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兒拉着厲千魂的手,慢慢止住了哭泣。夜漸深,她終因疲倦而進入了夢鄉。
厲千魂仔細地端詳着她熟睡的模樣。揭開紅紗的她,其實和紅袖一點也不像,紅袖是堅毅的,而她是嬌弱的,她雖美,卻沒有紅袖身上那種深深吸引着他的特質。也正是紅袖的歸來,讓他看不清楚了這一點,也不願再沉溺在紅袖的“影子”中。
他輕輕地拉開她緊握的手,毫無眷戀地轉身離開。這個無情的男人,似乎只有在看着紅袖的時候,眼裡纔會有溫柔與深情,只是很多女人都不明白,所以註定痛苦一生,就像青檸,仙兒。而有人看清了這點,找到了幸福,這是上官紫。
紅袖回到梨花小齋,就看到君愛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肥嘟嘟的臉上滿是淚痕,看來今天她被嚇得不輕。她真不忍心再責備她,可是這次事關一條新生命,她無法縱容她,就算是無心的,也該付起該有的責任。
“愛兒,醒醒。”再不忍心,還是將她推醒。
小君愛睜開迷茫的眼,眨了幾下纔看清楚眼前的人。“娘。”帶着睡意的嗓音煞是可愛,也讓紅袖差點想攬她入懷,好好哄她睡覺。
“跟娘說,今天怎麼會掉湖裡去的?”
君愛揉揉眼睛,一邊咕噥着,“我看到一座小橋,那裡有好多樹,很漂亮。我就拉着仙兒阿姨去看。我在橋上往下看,聽到聲音,回頭就看見仙兒阿姨在湖裡了。”說着又露
出害怕的表情,或許是又想起了當時的場景。
紅袖聽了她的話,陷入了思考,照愛兒這麼說,並沒有提到撞到了仙兒,可是仙兒分明是這麼說的啊,究竟是怎麼回事?
“娘,我好睏啊,能不能睡覺了?”君愛不明白她的沉思,又趴了下去。
紅袖看着她,臉上神情變得嚴肅,這一次,她選擇相信仙兒沒有說謊,所以她再一次拉住君愛的兩隻手臂,將她晃醒。“愛兒,你跟娘說,你是不是撞到了仙兒阿姨?”
君愛一臉糊塗地看着孃親,不明白她爲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兇,只是不停地搖着頭,“我沒有,沒有。”
紅袖想相信她,可是總有一個人是在說謊,於是她懷疑了自己的女兒。畢竟小孩子跌跌撞撞是常有的事,這一點她不能怪她,可是如果不能承認自己的錯誤,就不行。
“愛兒,聽娘說,乖孩子都會承認自己做的錯事,知道麼?”
睡得糊里糊塗的小君愛看着兇巴巴的孃親,忍不住地大哭起來,害怕與委屈一股腦地爆發出來,“我沒有,我沒有。”
這一刻,紅袖也只能無奈地看着她,第一次感到手足無措。
厲千魂本想來看看她們母女,沒想到卻在窗外看到這樣一幕。捨不得君愛受一點點委屈,他也顧不得紅袖的態度,從窗中就跳了進去。
母女倆都被這不速之客嚇到了,君愛也忘了哭泣。
“大伯。”君愛看到喜歡的人就張開雙手撲過去,什麼委屈都想說出來,“大伯,娘罵我。”
紅袖頭疼地看着這一幕,心裡有感動有矛盾,只能無措地站在那。這本是充滿天倫之樂的一幕,現在卻覺得那麼辛酸。
“我們可愛的愛兒怎麼啦?”厲千魂一改往日的冷酷,一副標準奶爸的模樣讓人跌破眼鏡。他抱着縮小版的紅袖,心裡很是滿足,就像回到了多年前的名劍山莊。
君愛一看有後山,膽子也變大了,指着紅袖,一副氣咻咻的模樣,“娘說我撞到了仙兒阿姨,可是我沒有,我真的沒有。”
厲千魂被她逗笑了,捏捏她圓嘟嘟的臉蛋,“好,愛兒說沒有就沒有,好不好?”
“厲哥哥,不能這樣慣着她。”紅袖搖搖頭,怎麼也沒想到厲千魂也有這樣孩子氣的模樣。
“我就喜歡這樣慣着她。是吧,愛兒。”說着,一邊舉起她,上下移動着,逗得君愛咯咯地笑着。
無奈地看着這一大一小,紅袖終於也笑了。也罷,事情都發生了,能讓他們有過這一段快樂的日子,她也釋然了。以後,就算離開了這裡,想到他對自己對愛兒的愛與關懷,就無憾了。
厲千魂抱着君愛,看着身後紅袖那笑靨如花,亦如從前燦爛,可是不知怎麼他卻覺得那裡面有着深深的眷戀與不捨。他無暇考慮更多,只能珍惜現在的這一刻,這來之不易的一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