人族、巨力族,自己離開了,他們真的會維持和平嗎?

關於外面,三年半的時間,又發生了什麼變化?還在打仗嗎?

米蘭達早就嫁人了吧,自己還能不能遇到?還有英倫城的那些人,梵妮、薇薇安、凱瑞、路易斯、佩尼亞……他們又怎麼樣了?

夏佐忽然感覺自己對米蘭達的姐姐,露西亞的仇恨,似乎減輕了,當他最初失落在那座荒島上時,他恨透了露西亞,恨不得將露西亞千刀萬剮,而現在,夏佐發現自己沒有那麼恨了,沒有露西亞,他也發現不了這座神秘的島嶼,也不會見識到這些與世隔絕的遠古部落。

當然,夏佐還不至於感謝露西亞,恨還是有的,只是淡化了很多,這是他人生的一部分,很精彩的一部分。

“咚咚!”夏佐思緒萬千時,房門忽然被敲響了。

“進來吧!”夏佐嗅到了古扎娜的氣息,直接出聲道。

古扎娜推門而入,端着熱氣騰騰的水盆,來到了牀邊。

夏佐從牀上坐了起來,將雙腿放了下去,想了想說道:“算了,你今天也很累,回去休息吧,我自己洗!”

“不要,我來洗。”古扎娜跪在了水盆邊,低着頭小聲說道。

夏佐能感覺到古扎娜的情緒不對,他能想象出古扎娜的心情,也就沒有再說話,任由古扎娜脫掉了他的鞋子,將雙腳放入了水溫剛合適的腳盆中。

很快,古扎娜幫夏佐洗完了腳,端着腳盆又離開了。

夏佐望着古扎娜出門的背影,嘆了口氣,將身上的衣服脫掉了,鑽到了被子裡,準備睡覺。

吱呀!門又開了,又是古扎娜。

“你還有事?”夏佐歪頭望着古扎娜輕聲道。

“按背!”古扎娜低着頭,雙手十指糾結在一起,很小聲的道。

夏佐看着古扎娜的樣子,心中又是莫名一嘆,翻身趴在了牀上,輕聲道:“來吧!”

古扎娜一言不發的走到了牀邊,將夏佐身上的被子拉開了,夏佐在這裡睡覺是不穿衣服的,因爲會非常不舒服,這裡沒有那種柔軟的內衣,當然有那種麻布的短衫,但夏佐穿不習慣。

古扎娜看到了夏佐的背部,那縱橫交錯的疤痕她很是熟悉,這不是她第一次給夏佐按背,但很可能是最後一次。

騎在夏佐後腰上,古扎娜認真的按着,望着夏佐的背,她的眼圈紅了。

夏佐滿腦子還都是亂哄哄的事情,因爲趴在,也看不到古扎娜的臉,他自顧自的想着過去與將來,夏佐有些茫然,離開這座島,他最先應該做什麼?回家嗎?

古扎娜的按摩的手忽然停了下來,夏佐卻沒有察覺到,他可能是覺得古扎娜累了,也沒出聲問什麼,依舊想着自己的事情。

“先生,古扎娜喜歡您!”

古扎娜忽然俯下身,將自己的上身壓在了夏佐的背部,嘴巴湊到夏佐耳邊,發出略帶哭音的告白。

兩團豐滿的柔軟,擠壓在夏佐背上,感觸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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