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化作震碎舊世界的驚雷——張太雷

願化作震碎舊世界的驚雷

——張太雷

張太雷(1898~1927),江蘇常州人。中國共產黨早期的重要領導人之一,中國共產主義青年團的創始人之一,也是廣州起義的主要領導人。1927 年12 月12 日 ,他在廣州起義戰鬥中被敵人槍擊陣亡,爲探索中國革命道路獻出了29 歲年輕的生命,成爲中共歷史上第一個犧牲在戰鬥第一線的中央委員和政治局成員。

先賢浩氣唱大風,

時代不與舊時同。

江山代有傑人出,

願爲太雷響長空!

——張太雷

中共的國際使者

張太雷出生於江蘇省武進縣(今常州市)一個沒落的封建世家。自幼家境貧寒,他8 歲喪父,靠母親幫傭的微薄收入爲生。1911年,張太雷考入常州府中學堂。也是在這一年,辛亥革命爆發了,學生們的民主思想表現得十分活躍。張太雷把乳名“泰來”改成“太雷”,表示他要把自己喻作大雷,震醒癡頑,打擊強橫,衝破舊社會反動統治的抱負。

武昌起義爆發後,張太雷和瞿秋白帶領一批同學,冒着生命危險,上街宣傳革命道理,動員民衆投身到推翻清王朝反動統治的鬥爭中去。

1919年五四運動期間,他作爲天津學聯的代表赴北京結識了李大釗等人,隨後接受共產主義思想。1920年春天,共產國際代表魏金斯基來華找李大釗、陳獨秀商議建立共產黨的事宜,張太雷擔任翻譯。1920年6月,張太雷畢業於北洋大學(現在的天津大學)法科,到《明星報》工作,更頻繁地來往於京津之間,進行革命活動。不久,張太雷加入了北京共產主義小組,併到工人聚居區長辛店創辦了勞動補習學校。他在那裡爲黨培養了北方鐵路工人運動的第一批骨幹。

1921年1月,爲了籌建中國共產黨,張太雷奉命來到俄國伊爾庫茨克,同共產國際東方局建立聯繫,擔任了共產國際東方局中國科書記。6月,張太雷陪同共產國際代表馬林和赤色職工國際代表尼可洛斯基來到中國。馬林在北京會晤了李大釗,建議召集一次全國性的建黨會議。李大釗贊成馬林的意見,但因工作原因,他暫時不能離開北京,即由張太雷等陪馬林到上海與李達、李漢俊商議,最後決定在上海召開中國共產黨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

會議籌備期間,張太雷把《中國共產黨成立宣言》翻譯成英文,交由馬林修改。未等到一大召開,張太雷即奉命前往莫斯科參加共產國際第三次代表大會,成爲第一個出席共產國際會議的中國共產黨代表。

7月12日,克里姆林宮安德烈大廳內,人頭攢動,擠滿了各種膚色的黨派代表。一位精神飽滿的中國青年,登上大會講壇,他戴着一副眼鏡,眉宇間流露出堅定的神情。在五分鐘的演講中,他簡要地總結了中國青年運動的情況和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產生的經過,以及與工人運動結合開展活動的情況和發展前景。他在演講中表示,中國團擁護青年共產國際的領導,認爲革命青年運動不能只侷限於某一國家之內,它涉及各國青年的利益,必須團結奮鬥;要在中國貫徹和執行青年共產國際的決議,同時要考慮以中國現實的特點;打算派遣團員赴蘇俄學習,爲中國團和青年共產國際下設的遠東青年書記處培養幹部。他簡潔生動的語言向各國共產主義者介紹了“中國正在與帝國主義作鬥爭的各種革命力量”然後向共產國際發出呼籲:要重視和支持中國革命。他的發言,使共產國際的講壇上,第一次響起了中國無產階級的聲音。 這位23歲的發言者,就是張太雷。

這是中國共產黨人在共產國際舞臺上最早發表的文獻,是第一篇詳細闡述中國共產主義運動產生過程的歷史文獻。後來,日本學者石川禎浩評價說:“如果說中共最早的內部正式文件是《中國共產黨宣言》,那麼中共代表張太雷向共產國際第三次代表大會提交的書面報告,就是中共面向黨外的最早的正式報告。”

張太雷演講結束後,臺下掌聲四起。人們紛紛朝年輕的中國代表投去了讚賞的目光。張太雷被大會選爲青年共產國際執行委員會委員,並受命回國組織青年共產國際中國支部。會

後,張太雷又代表中國工人階級參加了在莫斯科舉行的赤色職工國際成立大會。

爲了對抗帝國主義瓜分遠東的陰謀,促進遠東殖民地半殖民地國家民族解放運動的進一步發展,共產國際決定在帝國主義華盛頓會議期間,針鋒相對地召開一次由遠東各國被壓迫民族參加的代表大會,即遠東人民代表大會。張太雷成爲這個大會方案的制訂者之一,併爲共產國際遠東書記處起草了關於召開這次大會致中國、朝鮮、日本、蒙古等國勞動者的呼籲書。

8月,張太雷奉命回國,擔任共產國際代表馬林的助手和翻譯,負責聯絡與組織中國、日本等亞洲國家選派代表赴蘇俄參加兩個大會的事務,並作爲共產國際的密使前往日本傳達關於召開這兩個代表大會的要求。

1921年底,遠東各國代表團先後順利到達伊爾庫茨克。遠東人民代表大會和遠東革命青年代表大會分別於1922年1月21日至2月2日和1月30日至2月2日在莫斯科如期舉行。參加遠東革命青年代表大會的代表共67人,中國有13個組織共派出代表27人,是人數最多的代表團。對這兩個代表大會的順利召開,張太雷甚是欣慰。會議期間,張太雷介紹同學瞿秋白加入了中國共產黨。他在會上作了重要報告,並參與了《對東方國家勞動人民宣言》的起草工作。

搏擊暴風雨

1922年2月,張太雷從莫斯科回到上海,受中共中央委託,負責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第一次代表大會的籌備工作。

張太雷是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的創建人之一。1921年底,他陪同共產國際代表馬林前往廣州,與孫中山會談。此時,震驚中外的香港海員大罷工爆發。很多青年海員在工會領導下,鬥爭十分勇敢,其他青年組織的活動也很活躍。張太雷從中看到了中國青年中蘊藏着極大的革命積極性。他向中央臨時政治局建議:把這些地方性的組織聯合在一起,創建一個有影響的青年組織。中央臨時政治局接受了他的建議,決定在廣州召開社會主義青年團第一次代表大會,並委託張太雷負責大會的籌備工作。

1922年5月5日,中國社會主義青年團第一次全國代表大會在廣州舉行。會議由張太雷、蔡和森等共同主持。張太雷作了關於制定團綱和團章的報告,並被選爲青年團的中央委員。

1924年春,在大革命**到來的時刻,張太雷擔任了團中央書記。他親自主持召開了團的中央擴大會議,動員全國青年投身到大革命中去。

爲了建立革命統一戰線,張太雷受中國共產黨的委託,擔任共產國際代表馬林的助手和翻譯。在桂林陪同馬林與孫中山、廖仲愷以及國民黨其他領導人多次會談。會談中,張太雷幫助孫中山瞭解十月革命及蘇俄的情況,使雙方加深瞭解。在此期間,孫中山還專門就動員我國青年投入民族主義運動的問題,同張太雷進行了長時間的討論。1922年,張太雷在上海以個人身份加入國民黨。1923年元旦,孫中山在發表改組國民黨宣言時,任命張太雷爲國民黨宣傳幹事。張太雷對促成第一次國共合作,做出了傑出的貢獻。

對於國民黨右派、封建軍閥等反動勢力的反革命活動,張太雷進行了毫不妥協的鬥爭。1926年3月20日,蔣介石製造了“中山艦事件”,對革命力量進行反撲。對於蔣介石的叛變,張太雷早有警惕,事件一發生,他就針鋒相對地提出:把工農武裝起來,以革命武裝反對蔣介石的進攻。北伐戰爭開始後,張太雷以滿腔激情,寫了數十篇歌頌北伐的文章。他在文中介紹北伐情況,分折北伐意義,號召人民響應北伐,支援北伐。他常用的“木”、“雷”、“大雷”、“春木”等筆名寫文章,漸漸地爲許多羣衆所熟悉。他那些說理精闢、熱情奔放的文章,恰似驚雷在神州大地乍響,激勵着人們同仇敵愾,奮起鬥爭。

1927年,北伐戰爭發展到長江、黃河流域。蔣介石在帝國主義和官僚買辦的收買下,向革命人民舉起了屠刀,製造了“四一二”反革命政變。在革命的緊急關頭,張太雷面對白色恐怖仍指揮若定。他有條不紊地接待羣衆來訪,部署應變工作,安排黨員撤離。

4月,張太雷接任中共湖北區委書記,隨

即出席了中國共產黨第五次全國代表大會。會上,張太雷與瞿秋白、蔡和森、惲代英、李立三、任弼時等一起,批評了陳獨秀的右傾機會主義錯誤,支持毛澤東關於迅速進行土地革命、大力組織工農武裝、開展武裝鬥爭、建立農村革命政權的正確建議。這次會議上,張太雷當選爲中央委員。

6月5日,張太雷發表了《武漢革命基礎之緊迫的問題》一文,提出“幫助農民武裝起來,以保衛自己”。他和周恩來一起加緊隱蔽、應變等各種準備,安排黨員撤離,把一些幹部派往賀龍、葉挺領導的部隊。根據他的提議,中央機關由漢口秘密遷到了武昌湖上園,湖北區委也同時遷至武昌胭脂山嘯樓巷2號秘密辦公。“黑雲壓城城欲摧”,張太雷常常提醒戰友:“暴風雨來了,我們要隨時準備應變。”

7月15日,汪精衛集團公開叛變革命,大肆逮捕與通緝共產黨人,張太雷也被列入通緝名單。在“寧可錯殺一千,不可使一人漏網”的反革命屠殺政策下,武漢到處瀰漫着白色恐怖氣氛。此時,中共中央與湖北區委已全部轉入了地下鬥爭。

8月7日,中共中央常委會在漢口召開緊急會議,即“八七會議”。會議糾正了陳獨秀的右傾錯誤,確定了土地革命和武裝反抗國民黨反動派屠殺政策的總方針。張太雷出席此次會議,並當選爲臨時中央政治局委員。新的臨時中央政治局決定設立中共中央北方局、南方局和長江局,並決定派張太雷赴南方局,任廣東省委書記。11月26日,張太雷受命回廣州組織武裝起義,擔任起義總指揮。會後,他兼程南下,冒着生命危險,到南昌向起義軍傳達了會議精神。

鑄就歷史的豐碑

1927年11月20日晨,張太雷告別妻子和剛滿月的孩子,踏上返回廣東的征程,去執行領導廣州起義的任務。

起義的準備工作緊張地展開了。身爲起義總指揮的張太雷,既要參加廣州起義領導機關的會議,又要到大街小巷去發動羣衆,工作繁忙無比。就在原定起義的前幾天,突然發生了一件意外的事情:敵人破壞了我黨秘密存放武器的地點。汪精衛接到密報後,命令軍閥張發奎迅速行動,鎮壓起義。張太雷得知後,立即調兵回廣州,並召開緊急會議,決定提前兩天起義。

1927年12月11日凌晨三點多,在三聲炮響和一陣排炮後,名垂史冊的廣州起義爆發了。葉劍英率領的軍官教導團作爲起義主力,兵分三路,投入戰鬥。廣州市內各工人赤衛隊,也手持梭鏢、大刀、手榴彈,向反動派進攻。天亮前,廣州已紅旗插遍,成爲工農民衆的天下。當天上午,張太雷主持了廣州蘇維埃政府的首次會議。身穿戎裝的張太雷,莊嚴宣告:“廣州蘇維埃政府成立了!”

年輕的蘇維埃政權開始辦公了,繁忙的工作使蘇維埃代理主席張太雷應接不暇。直到12日凌晨,他仍在辦公室主持會議,討論擴建軍隊,發動農民,舉行羣衆大會等事宜。爲了革命,張太雷廢寢忘食,忘記了個人的一切。12日下午四時,他在羣衆大會上發言後,返回總指揮部。

不久,張太雷得到敵軍從觀音山向總指揮部撲來的報告。他急忙同共產國際代表、德國人紐曼以及警衛、司機共四人乘一輛插着紅旗的敞篷汽車趕赴大北門指揮戰鬥。汽車行駛至惠愛西路,前面突然出現了一羣穿便衣拿槍的人,司機一時也看不清他們脖子上是否有紅領帶。缺乏經驗的警衛和司機還以爲是赤衛隊員,沒有防備。這批人一聲呼嘯,散到路邊開槍射擊,原來他們是工賊組成的稱爲“體育隊”的反動武裝。後座上的張太雷和前座上的衛士見狀馬上拔槍,張太雷邊奮起還擊,邊喊:“保護共產國際代表!” 最終,張太雷不幸身中三彈,倒在車內犧牲。

張太雷犧牲後不久,蘇聯《真理報》刊發了紀念他的照片。瞿秋白以無比沉痛的心情寫下《悼張太雷同志》:“他死時,覺着對於中國工農民衆的努力和負責,他死時,還是希望自己的鮮血,將要是中國蘇維埃革命勝利之源泉!”

張太雷的人生軌跡與中國革命進程同步,他的名字、生平和事業同中國的共產主義運動、青年運動緊密地連在一起。張太雷以文人革命家的柔弱身軀豎起一座歷史的豐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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