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別想逃
雷震搖搖晃晃的出來找失蹤了不短時間的葉絡安,使勁兒的拍了他肩膀一下,差點兒沒把他拍趴下,還好金延蘇及時扶住了他。
“上哪兒去了?我還以爲你小子又跑了呢!”雷震大着舌頭說道。
“我能往哪兒跑啊!”葉絡安因爲剛剛見到嚴朗灝而好心情殆盡,沒好氣的說道。
“那走吧,回去接着喝!”雷震也不跟他計較,直接上來勾住他的脖子,把瘦小的金延蘇擠到了一邊兒。
“得了!今天就到這兒吧。”葉絡安小身板兒差點兒讓他壓倒,趕忙舉起手腕讓他看看錶說:“都過十二點了,困了!”
“你小子怎麼這麼墨跡啊,這纔在外面呆了幾年,怎麼變得跟小姑娘似的。十二點,夜場纔剛剛開始呢!”葉絡安被他連拉帶拽的弄進了包廂,又跟這羣獸/性的男人狂飲一番,等他從‘脣色’出來的時候,已經掛在雷震的胳膊上不省人事了。
“我說你就在這兒住唄!非要回什麼家啊?你要是這麼戀家,還他孃的一走就是五年......”雷震罵罵咧咧的把他送出來,剛想伸手讓服務生幫忙找個出租車,就見一輛黑色奔馳停在了他們面前。
駕駛位置的暗色窗戶緩緩降下來,露出葉絡祁繃得緊緊的、英俊的側臉。他看到雷震手臂上掛着的葉絡安時,飛快的從車上下來,接過葉絡安把他送到後車座上躺下。他那輕柔小心翼翼的動作,簡直像是把皮糙肉厚最禁得起摔打的葉絡安當成了易碎的瓷器,看得雷震染上一層醉意的黑色眼珠都不禁一沉。
葉絡安跟雷震是發小,從小一塊兒玩到大的鐵子。而葉絡祁雖然也算是葉絡安一手拉扯成今天的成就,但是雷震跟他也不是很熟。兩人打得交道最多的時候,還是他每天堵在雷震家門口追問葉絡安的下落。雷震當然是沒有告訴他,然後兩人的關係也就一直一般,他總覺得這小子對自己多多少少有些怨氣和敵意,雖然他常年板着一張臉,一年也不見換個表情,也沒有表現出什麼針對雷震,可是他就是覺得這小子心思太深沉,對自己更是沒有好感。
在雷震的觀察中,葉絡祁跟他哥一點兒也不像,除了必要的應酬和場合,他很少出現在社交圈裡。似乎從葉絡安走後,他的眼睛裡就只有工作,不愛笑不愛說話,連情感似乎都比別人遲鈍很多。可是就是這樣一個平日沉默寡言,悶聲不響的人在突然接手葉氏那樣的國際型大企業的時候,不慌不亂的把公司帶動的更上一層樓。也是這個看着沒什麼幽默細胞的木訥小子,居然一聲不響的讓A市上層圈裡所有男人心目中的女神成了他的未婚妻。
至今雷震還記得,很多年前,第一次見到跟在葉絡安身後、初被帶到這個圈子裡的葉絡祁略微拘謹羞澀的笑容。那時他可是個淳樸可愛的小夥子啊!什麼時候,這個淳樸的小夥子的名字已經響徹全國,被很多業界人士提起來都讚不絕口?而且,雷震發現,在葉絡安的身邊,這小子似乎跟別的時候都不一樣。
怎麼個不一樣法呢?好像就是連他周圍凌厲的氣場都柔和不少......雷震心裡古怪的感覺越來越盛。
“需要我派人來接雷大哥嗎?”葉絡祁關上後門,嘴裡的話雖然客套禮貌,轉過身對着雷震的時候,就又變成了那副要死不活的表情。
“不用了,都等着我上去玩牌呢!”雷震當然聽出了他話裡的客套,然後在葉絡祁以爲他要走了的時候,突然俯身把腦袋伸進了奔馳的後車窗裡,衝攤在後車座子上,一條腿耷拉下來,已經打起了呼嚕聲的妖孽一樣的男人輕聲喊道:“我說絡安你不用裝了,你親愛的弟弟來接你回家了。”
那“親愛”的兩個字格外加重了語氣,不僅讓筆挺的站在旁邊的葉絡祁眉頭一蹙,貌似已經睡着了的葉絡安眉角也是一抽。
“我可真羨慕你啊,有個這麼好的弟弟!”雷震最後噁心巴拉的感嘆那麼一句,然後轉身慢吞吞的走回了‘脣色’。
葉絡祁利落的跳上車。黑色的奔馳滑上霓紅燈閃爍的馬路,他調了一下倒車鏡的角度,然後眼睛就透過倒車鏡黏在了後座的男人身上。
“你不看着路看什麼呢?”
突然,均勻的呼嚕聲戛然而止,葉絡安撐着胳膊從座椅上坐了起來。
“我看你是真醉了,還是裝醉。”葉絡祁也沒有偷看被抓住的窘迫,只是平靜的說道。
“那你看出什麼了?”葉絡安挑眉問道。
“還知道裝醉,就說明沒完全醉,但是你這樣,明天估計也夠你難受的了。”葉絡祁雙手握着方向盤,輕聲說道。
“不用明天,我現在就快死了。”葉絡安手握成拳頭,狠狠的敲了兩記自己的右腦。
“別敲了。”葉絡祁皺着眉頭,說着直接拿出手機給家裡致電,讓人準備醒酒湯。
“你是,路過?”葉絡安挑眉突然問道。
“不是。我來了六個小時了。”葉絡祁平靜的說道:“你不喜歡保鏢跟着,我就自己來接你了。”
葉絡安被他坦誠的語言鬧得一愣,突然就想起了剛纔雷震趴在車窗裡怪聲怪調的說的那句話。覺得葉絡祁這樣一聲不響,沒有一句抱怨的等出去吃花酒的他六個小時,怎麼感覺這麼怪呢!就算這兄弟情再深吧,葉絡安也琢磨着似乎不是那個味兒。不過,葉絡祁不是已經“移情別戀”,非要娶那個女人嗎?葉絡安想到這個事兒,腦袋更疼了,連忙制止住自己跳脫的思緒。
突然想起一個事情,葉絡安沒好氣兒的問道:“你總找人盯着我幹什麼?”
“不是盯着你。只是你剛回來,怕你有什麼地方不方便,而且現在A市的治安很亂,你這樣早出晚歸的人,更應該多注意一點兒。”
葉絡祁的語氣誠懇,除了關心兄長,似乎再沒有一絲別的弦外之音。然而,葉絡安眯起眼睛看了他半天,總覺得這小子在說“你這樣早出晚歸的人”的時候,有些怨氣。
不過葉絡安確實醉得厲害,雖然沒到不省人事的地步,腦袋裡也是亂糟糟的。他看了一眼紅燈下面的時間,明智的扔下一句:“到地方叫我!”就栽倒在座位上睡去了。
這次葉絡安是真的睡着了,導致到了葉家大院,葉絡祁叫了他好幾聲,他都沒有反應,呼嚕聲一點兒停頓都沒有。
葉絡祁半張臉都隱在黑暗中,漆黑的眼珠像是某種野獸一樣盯着這人毫無形象的睡姿和翻起的白T恤下面露出的細白的腰間皮肉,在黑暗中隱隱閃動。他的手在碰到葉絡安的腰側的時候,又像是觸電般猛的彈開。
他現在還得忍,一絲一毫也不能讓葉絡安看出異樣,否則,這個男人不是把他掃地出門,就會自己跑得不見蹤影。
“去找個擔架來,鋪的厚實點兒。”葉絡祁突然沉聲吩咐一邊的保鏢。
然後葉絡祁終於光明正大的抱起他,一直抱到了大廳的樓梯,才把葉絡安輕輕地放在擔架上。一直擡着空擔架的保鏢汗如雨下,不明白老闆爲什麼讓他們只擡着人上了一層樓梯,然後人又被他抱走,一直進屋輕柔的放到大牀上。難道,老闆就差那幾個臺階抱不動了?可是又不像啊!
葉絡祁站在牀頭注視沉睡中的男人好半晌,才叫來女傭幫葉絡安把衣服脫了。
女傭在幫葉絡安脫衣服的時候,他始終在旁邊眼也不眨的看着。天知道,他多麼討厭別人碰觸這個男人,可是他親手幫他脫衣服,他又怕脫不好......脫出事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