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人不見了!”
翌日,衆人尚未等到閻鐵珊的那位老友,反而等到了上官飛燕逃跑的消息。
“你們都是吃閒飯的嗎,這麼一個大活人就這麼不見了,去給我找,快去!”閻鐵珊將茶杯砸在地上,大發雷霆道。
“這……霍總管……他……”前來報信的人吞吞吐吐的,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
“天青他怎麼了,你倒是快說啊。”愈發急躁的閻鐵珊使勁拍了拍桌子,響聲震天,嚇得報信者差點栽倒在地。
“這是霍總管留下的一封信,請老爺過目。”報信者踉踉蹌蹌地走到閻鐵珊面前,躬身呈上一封信函。
閻鐵珊一把將信函奪過,粗暴地撕開後,快速閱讀起信件來。
他的眉頭皺的越來越緊,身體甚至都有些微微顫動,讀到最後他頭上的青筋都已爆出,顯然已經是被信上所寫的內容激怒。
“混賬東西,真是豈有此理!”閻鐵珊將信一甩,咬牙切齒地大吼道,猶如一頭髮怒的雄獅,怒不可遏。
“發生了什麼事?”陸小鳳好奇道。
“你自己看吧。”閻鐵珊大手一揮,他依然上下起伏的胸膛,還在不斷昭示着他內心的劇烈波動。
陸小鳳這才從地上將信撿起,抖了抖上面的灰塵,這纔看了起來。
看完了霍天青所留的信,陸小鳳明白了閻鐵珊爲何會發如此大的脾氣。
在信中,霍天青表示他與上官飛燕一見鍾情,所以只得愧對閻鐵珊,私自放走了她,他還希望閻鐵珊可以看在上官飛燕並未對珠光寶氣閣造成任何危害,以及這些年他給閻鐵珊鞠躬盡瘁的份上,可以高擡貴手,饒過他們二人這一次,並保證日後他二人絕不會再出現在閻鐵珊面前。
“他奶奶的,狗屁的名門之後,居然就這樣被一個騷狐狸勾去了魂魄,當真是將他爹天禽老人的面子給丟光了!”閻鐵珊越想越氣,嘴裡不停罵罵咧咧地說着。
“你說他是天禽老人的兒子?”陸小鳳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說道。
天禽老人成名數十載,怎麼可能會有這麼一個年輕的兒子呢。
“霍天青便是昔日威鎮八荒的天禽老人七十七歲高齡才生下的兒子。他一出生,就成了被尊爲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天鬆雲鶴、商山二老的小師弟。你所認識的,享名三十年,以一雙鐵掌威震關中的大俠山西雁的師叔,天禽門的唯一繼承人。”閻鐵珊當然對其知根知底。
“怪不得江湖上傳言他輩分極高,如此看來他的輩分確實高的有些嚇人。”花滿樓道。
“閻老闆覺不覺得此事另有蹊蹺,像霍天青這般人物,真的會被一個剛剛遇到的女人迷了心竅嗎,而且她還是珠光寶氣閣的敵人。”陸小鳳的眸子中好似閃爍着智慧的光輝。
“恐怕他們早就串通一氣了,那女人能藏身在我家的水塘裡,我這位霍總管恐怕是功不可沒呀。”閻鐵珊並未被真的氣糊塗,略一思索便猜到了其中的隱情。
“難道霍天青便是幕後主使之人?”陸小鳳問道。
“他恐怕還沒這個本事,說不定也只是別人的一顆棋子罷了。”閻鐵珊並不相信霍天青便是幕後黑手。
“可霍兄如此高傲之人,既然選擇離開,爲何還要撒謊呢。”花滿樓十分不解道。
如此拙劣的謊言,想要不被人識破,實在是太難了一點。
“恐怕是爲了那個賤女人,他太瞭解我了,所以才故意撒謊,實則是在央求我放他們一馬。”閻鐵珊憤憤道。
花滿樓皺起眉頭,他雖不滿閻鐵珊罵上官飛燕爲賤女人,卻也沒有爲她辯駁,畢竟她欺騙了所有人。
“我豈能讓你們如願。”閻鐵珊突然冷笑一聲道,“傳我命令,在江湖上懸賞他們兩人,提供真實消息者賞銀千兩,活捉二人者賞銀十萬兩!”
李平聽後砸了咂嘴,十萬兩銀子啊,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天文數字,對鉅款動心的他已經迫不及待地開始摩拳擦掌了呢。
“是。”傳信人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後,轉身踩着小碎步走了出去,可剛走到門口,他又被叫住了。
“等一下。”閻鐵珊招了招手,這人又小跑回來,“算了,去江湖中發個消息,就說霍天青不再擔任我珠光寶氣閣總管一職,從即日起,他與我珠光寶氣閣再無任何瓜葛,去吧。”
李平胸中這口氣頓時泄了下來,沒錢賺了!
待報信人出去後,陸小鳳道:“看來霍天青果然還是最瞭解閻老闆啊。”
閆鐵珊長嘆一聲,有些悲涼地說道:“他何必與旁人合夥謀取我的財產!我膝下無子,甚至已經將他視若親子,待我百年之後,這整個珠光寶氣閣都會是他的,他又何苦如此着急呢。”
“他終究跟了我這麼多年,既然他求我這一次,便讓他們去江湖上當一對苦命鴛鴦吧。只是便宜了這個狐狸精,若不是她勾引天青,他又豈會鑄成如此大錯。”對於上官飛燕,閻鐵珊依然是憤恨不已。
‘恐怕他所爲的並不是這珠光寶氣閣的財富啊。’花滿樓暗暗想到,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李修平所講故事中同樣出身不凡,一身驕傲的蝙蝠公子原隨雲。
他們何其相似,都是深受祖上餘蔭,都想成就一番大事,卻都走錯了路,最終也都沒有成功。
“霍天青和上官飛燕這一走,我們的線索就又斷了。”陸小鳳有些苦惱。
“要不,我們去找那位冒牌的大金鵬王。”花滿樓提議道。
“恐怕已經來不及了。”陸小鳳搖搖頭,如此明顯的破綻,對方恐怕早就下手抹除了,更何況這位冒牌大金鵬王又能知道多少呢,一個傀儡罷了。
“我有線索。”一聲厚重的嗓音自門外響起。
隨後一個十分嚴肅的老者,帶着四位手持長劍的漂亮姑娘走了進來。
老者手中也有一把劍,他的劍比平常的劍要粗大些,劍身也特別長,特別寬,黃銅的劍鍔,擦得很亮,但鞘卻已很陳舊,上面嵌着個小小的八卦,正是峨嵋掌門人佩劍的標誌。
蘇少英急忙躬身行禮:“師父。”
閻鐵珊的老友,峨眉派掌門人獨孤一鶴到了。
……
一輛馬車向東疾馳,馬伕一絲不苟地駕着車,對車廂裡的動靜充耳不聞。
車廂中,上官飛燕正躺在霍天青懷裡,含情脈脈地看着他,無論是誰都會被這樣的目光所打動,只要他還是個男人。
霍天青當然是個男人,所以他看向上官飛燕的目光中亦是充滿了柔情。
“如今計劃失敗,事情敗露,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上官飛燕柔聲問道。
“無妨,就算沒有這筆財寶,就憑我霍天青,也可在江湖上闖出一番名堂。”霍天青眼中閃爍着光芒,自信的光芒。
“可是我們已經得罪了閻鐵珊、獨孤一鶴和霍休,他們會放過我們嗎?”上官飛燕有些擔憂道。
“我已給大老闆留了信,想必他是不會爲難我們的。”霍天青撫着上官飛燕柔順的黑髮道。
“那就好。”上官飛燕雙手已環在了霍天青頸上,與微笑着的霍天青對視着。
下一秒,霍天青便再也笑不出,不多時,他整個人都已僵硬,成爲了一具屍體,他雙目圓睜,死不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