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才注意到,箐箐的無名指上戴着一顆又大又庸俗的鑽戒,而他下午纔給她戴上的那一枚卻不見蹤影。
“哥哥,是說這個嗎?慕容大叔已經給了我一顆更大鑽的,這個不需要了,還給你。”
在兩個男人鬥法的時候早已調整好情緒的箐箐,從隨身攜帶的手提包中摸出哥哥的那枚鑽戒,攤在手心裡。
箐箐故作無所謂的解釋着,將戒指遞還給哥哥。
箐箐故作無所謂的視線依依不捨的盯着手心的那枚鑽戒,心卻有種被撕裂開的感覺。
“箐箐,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爲什麼你突然變成這樣?”
歐陽凌雲並沒有伸手拿過鑽戒,而是一把將箐箐緊緊擁進懷裡。
沙啞的嗓音痛苦而又不解的呢喃着,有一千一萬個疑問在腦海盤旋。
歐陽凌雲說不出爲什麼,雖然此刻箐箐就在他懷裡,可他還是有種隔了千山萬水般遙遠的感覺。
怎麼才短短几個小時的時間,就變成了這樣?
“哥哥,請不要這樣。你這樣我會很爲難。”
箐箐抗拒着,卻推不開哥哥強有力的臂膀。
箐箐覺得哥哥溫暖的懷抱有一種可以令她軟弱、令她退縮甚至令她淪陷的魔力。
明明不該依戀,明明不可以貪婪,可是箐箐哽咽而無助的嗓音明顯的軟弱了幾分。
“爲難?爺爺!一定是爺爺逼你對不對?他們逼你離開我對不對?”
歐陽凌雲警惕的將箐箐推開他的懷抱,雙手卻緊緊的鉗住箐箐瘦弱的雙肩。
精明的眸子直視着箐箐不再防備的眼眸,恍然大悟的追問道。
“沒有,爺爺根本就沒找過我,我也沒有見過爺爺。是我自己覺得玩膩了,得到手了,就沒意思了。”
哥哥的懷抱再溫暖這輩子也不可能屬於她了!
這輩子對哥哥,她再也再也不可以有任何的奢望和遐想了。
箐箐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否認着,違心的解釋着。
她不想哥哥誤會爺爺,更不想破壞哥哥最尊重的爺爺在哥哥心中的形象。
“不,這不是你說的話!你一定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歐陽凌雲堅定的搖着頭,否認着,這樣遊戲人生的話語會是他的箐箐說出來的。
他太瞭解她,她那麼善良,那麼純真,對待感情又那麼認真,怎麼可能說出這種話!
“爲什麼我不會說出這樣的話?聽說sunshine真的快破產了,你都快要一無所有了,我還跟着你幹什麼?難不成真的要我和你吃苦麼?”
箐箐冷笑着,故意說着傷人傷己的話,她知道哥哥的心好痛,自己的心也痛到無以復加。
她只希望快點結束這令人心痛的談話,第一次覺得和哥哥的交流如此煎熬。
“你不是說你不怕、你不在乎的麼?”
歐陽凌雲的心狠狠的沉了沉,顫抖的嗓音難以置信的反問道。
即使sunshine真的快要破產了,又都是爲了誰?
“唉,哥哥你怎麼那麼笨呢?我說我不怕、不在乎是以爲你在開玩笑的呀,誰曉得Sunshine真的遇到這麼大危機?
一帆風順的時候山盟海誓、甜言蜜語誰不會講呢?但真正大難臨頭誰又不是各自飛呢?
本來我也以爲我可以不在乎,可事實發現,我還是比較喜歡大顆的鑽戒,喜歡豪華的婚禮、喜歡奢華的生活。
現實本來就是這樣的,哥哥如果無法原諒,如果,你不甘心的話,有本事就壯大Sunshine咯,等Sunshine屈居四大家族之首的時候,如果哥哥還這麼愛我,或許我會考慮離婚再嫁給哥哥。”
長痛不如短痛,箐箐儘量把自己往電視裡外女人身上去演繹。
貪婪、虛榮、勢利、虛僞……
夏箐箐第一次發現,原來自己還這麼具有壞女人的潛質。
如果他們註定不可以在一起,她希望哥哥能夠振作起來,好好的經驗Sunshine,不要辜負爺爺和大媽對哥哥的期望。
“不,這不是你的真心話!我一個字也不要信!”
陡然覺得眼前的油瓶竟是這樣的陌生。
歐陽凌雲第一次覺得自己開始不認識那個夜夜承*歡在他身下的女人。
歐陽凌雲猩紅着眼,一字一頓的告訴自己,也告訴她。
她說的不是真心話,她說的一定是假話!
可聽在耳朵裡還是那麼的尖銳,字字句句都如鋒利的針尖直刺他心窩。
歐陽凌雲的拳頭緊緊的握了握,第一次有了粉碎她臉上笑容的衝動。
“這就是我的真心話,最真心最真心的話!”
直視着哥哥探究的眼神,故意忽視哥哥受傷的神情,箐箐忍着剜心的疼痛堅定的一字一句道。
不,不是真心話,一定一定不是!
所以,他不信!死也不信,連標點符號也不要信!
今天的油瓶很反常、很不乖!
油瓶口是心非,油瓶一定有着她的難言之隱!
歐陽凌雲緊抿着脣,緊握着拳,默默的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
他也曾經口是心非過,他也曾經口不應心過,他應該理解和體諒她!
所以,一定不能僅僅相信她的片面之詞!
歐陽凌雲埋頭,想一口攝住被油瓶自己咬得泛白的脣,不管是不是客廳裡早已圍了一圈的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