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打算離開,一個不留意,腳下不知踢着什麼東西,發出了一聲響聲,這聲音在死寂的深夜顯得更是刺耳。是瓦片碰着石頭的聲音,估計她是踢中了一個被棄置在牆角的破碗,幸好她穿的是厚厚的棉鞋,不然的話有可能會被瓦片割傷。
雖然宮內每天都會有專人向各屋派發木柴,因此木柴在宮中亦不是什麼希窂物,但這樣夜半來到別人房前拿東西確實不是什麼光明正大的行爲。
雖跟偷偷摸摸還有一絲距離,但董秀還是被這一聲響聲嚇到了,不由得屏住呼吸,怕引起這屋內的人的責罵。
果然,吵到屋內人了,她隱約聽到屋內一聲說話聲,但卻不是很清晰。
眷怕打擾到別人的睡眠,她不由得扯開嗓子對屋內人說道:“我不是小偷,只是來借捆木柴,明天一定還你一捆!”
屋內迴應她的卻是一聲急速的呼救聲:“救命!”
肯定是自己聽錯了,董秀一愣,俯耳在牆上,傾耳再聽,裡面卻再沒有聲音傳出來,她扛起木柴往回走,但走了兩步,卻清清楚楚地聽到了求救的聲音,雖然聲音若有若無,但肯定沒有聽錯。
諗換了以前的董秀,早就嚇破了膽,但她經歷了比那地獄更可怖的地方,董秀此時此刻倒是不自覺地很是平靜。
分明是有人在跟她求救的,她連忙將肩上的木柴放了下來,
求救的聲音就在屋內裡傳過來的,她想透過窗戶看看屋內的情況,但圍繞着白牆轉了一圈,這屋卻是異常的怪異,竟然沒設有一個窗戶,全然的封閉式。
這就出奇了,一個給人住的屋子竟然不設窗戶,就是那恐怖的牢房也有一小扇窗啊。
最終她轉到了屋門前,站在門前這麼一看,不由得驚呆住了,方纔她是在夜色中匆匆看過這門一眼,沒看出有什麼異樣。
此刻認真一看,不料這門竟然是被人從外面用鐵釘和木板打橫釘在了左右兩門的中間,封住了大門,剛剛門裡面確定有人聲,也就是說有人被別人特意關在裡面了。
裡面的人估計聽聞外面有動靜,傳來一聲呼救聲,偶爾還會帶有一絲低聲的呻吟,董秀聽着這呻吟聲,裡面的人似乎正受着莫大的痛苦。
但凡一個不是鐵石心腸的人,都不能就此離開,董秀聽着那俺俺一息的呻吟聲,也顧不上思前想後,俯身從地上拾來了一塊尖硬的石塊,就往門上那鐵釘上砸去。
顧不上手掌抓拿的石塊透着冰冷,亦顧不上被尖銳的石塊劃破了的掌心,她死命地舉石往釘頭的位置砸着。
鐵釘釘得牢實,她根本無法憑藉一塊石塊就將鐵釘子撬開,反而過於心急,力道用得不適當而越砸釘卻扎得越深。
意識到這一點,最終,她拿着那石塊轉而去砸那木板,來來回回砸了二、三十次,木板終於應聲而斷。
她伸手將大門一推,門被推開了,她卻突然伸手擋住雙眼臉,室內出乎意料的竟然是燈火通明。
屋裡頭分別燒着三五個火爐,五張木板牀按順序排列着,而此刻中央的三間木板牀上分別躺着三個人,具體說來應該是三個男孩,其中兩個孩子也就不外七、八歲上下年紀,而最大的那個也頂多十一、二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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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四面牆都無窗戶,瓦頂處卻開着天窗,這房子如此獨特,還要利用到屋頂來通風,估計是爲了不讓外人能透過窗戶看裡面的情況。
此刻三個男孩見門開了,都齊刷刷地望向她,這三個人皆臉色蒼白、面無血色,猶如那久病牀上的病人一般。
幾人都是躺在木板牀上,身上全都蓋上了棉被,董秀看着他們三人,覺得相當的怪異。
說他們怪是怪在三人皆直挺挺在躺在木板牀上,就像是被------------
爲了證實自己的想法,董秀走近最靠近她的一張木牀上,伸手將這男孩身上的棉被一把掀了開來。
果然----
男孩是被麻繩纏繞着四肢,以大字型死死地被扎綁在木板牀上的,並且腰間還被實實地捆了三條麻繩,是爲了防止他下身掙扎麼?
她再一一將旁邊兩牀的棉被掀開,果然也是同樣被捆綁住的。
董秀當真又氣又惱,對付稚童竟然用到了如此惡劣的手段,竟然是誰對這麼幼小的孩童做如此殘忍之行爲來?
“你們是那個宮的小太監啊?我領你們回去!”董秀邊說着,一邊就要拿着那塊尖銳的石塊去據捆綁在其中一個小孩子身上的粗麻繩。
無耐那不是一般的麻繩,這些麻繩都是又粗又韌,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割花了麻繩的一點點。
“水----我要水-----!”小孩向着她央求地喊道。
“水---水-----!”
“我要也要喝-----水-----!”
跟接着另外兩個孩子全然一致向她索要,董秀望着他們的嘴脣,見他們那青白無血色的嘴脣已然乾裂。
“求求你----給我水喝--------我已經差不多三天沒喝過水了-----!”
孩子在繩索的捆綁下,想要向她伸出一隻手,但手受繩索的限制,根本伸不開來。
竟然三天不給他們喝水,見他們如此慘狀,想象着他們竟然這樣被關在此處求救無門。
董秀忍不住一陣鼻酸,她連忙將頭垂低,只有她自己知道有什麼悄悄滑下了眼眶,落入腳下的地磚上。
“我這就去給你們拿水,你們等着!”董秀連忙開口應諾他們,跑出了門口,怕他們凍着,又回頭幫他們三人一一蓋上方纔被她掀開的棉被。