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長老的執意要求下,蘇家終於定了爲蘇錦清單獨開祠堂的日子,雖然蘇文豪的父親再三阻攔,但終究無法抵過蘇家的其他人。
初八是一個好日子,黃曆上說這日諸事都宜,於是蘇家便將開祠堂的日子定在了初八。
按照祖宗規矩,進祠堂者都要沐浴更衣,戒酒吃齋三日,本應該冷清的蘇家卻十分熱鬧。
有人歡喜有人憂,面對蘇家的變天,很多人抱着觀持的態度,蘇家的下人也感覺到了蘇家不一樣的氛圍,便更加忙碌起自己的手上的活兒。
初八很快就到了,這一天,蘇家人盛裝迎接,全都聚集在祠堂門口。
在莊嚴的氣氛中,大長老掏出祠堂的鑰匙,亦步亦趨地往祠堂的方向走去,大長老顫顫巍巍地將鑰匙插進鎖眼中,正打算將鑰匙反轉打開鎖,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
“慢着!”
一道溫柔的聲音貫穿安靜的人羣,很快便引來人羣的沸騰。
這人正是蘇文豪!
“蘇文豪!他怎麼進來的?!”蘇四臉色慌張地看向身旁的管家。
蘇四是知道蘇文豪沒有死的人,爲了讓今天不出任何意外,他派遣了自己的心腹親自去盯着蘇文豪,並在路上設下重重埋伏和遮天蔽日的陷阱,爲的就是拖住蘇文豪。
只要蘇錦清進了祠堂,蘇文豪就算回來也沒用了!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怎麼也沒有想到蘇文豪竟然毫髮無損地回到了蘇家,而且還精氣十足。
“奴才也不知道!”管家看到蘇文豪的時候已經懵了,那腦子哪裡還能轉過彎來。
“文豪!”蘇府上下只有蘇景也就是蘇文豪的父親是真正地打心眼裡地高興,他拄着柺杖,快步走到蘇文豪面前,摟着他的肩膀激動地喊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終於回來了!安然無恙地回來了!”
蘇景的情緒很激動,他老淚縱橫地看着蘇文豪,將他緊緊地擁入懷裡,雙手不住地拍着他的後背。
看到父子相見的一幕,蘇家的很多人心裡很不是滋味。
即爲蘇文豪父子相見感到高興,也爲蘇錦清感到可惜,更爲自己是否站對邊而感到彷徨。
“父親,你該稱呼我家主!”蘇文豪也摟着自己的父親,微微笑着說道。
蘇景愣了兩秒鐘,而後連忙點頭:“對,對,家主,是該稱呼家主!你看父親這個記性!哈哈!家主回來了就好!”
蘇文豪這話當然不是真的說自己的父親叫錯了稱呼,而是對蘇家其他有異心的人提個醒,他蘇文豪回來了,便是家主,沒有誰可以取代他的位置!
蘇文豪看着站在離祠堂最近的大長老點了點頭:“大長老,沒有經過家主的同意,怎可私自開祠堂?”
這話便是在質問大長老了!
想不到蘇文豪回來,第一個竟然就是對大長老動手,這令蘇家的其他人都傻眼了。
大長老在蘇家無疑是特殊的存在,他沒有職務,可是卻有威望,也有一定的勢力,歷代家主都對大長老很是尊崇,不管大長老的決定是對還是錯,大長老一直都是在蘇家家法懲處以外的。
“文豪,你回來了,的確是可喜可賀的一件事情,但是我們現在要先讓錦清認祖歸宗!蘇家所有人都在等着這一刻的到來,文豪,你不會不同意吧?”
大長老經過幾代家主的更替,自然是有些手段在身的,他當仁不讓地對上了蘇文豪溫柔卻內藏玄機的雙眸。
大長老的意思就是蘇錦清已經得到蘇家的人心,他當蘇家家主是理所應當的事情,而且他們現在就在進行這件事情,蘇文豪要是識相的,就應該同意。
“大長老應該尊稱我一聲家主,我蘇文豪雖然無德無才,但是卻在蘇家沒有犯下過大錯,也沒有人說我這個家主不稱職,所以我還是家主!大長老,可別忘了蘇家的家規!白白落下閒話啊!”
蘇文豪的臉上依然掛着得體的微笑,可這笑容卻讓人看的害怕,衆人忍不住往後挪動了兩步。
“哼,家主又如何?我是大長老,你爲何不向我行禮?難道你不尊敬我?還是覺得死過一次的人就厲害了?”大長老這話便是挑明瞭方向,他是站在蘇錦清這一邊的,也是支持蘇錦清的。
原本蘇家是沒有這一條規矩的,只是後來歷任家主爲了表示對大長老的尊敬,和爭取大長老手中的權利,纔有了這不成文的規矩。
今天蘇文豪偏偏要打破這個規矩,同時也要打破蘇家這不成器的格局:“大長老,蘇家家規,任何人見了家主,若是家主有令,便要向家主磕頭認錯,大長老我念你年歲已高,磕頭便免了,這錯你總要認吧?”
“我有什麼錯!蘇文豪,你可別污衊我!”大長老側身直視蘇文豪。
“一,不尊稱我一聲家主,二,家主有難,不伸出援助之手,三,趁家主不在府中,攛掇小人,奪取家主權力,四,未經家主同意,私自開祠堂,五,未廢黜現任家主,便要重新任命新一任家主,大長老,你好大的膽子!”
蘇文豪見已經和大長老撕破了臉,便再也沒有想要和大長老好好言論的意思,直接將大長老的事情一樁樁一件件說了出來,他字字緊逼,直將大長老的臉逼的蒼白。
“你爲了一個女人掉下峭壁,生死未明,拋棄蘇家,蘇家以你爲恥!蘇文豪,你不配爲蘇家家主,今日就算你回來,我也會要求將你廢黜!”大長老惡狠狠地說道。
“家主之事,豈是你一個無官無職之人可以隨意議論的?更何況,我蘇文豪是爲了救未來的五王妃,有功無過!”蘇文豪聽到大長老再次提起陳子軒,心裡更加恨。
若不是蘇家的人想要暗殺他,子軒怎麼會掉下懸崖,又怎麼會跟着他受了那麼多的苦,現在還在牢裡出不來。
“你……蘇文豪,你放肆!”大長老皺着眉頭,破口大罵。
大長老一向受族人尊敬,從來沒有人當着他的面這樣說過他,雖然說的的確是事實,可事實是一回事,被人當衆戳穿又是另一回事,大長老怎麼可能會饒了蘇文豪。
他扭頭直接打開了蘇家祠堂的鎖,一把將蘇家祠堂的大門推開了,而後扭頭挑釁地看着蘇文豪,可讓他意外的是蘇文豪不怒反而微微彎了彎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