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花板上掛着的吊燈被打碎，隨着“嘩啦”聲，碎裂的吊燈玻璃掉落滿地。
水晶碎片和重獲自由的鎢燈絲在地上跳躍着。
醫院護士，病人，醫生，聽聞槍聲後全都淡定的轉身，用冷靜的目光看着李祖。
他們眼中沒有任何感情，保持着有序的節奏，如教科書上的遇到災難般，每個人平淡的舉起雙手保證自己願意合作。
“這個感覺可真不好~”
李祖有些厭惡的皺着鼻子，猛吸了一口氣後他才惡劣又厭惡的說：“病態的世界！”
每個人的臉上都沒有恐懼，沒有感情。
就算李祖是個拿着手槍隨時會奪走他們性命的罪犯，他們也會用那平淡的表情注視着他。
不逃，不躲。
比起這個古怪的世界，他還是懷念哥譚。
至少那裡的人尖叫和大笑，都沒這麼吝嗇。
“下次回去的時候，直接幹掉蝙蝠俠和小丑算了~”李祖手背輕蹭鼻子，眼珠瞥着鮮紅的手背。
是鼻血。
連續使用能力的代價已經體現出來，他的使用也到了極限。
砰！
李祖又開一槍，打在那個一臉淡定準備逃跑的男人小腿上。
男人抱着小腿倒在地上，受傷了他會痛呼，眼中依舊沒有憤怒，更沒有害怕。
“我還以爲你們不會疼呢”
李祖手槍對準了一個年輕護士，她眼睛大，鼻樑高挺，很漂亮可惜很像木偶人：“能幫我個忙嗎？”
……
叮~
子彈被消毒後的鑷子夾出來。
李祖滿頭大汗，咬緊了嘴裡的紗布。
直到護士小姐幫他消毒並纏上藥膏和紗布，這才重重吐了口氣。
也正巧在這時，警笛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包圍了醫院。
護士小姐已經被李祖推出門，房間中只剩下李祖和女警察。
雙臂被紗布包裹成白糉子的李祖在病房內轉起來，他停在一副古怪的畫前。
畫中，月夜下的食屍鬼，正艱難的攀爬上一座高塔。
他雙手舉起，試探着捧着塔外吝嗇灑下的月光。
那張猙獰的臉上，也有笑容。
讓人驚悚的怪畫，李祖卻第一次覺得，這個世界“正常”了那麼一點。
“警官小姐，能出去幫我帶句話嗎？”
李祖微笑着轉頭，看着站在角落中不曾移動過的女警南希·克萊夫。
……
……
警車急剎，停在醫院前，教士帕特傑下車來，他手中早抓上了手槍。
在門口兩側，醫生和病人已經列隊迎接，
他們擁有着與帕特傑如出一轍的平靜表情。
“教士，裡面有罪犯，他劫持了一位警察，以及我們的護士”
正說着，護士已經快步逃出來，試圖鑽進人羣中。
“等等！”帕特傑教士擡起手，手槍攔在護士小姐修長的脖頸前。
“教士……先生？”護士小姐眼睛與帕特傑教士對望。
兩人目光對撞，瞳孔就像湖泊裡丟了石子，輕輕盪漾……
“你感到害怕？”帕特傑教士低聲詢問。
“……”護士小姐的雙眼依舊輕輕晃動着，停頓了一秒鐘後：“沒有，教士”
“讓這位小姐儘快離開，我們不能爲難一個被綁架者”帕特傑放下槍，讓護士小姐離開，同時對後面的警察下大了命令，讓他們不會去阻攔護士小姐離去。
帕特傑掃視了一圈周圍目光冷淡，在警察組織下有序撤離的病人和醫生們，說道：“罪犯擁有奇特的能力，他可以將違禁品變成武器，擅自行動會帶來不必要的傷亡。”
他直奔醫院大門去，同時說道：“我先進去，你們等訊號”
“普雷斯頓教士正在趕來的路上……”身後的警察說道。
只是帕特傑根本沒有理會他的意思。
帕特傑走進了醫院空蕩蕩大廳。
滿地的水晶燈碎片。
嘎吱——
鎢燈絲在他皮鞋下被踩癟。
帕特傑教士低下頭，注視着自己的皮鞋有2秒鐘之久，直到遠處的漸漸拉近的腳步聲才讓他擡起頭。
“教士”
平靜走到帕特傑面前的，是被“罪犯”綁走做人質的警察，南希·克萊夫。
“罪犯呢？”帕特傑看起來一點也不着急。
“在醫療室，他受傷了”女警察南希說道：“他讓我帶一句話來。”
“什麼？”帕特傑好奇的追問。
女警察卻說道：“這就是他讓我帶的話。”
出乎人意料的傳話。
帕特傑先是一頭霧水，接着僵住……好奇，可不該出現在這個“冷淡”的世界上。
“警官，你可以先出去休息了，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帕特傑命令着。
“你會殺掉罪犯的，對嗎？”女警察沒有立刻走，而是反問。
面對她冷淡的表情，帕特傑點頭：“當然”
現在，整個醫院中只剩教士下帕特傑，和躲在醫療室的罪犯李祖。
一個人沒有追，另一個人也沒有逃。
他們就像女警南希說的那樣，在醫療室碰面。
吱呦~
當帕特傑推開了門，雙臂捆滿了繃帶的李祖就站在牆前，側身對着門口，對推門進來的帕特傑教士毫不在意。
帕特傑教士將槍放在進門的桌子上：“你不逃？”
他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他沒有敵意。
“我還以爲這個世界的人都沒感情”李祖的雙眼終於從牆上挪開，他笑的很燦爛：“你故意打歪的幾槍，廢了不少力氣吧？”
“嗯哼”
帕特傑就站在門口：“警察已經包圍了這裡，最強教士普雷斯頓也在趕來的路上，你逃不走的。”
“是嗎？”
箱子憑空出現，
李祖不急不慢的彎腰，在道具箱中翻找。
可惜裡面已經沒有了多少東西，除了小丑女悠悠和女權主意鷹女外，也只有兩把槍。
“普雷斯頓殺人從不遲疑，你應該慶幸你的能力對反抗軍而言，作用很大。”帕特傑平靜的說着。
“反抗軍？”
李祖勉強了解點關於這個世界的消息，他抓着槍走到了牆角。
突突突！！
突然開槍。
玻璃破碎。
他丟下槍，抓着沉重的紅色消防斧，並轉頭對着一臉怪異的帕特傑說道：“我的刀沒了，總得拿點別的~”
“但我看你，好像拿起它都要費很大的力氣”
帕特傑指着李祖，李祖受傷的雙臂根本提不起消防斧，只能側歪着身子，將消防斧拖在地上。
“我該走了~”李祖拖着斧子往前走，又抓了兩個醫療急救箱丟進自己的道具箱裡。
兩人擦肩而過時，帕特傑突然說道：
“能講個笑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