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
緘默哈哈大笑，蠕蟲模樣的舌頭伸出來，挑釁似的衝着李祖張開了嘴，是一圈又一圈倒鉤的牙齒。
李祖險些忍不住開槍，不過蠕蟲很快自覺的縮回去。
“開玩笑的，殺了我”
他雙眼平靜的望着李祖，看穿了生死的從容：“就算有救我的機會，你也不可能救，不如讓我死了。”
“你知道就好”
李祖又一次擡起了獵槍，對準了緘默的腦袋，食指打在扳機上微微用力，不過他左手慢慢放了下來，只是放下來時他的左手拳頭是攥緊的。
緘默不在意指着自己腦袋的槍，甚至還打量着漆黑的槍口，章魚觸鬚也蠕動着想要捲住槍，李祖後退了半步和那章魚觸鬚拉開距離。
“從小，布魯斯就比我幸福，他父母雙亡能得道全部的財產，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但是我只能在父母的監護下，像個囚犯。”
緘默的雙眼清澈，他並沒有陷入瘋狂，只是眼神裡掩藏不住的是回憶：“長大後，他成了蝙蝠俠，他又一次超過了我，擁有了我沒有的東西，他瘋了之後，擁有了更多，但我還只是平凡的人。”
“我想在這座城市搞點大動靜，雖然我很不喜歡布魯斯，嫉妒他擁有的一切，不過布魯斯還在的時候，這座城市的瘋狂樣子不是很有意思嗎？”
他停下了回憶，看着李祖：“布魯斯·韋恩，還活着嗎？”
“嗯，活着”李祖點頭。
狂笑之蝠同樣是個麻煩，李祖很大程度上是個討厭麻煩的人。
“那讓他看一看，沒有他在的哥譚，竟然因爲我也變得瘋狂和混亂！”章魚觸鬚纏着他的臉，勒的很緊，神只露出左眼，帶着笑意的左眼。
嘭！
子彈打斷了章魚觸鬚，終結了緘默瘋狂的人生。
啪嘰，一截章魚觸鬚落在李祖的皮鞋上，扭動着，留下粘稠的液體和慘綠的血液。
李祖抖了抖腳腕，甩掉了斷掉的章魚須。
沒了緘默大腦供血的章魚須，看起來還能活動很久。
地下就是“源頭”，“李祖”把源頭放在阿卡姆地下，包括緘默在內的所有人，都被力量所污染變成了怪物。
“他在引我來這裡”
李祖設身處地的想，發現無論是隻守不攻的玩具城市，還是哥譚傳來的呢喃聲，都是一個選擇題。
只有一個選項的時候人會很抗拒，但如果有兩個選項，即便這是給出的固定答案，結果都是設定好的，但做出選擇的人還是有一種事情在自己掌控下發展的感覺，依舊會感覺自己不是被影響，而是真的做出了判斷。
地下是什麼？
李祖心頭有猜測。
現在只有一點，要不要到地下看一看？
一個聲音在催促李祖離開，但還有一個聲音卻告訴他，下去悄悄說不定有不小的收穫。
踏、
李祖轉身，皮鞋踩在地上，發出響亮的聲音。
他轉身朝着阿卡姆瘋人院上層走，關鍵時刻怕死，李祖從不覺得這是丟人，而且他察覺自己隱隱要控制不住“狂化”的能力，要變身成爲那個失去情感，理智，一切，只剩下瘋狂的模樣。
地下就像有一塊大磁石。
回去的路卻有所不同，李祖繞開了幾個佝僂着腰，後背上明顯是寄生體模樣的人形怪物。
他路過了瘋人院的公共廁所，有一面黏在牆上，卻被裂痕分成兩半的鏡子。
“你應該繼續向下走。”
聲音就從鏡子裡傳來。
李祖轉頭看着鏡子，鏡子中反映出他的臉，黑色亂糟糟的短髮，沒精神的黑眼圈，一身還算得體的黑色風衣，右手提着一把雙管槍，嘴角卻不知何時扯起了微笑。
火焰突然燃燒，將鏡子中的李祖包裹住。
鏡中屬於他的臉也開始了變化扭曲，那是個駕馭着火焰的惡魔！
惡魔張口，聲音有濃重的硫磺燃燒味道：“我從你的身上，嗅到了瘋狂的血液。”
“你是誰？”
惡魔卻說道：“傾聽惡魔之名，必將招致厄運”
李祖不在意一笑：“我已經夠慘了，不害怕厄運。”
“埃崔根”
一個性格痛快的惡魔，巧了，李祖還真認識對方。
“我是李祖，找我有什麼事？我還打算回去”李祖指了指頭頂。
“你和我認識的一個人很像”惡魔說道：“懶散，頹廢”
它完全不像是第一次見面，毫不留情的說着李祖的缺點：“而且怕死，總惦記着逃命。”
李祖扯了扯嘴角，沒說話。
“你不該回去。”
“往地下走？我打不過那東西”
“你知道地下的東西是什麼？”埃崔根的惡魔臉有了些許驚訝，這個動作從它臉上看出來有那麼一些困難。
“不太清楚”
李祖說話時，心中補充着：但是知道，肯定是邪神。
埃崔根的話卻叫李祖驚訝：“它，不屬於這個時空的外來之神，我如果唸誦它的名字，必定將它喚醒。”
若是古老存在們之間，互相知曉也是正常的事情，但這位邪神，應該不是本地原住民。
地獄難不成也有一個登記手冊，偷渡來的人，都會被記上一筆？李祖在思考自己有沒有可能已經上榜。
而且埃崔根的話中還有一句，喚醒，看來那東西還在沉睡，李祖心中猜測着。
埃崔根說道：“必須阻止它。”
“你自己也可以下去”
李祖皺起了眉頭，忽然打量起鏡子：“你不會，出不了鏡子吧？”
“我出的去！不過需要你，你才能帶我靠近它”彷彿自己的能力被質疑了，讓埃崔根非常不爽。
隻身靠近一個邪神，李祖從未嘗試過，畢竟他當初只是參與賽供娜的獻祭，便險些身亡，即便是最下級的邪神大袞，也讓他有無法抵抗的想法。
埃崔根說道：“我可以保證你，不會死亡”
“成交！”
地下的東西不好對付，眼前的惡魔也一樣，真拒絕對方李祖未必能活着離開公廁。
“我該怎麼帶你下去？”
“抱着鏡子下去。”
“果然，你真的出不來！”
李祖丟下槍，在鏡子前打量了兩眼後，伸手掰扯下了鏡子，鏡子裂開了一道紋，但沒徹底碎開。
再一次路過緘默的屍體，朝着黑暗的前方走，李祖彷彿能嗅到黑暗中的瘋狂。
不止走了多久，腳下丈量，應該已經出了阿卡姆瘋人院的範圍，前方總算有了些光亮，是一個狹小的洞口，李祖抱着鏡子鑽出去。
腳下，是珊瑚礁石組成的懸崖。
他站在懸崖邊上，彷彿置身深水。
“距離哥譚河不遠”李祖心中大概的猜測着位置。
如果距離哥譚河不遠，那麼距離玩具城區也不遠，很方便“李祖”來回。
咚！
李祖被鏡子猛地打擊在胸口，撞的後退。
火焰從鏡子裡瘋狂噴出，片刻功夫便在頭頂靠近溶洞頂的位置，聚集成了火焰雲團，刺鼻的硫磺燃燒味道，帶着滾滾的濃煙。
埃崔根的聲音隨之傳來：“別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