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島,街角披薩店中。
飛躍了四五條街,羅伊終於還是在這兒被那羣利爪們堵到了。此刻,他正全力將一名利爪過肩摔在一張餐桌上,狠狠地將桌面砸斷成了兩截。
另一名利爪從他身後高高舉刀,卻被羅伊通過桌上的鏡面反射提前看破了動作,頭也不回地後心踹將這人踹退,緊接着一個轉身,一腿如鞭子狠狠抽打在其身側將其抽翻在地。
羅伊冷冷道:“也許當年你們個個都是高手,但現在你們這些幾百年前的功夫早就已經過時了。”
不過這種常規手段的攻擊當然是不可能擊倒利爪的,只能達到略微滯延的作用而已。後面的利爪緊跟着從窗戶、正門裡也紛紛涌入,朝着他圍堵過來。剛剛倒在餐桌上的利爪也已經爬起,朝着他飛撲而來。
但他起身的動作也當然被羅伊看在了眼裡。又是提前看破了對方招式,羅伊灌注了全身力道回身一腳正中胸膛,踹得他狼狽地砸穿門板摔入了廚房。
羅伊緊跟着也搶步衝入廚房之中,剛剛進門的利爪們見狀二話不說也追去。邁入廚房後,他們掃了一圈,卻見羅伊身形完全沒有停頓,已經“哐啷”一聲撞破窗戶跳了出去。
而就在他們正前方的位置,廚房的烤爐不知何時已經被啓動,裡面旋轉着的托盤裡靜靜地放置着一枚金屬製的微型炸彈。
“轟!”
火焰從封閉的空間裡不受控制地四溢而出,利爪們的身形瞬間被吞沒了進去。它們甚至追出了窗外,朝大街上釋放巨量的衝擊,剛剛跳窗而出的羅伊背部同樣遭受了無形氣浪的衝擊,身體像一片樹葉被甩了出去,狼狽地滾落在馬路中央。
一時間,羅伊感到渾身每一塊骨頭都在作痛,身體肌肉也像已經到了極限使不上勁,只躺倒在馬路中央喘息。
但他似乎並沒有太多喘氣的功夫。
他瞪大眼睛,瞳孔中倒映着的那熊熊烈焰之中,兩道黑色的人影腳步緩慢而穩健地從炙人的烈焰中國緩步走出,對渾身跳動的火焰視若無物,像是壓根就感受不到灼燒的痛楚,銀白的長劍在火焰中被烤成了烙鐵的紅色。
羅伊費力地翻過身,單拳撐在被隔空加熱的地面上,支撐着身體站了起來。但就連他自己也不確定,這樣的狀態下還有沒有力氣再和兩個不死的戰士死鬥。
一名利爪長劍一抖,腳下一動,身形陡然便爆射而出,朝着羅伊的方向飛身衝來。
羅伊咬牙,向後退了半步,集中精力盯着對方的動作準備迎擊。
然而就在此刻,另一抹銀光劃破夜空,直到劃破肉體之前都無聲無息。然後十分突兀地,那名正衝刺着的利爪腳步一頓,身體一頭栽倒在地,頭顱則誇張地拋射而出,滾落在了地面上。
另一名利爪一驚,還沒來得及反應,也是銀光陡至。他急忙擡臂用劍護住,但聽得“鏗”一聲,長劍與另一柄劍凌空碰撞,頓在了半空。
然而他還沒來得及看清來人身份,另一劍已從身後無聲劈至,毫不留情地攔腰就將他砍成了兩截。
四名黑衣忍者飛身躍下,收劍於身後,轉向了羅伊的方向。
羅伊意外道:“刺客聯盟?你們來這裡幹什麼?”
“來自忍者大師的命令。”爲首一人道,“我們是雷霄古的貼身親信,他的精英戰士。偉大的忍者大師一早就注意到了哥譚貓頭鷹法庭的陰謀,這次調遣了大量忍者進入哥譚,協助對抗貓頭鷹法庭。不必緊張,翼騎士,這一次我們是同一陣線的。”
羅伊微微皺眉。
果然是主教麼?這個傢伙......在打什麼算盤?
頭盔下耳麥的通訊頻道再度響起,這會兒羅伊才終於有空接通了通訊。
“小芭?我這裡很好。”羅伊按着耳麥說道,“刺客聯盟主動提供了幫助對付全城各地的利爪。你那裡沒事了嗎?”
“刺客聯盟?好吧,聽起來還真是詭異。”芭芭拉道,“我們這裡也沒事了。一共來了七名利爪,多虧了斯耐特的幫助,現在已經沒事了。”
“那就好。現在,趕緊聯繫所有家族成員,”羅伊道,“給每個人上傳一份暗殺名單,讓他們去保護名單上的人。今夜,哥譚需要他們全部。”
兒童福利中心。
五分鐘前,兩名利爪強行闖入了這裡,完全不顧這大量無辜的孩子們,直奔着布魯斯而去。
兩分鐘以前,布魯斯一路被追出了自己的辦公室,卻在窗外被利爪截住。當聽到那句“貓頭鷹法庭宣判你死刑”之時,他確實地相信,自己就要死了......又一次。
的確是一種奇怪的錯覺,但他真的感覺自己好像曾經死過一次。
而現在,他還好好地活着。唯一的原因,就是面前這個戴着紅色頭盔的傢伙。布魯斯記得他,根據新聞媒體所說,這個傢伙代號應該是叫紅頭罩。
“謝謝。”紅頭罩收拾了兩名利爪後,布魯斯長舒了一口氣,說道。
但出乎他意料,紅頭罩似乎是瞥了他一眼,然後回身猝不及防地照臉給了他一拳。
布魯斯摔倒在地,抹着嘴驚訝道:“你......你在幹什麼?”
“這下是爲了你的自私,布魯斯。”
“什麼?”
“是你引導我們進入了今天瘋狂的生活裡,你告訴了我們生存的方式和意義。”紅頭罩大聲道,“但是現在,你自己卻想要否定這一切?你在逃離自己的生活!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我......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布魯斯一頭霧水,“對不起......我們認識麼?”
傑森憤怒地摘下了自己的頭盔。
“你不認識我了,我知道。但是......”傑森低落地道,“我猜有些事,只有來不及挽回了才能夠被真正面對,那是我一直不願意接受的一部分。你對我而言,就像是......像是父親一樣,布魯斯。你不知道這麼說出來對我有多困難,但如果這能幫助你回想起哪怕一點點......”
布魯斯仍舊是一臉駭然,完全沒有想起任何事的徵兆。
傑森嘆了口氣:“隨便換個人都能是現在的你,布魯斯。但過去的你,沒有人可以取代。在所有人裡,我一直是最不願意承認的一個,但現在就當着你的面,我必須說,你一直激勵了我們所有人。”
他重新戴上了頭盔。
“今夜,哥譚面臨着巨大的危機,我們所有人都要上戰場。”他轉過身,離開前說道,“如果你仍然只是想就這樣過下去,那隨便你,但是我要繼續去爲比起荒廢在這種地方更有意義的事去戰鬥了。祝你好運,布魯斯。”
傑森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後,布魯斯獨自一人呆呆地坐在牆邊,腦子裡混亂成了一團。
我的......過去?
對,傑森·陶德,我記得他,所有孩子裡最讓人頭疼的一個。
過去就好像一團漆黑的陰影,模糊混亂,一對漆黑的翼彷彿在黑暗中展開,盤旋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不,那不可能。
見鬼,說出那句話,布魯斯。你能做到的,你必須......
“我是......我......是蝙蝠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