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箐箐有一絲錯愕,有點難以置信,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聽到的。
哥哥尖銳的話語一字一句像針尖一樣,尖銳刺痛着夏箐箐的心。
是啊,這裡是歐陽府,她只是一隻多餘的拖油瓶,沒有資格帶朋友來玩。
第一次,夏箐箐覺得‘拖油瓶’這個稱呼,原來真的是貶義的。
夏箐箐眼裡泛着淚光,卻無從再去反駁哥哥的話。
看着油瓶陡然變得沒有一絲血色的小臉,歐陽凌雲懊悔得直想狠抽自己幾個耳光。
歐陽凌雲爲自己剛剛失控的那句話感到懊悔極了!
該死,他真是氣瘋了纔會說出這種混賬話!
他只是想把上官瑾趕走,沒想到會這傷了油瓶。
儘管懊悔得想殺了自己,卻高傲的不肯立馬就道歉,尤其不想在上官瑾這小子面前認錯。
“箐箐,對不起,給你帶來這麼大麻煩了。從明天起,你去我們上官府複習,到多晚都沒關係,那裡很歡迎我帶同學回去。”
感覺得到身邊的小女人身子整個都在顫抖,上官瑾知道自己真的該退場了。
“今天我先走了,這本‘複習手冊’我先帶走了,等我影印好了明天再還你。謝謝你的重點,有了它我一定能考上‘劍橋’的。”
上官瑾故意在歐陽凌雲面前揚了揚那醒目的手冊。
最後一句話表面是說給小女人聽,實際是說給那個堵在門口一臉陰鷙的小氣男人說的。
這遲鈍的男人未免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了吧?!
自己喜歡的女人,也能說這麼狠心的話來傷害,連他這個旁觀者聽了都很想痛扁他,是該給他點苦頭吃了!
這些日子,她對他避而不見。
不能給她補習,他熬了幾個通宵才爲她做出來手冊,她就這麼輕易的交給另外一個男人去影印?!
是她太不珍惜他的勞動成果,還是那個該死的上官瑾竟然對她那麼重要?!
看着上官瑾一臉小人得志的揚着手冊,歐陽凌雲氣得渾身都打顫,有種心都在泣血的感覺。
本來夏箐箐是不願意把書借給上官瑾的,但氣惱哥哥剛剛的那句話,賭氣似的轉過身,哽咽道。
“我幫你收拾東西。”
歐陽凌雲沒有看到油瓶轉身的瞬間,有一滴淚從她蒼白的小臉上滾落,只看到了兩個人背過身收拾東西的背影那麼和諧,可是他卻覺得礙眼極了。
心絞痛着,有種想找上官瑾打架的衝動。
都是那小子害他脾氣變得這麼火爆,害他失控說出了傷害油瓶的話!
“歐陽大哥,不要怪箐箐了,是我強迫她帶我來的,要怪就怪我吧。”
收拾好自己的書包,在經過歐陽凌雲身邊時,上官瑾禮貌的向一臉陰鷙的歐陽凌雲澄清。
心裡暗忖着,‘白癡歐陽凌雲,你再這麼遲鈍下去,我可就真要橫刀奪愛了。女人是用來寵的,不是用來吼的。’
最後投一記複雜的眼神,瀟灑的離開。
“你去哪?”
歐陽凌雲一把拉住準備也這麼和他擦肩而過的油瓶,警惕的問道。
“送上官瑾。”
夏箐箐冷冷的答着,想離開的語氣有些急迫。
“他沒長腳麼?要你送!”
歐陽凌雲惱怒的低咒着,握住油瓶手臂的力度更大一些。
“放開我!”
夏箐箐首次失去耐心的掙脫掉哥哥,頭也不回的衝了出去。
該死的上官瑾在這樣的場合下把她的秘籍給借走了!
她還要叮囑他愛惜一點,明天一定要歸還給她,還有,不許讓學校任何人知道他們手上有這本秘籍,不然就不是獨一無二了。
夏箐箐三步並作兩步的衝下樓梯,就怕趕不上上官瑾。
她承認她是很氣哥哥沒錯了,但是那本手冊還是忍不住要愛惜。
掌心一滑,大掌空蕩蕩的懸在空中,油瓶已經像一尾滑膩的泥鰍一溜煙,不見了身影。
歐陽凌雲追了出去,卻只看到看着油瓶冒着跌倒的危險焦急衝下樓梯的背影。
心有種被撕裂開來的感覺,這丫頭不是說不喜歡上官瑾的呢?
怎麼這會兒,變得這麼和上官瑾難捨難分了?
下樓才那麼幾步路的距離,也要迫不及待的追出去?
*
還好趕上了,千叮萬囑,最後以‘如果再弄破書頁就絕交’來威脅才放心讓上官瑾那大大咧咧的傢伙把手冊帶走。
夏箐箐步履輕盈的上樓,卻在樓梯口意外的看到哥哥,笑容也瞬時僵在臉上。
哥哥,在等她麼?
可是她現在不想和哥哥說話!
步子在看到哥哥的瞬間頓了頓,很快恢復正常,夏箐箐準備跟哥哥擦肩而過,手臂卻再次被哥哥給抓住。
“你在躲我?”
歐陽凌雲直視着油瓶清冷的眸光,冷冷的問。
這些日子,油瓶都在刻意的躲他。
再也受不了這種冷戰的感覺,他要知道爲什麼。
“沒有。”夏箐箐脫口否認。
“爲什麼躲着我?!”
忽略掉油瓶的否認,歐陽凌雲直入主題質問道。
“我哪有躲着你?”
“真的沒有?”
凝視着哥哥似乎能洞察一切的眼眸,夏箐箐眼神閃爍。
是的,她是在躲他,刻意躲他。
可是她能告訴哥哥,是因爲她喜歡他嗎?
油瓶緊抿着脣,眼裡隱忍着淚花的樣子讓歐陽凌雲一陣緊一陣疼,忍不住心軟。
“你喜歡上官瑾那花花小子了是不是?”
歐陽凌雲暗自猜測道。
因爲喜歡上官瑾了,所以纔開始躲避着他,開始對他這麼冷淡。
因爲喜歡上官瑾了,所以纔會開始爲了上官瑾而對他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