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公司飽受欺凌 老婆的興師問罪
洪清玉不愧是做政治思想工作的出身,她似乎只需要賈明鎏思想上有觸動,並不需要他表態,她繼續說:“哎,老賈,你知道不知道高銳是怎麼讓省委領導看上他的,就是靠的一次言,可見言的機會是多重要啊。”
其實賈明鎏來之前聽吳有才說過這個段子,不過洪清玉說得更有鼻子有眼,說是高銳在座談會上搶着言,大膽而狂妄,不僅全盤否定了國企現有的幹部管理模式,把鋼鐵公司總經理氣得當場拍桌子,結果總經理一拍桌子,組織部的喬棟樑部長也生氣了,大家還以爲喬部長是生高銳的氣,哪知喬部長當場就對公司總經理說,你們公司要加快改革步伐,就是要有這麼一股子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這話什麼意思?一位組織部長這麼露骨地誇一個年輕人,少之又少?
洪清玉還增添了更多賈明鎏沒聽說過的內容,她說高洪言之後還說,臨江的幹部大都是從鄉鎮企業幹出來的,雖然有實際經驗,但素質普遍太低,幸虧省裡有來了像關副記這樣既見過大世面,又有真才實學和真抓實幹的領導,要不然,臨江的國企改革就可能半途而廢。關副記來了,一定能帶領廣大幹部提高素質,真正成爲符合現代化要求的現代化幹部。
洪清玉說完了,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這嘆息的弦外之音,賈明鎏能夠聽出來,她是在感嘆高銳的言,摸準了領導的所好。
賈明鎏不知該如何對答,只點點頭。
洪清玉擡眼看看賈明鎏的反應,又接着說:“這次座談言,我敢肯定他要故伎重演,而他要達到這個目的,就必須先對付你。”
賈明鎏笑眯眯地說:“小洪,隨他的便。”
這麼一說,洪清玉睜圓了眼睛,氣鼓鼓地說:“老賈,你真讓我失望,也替吳旭惋惜。”
賈明鎏又笑:“洪記,你這話又從何說起呢?”
“你聽聽你說的話,像個有志氣的男人說的嗎?吳旭以前怎麼還好意思在市團委的人面前誇你?”洪清玉看賈明鎏張着嘴呆住了,又道:“你要真就這麼點出息,那還在這裡遭罪學什麼學,回家等着抱孩子去”
賈明鎏被洪清玉幾句話噎住了,他不由得多看了她幾眼,她臉上的神情全然沒有了請吳部長合影簽字的拙劣,而是一種咄咄逼人的銳氣,是賈明鎏所認識的女人身上從來沒有看到過的堅定和執着。
洪清玉因爲激動臉上泛着光,胸脯隨着呼吸在起伏,眼睛裡充滿了堅毅和期望,竟然讓賈明鎏有些着迷,充滿自信的女人,總是別具魅力。
兩人面對面站着,互相看着對方的眼睛,這一幕讓路過的老師和學員側目,只是對視中的兩人似乎氣勢上互不相讓,全然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這時,有輛小車開過來,打着大燈非常的刺眼,轟鳴聲在寂靜的校園裡顯得格外刺耳。
洪清玉先退縮了,她避開賈明鎏的目光,笑了:“嘻嘻,老賈,我知道你是個有心計的人,別裝了,你越是沉着低調,越說明你具備更高的素質,別以爲我看不出來,高銳與你不可同日而語。”
被一個女人戳穿了心思,賈明鎏很不自在,他努力調整好自己的神情,故作輕鬆地說:“小洪,我們這班人裡面,誰要說不想在座談會上言,不想給領導留個好印象,那肯定是假話。但是,如果要通過玩陰謀耍手段來謀取這個機會,我覺得……”
洪清玉打斷了賈明鎏的話:“老賈,我就等着你這句話呢,就算你看在我和吳旭同事一場的面子上幫我一個忙,也要把言的機會奪過來。”
就算我賈明鎏有這種心思,也犯不着你洪清玉這麼急吼吼的啊。
賈明鎏一下子明白了,洪清玉找他出來談談,並不需要自己對她解釋什麼嫉妒不嫉妒,她只是利用這個藉口讓自己的思路誤入歧途,自己琢磨了半天的解釋毫無用武之地,又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她激得道出了自己心聲。洪清玉就是想把自己當成一個她與葉紫衡爭鬥的砝碼,只要自己把座談言的機會拿到手,葉紫衡自然失去了這個良機,看來作爲市委、市政府方面來的代表,洪清玉有能力把握住這個機會,她所需要的就是激勵賈明鎏出來打壓住葉紫衡。
想到這,賈明鎏又有點後悔,爲什麼自己就不能將裝糊塗進行到底呢?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來了。
賈明鎏握住了洪清玉主動伸出來的小手,算是默認了她的提議,他明顯感覺到洪清玉的手指用力捏了自己手心一下,目光中全是鼓勵和讚許。
過了兩天的傍晚,吳旭忽然來了,接到電話,賈明鎏興沖沖地跑出校門去迎接。
天開始有點變涼了,吳旭給賈明鎏帶了些衣服,但一看到賈明鎏,她卻劈頭就問:“你怎麼跟洪清玉混在了一起?”賈明鎏被當頭一棒,一下子沒反應不過來,只詫異地看着吳旭,儘量顯得平淡地說:“你哪裡聽說的,一個班的同學,說說話而已。”自從李丫丫事件之後,吳旭儘量不去觸碰賈明鎏的這個傷口,但對於他與女人的交往自然存有戒心。
吳旭見賈明鎏嘻皮笑臉地敷衍,從包裡掏出一張打印的照片:“你看看,還抵賴什麼?”
賈明鎏接過來看了看,原來是與洪清玉在校園裡散步的情形被人偷。拍了,正是四目相對的忘乎所以的時候,當時好像有輛車開過來,開着大燈,所以並沒有注意到會有人趁機偷。拍。從照片上兩人的神態來看,如果不知道當時對話的過程,簡單這麼看起來,倒很有些男女**的味道。賈明鎏有點不太高興地說:“小旭,這是有人故意偷。拍的,我向你保證肯定沒有別的問題,你別放在心上。”
吳旭說:“我可以相信你,但臨江熱線上已經炒得沸沸揚揚了。”
怪不得呢,今天下課之後,張依然突然打來個電話,稀裡糊塗地說了些瀟灑清閒的怪話,再多問,她只莫名其妙地笑,大概她也看見了網上的消息。
賈明鎏說:“那網上怎麼說的?”
吳旭說:“你還不知道,再好的事放到網上,都有人說三道四,更何況是這種破事,能有什麼好話啊?你先別管網上怎麼說的,我問你,你是不是跟洪清玉單獨散步了,是不是還談得一往情深的?”
賈明鎏被吳旭武斷猜疑,也有點生氣了:“小旭,你來看我,我本來是很開心的,你看你說的什麼話?你什麼意思?”
吳旭說:“小笨狗,你說我什麼意思?”
賈明鎏說:“那你就是專門從市裡趕來審問我的?”
吳旭“哼”了一聲,說:“隨便問問。”
賈明鎏說:“有你這麼隨便問問的嗎?”
吳旭說:“你做都做得,我問都問不得?”
賈明鎏氣急了,說:“我做什麼了?我做什麼了?”
他們一直站在黨校校園的路上說話,情緒都有點激動,吳旭說:“你沒有做什麼,我是你老婆,關心關心也不行嗎?”
說起來,賈明鎏內心裡最怕吳旭懷疑自己男女關係方面的事,於是他又說:“你這不像是關心我,倒像是來找我的茬兒。小旭,你以爲我在這裡休養享受嗎?你知不知道黨校學習多緊張,競爭有多激烈,我的思想壓力有多重,你說,我還能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嗎?”
吳旭被賈明鎏逼問,一時說不出話來,眼淚就在眼眶裡轉,賈明鎏猛然醒悟過來,這事有人背後使壞,不就是等着看我的笑話嗎,可不能上了他們的當。於是,賈明鎏放緩了口氣,柔聲說:“小旭,對不起,我不該這麼跟你說話。”
看賈明鎏陪了笑臉,吳旭也平靜了些,說:“明鎏,我相信你,你就是要再犯這種低級錯誤,也不會選中洪清玉,畢竟她跟我一起在市團委共事。”
賈明鎏知道這個時候跟吳旭解釋什麼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他努力讓自己平和下來,緩了緩口氣說:“小旭,我知道你是來關心我呢。”
吳旭嬌羞地瞥了賈明鎏一眼,說:“我纔不關心你這隻小笨狗呢。是我爸我媽不放心,網上有好幾張類似的帖子,好像說得你們培訓班盡是亂七八糟的事,黨委宣傳部的人已經要求網站刪除了。我爸我媽讓我來轉告你,不管以後是不是從政,都要好好珍惜這麼好的機會。”
這麼說,賈明鎏是很好接受的,在個人前途問題上,吳旭的爸媽確實比吳旭更加關心,而且能關心得到位。賈明鎏愣了愣,說:“你回去告訴爸媽,我以後會注意的。”
說完了這幾句話,兩個人突然找不到別的話題,就沉默下來,僵僵地站着,吳旭像是無聊,心神不定地左顧右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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